他慢慢吃着点心,暗牢里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也许是我哪一世,欠了你的,今世来偿还你的。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输了。”
轻歌瞬间大哭起来:“你骗我!世上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为了虚无缥缈爱与喜欢!放弃权势地位甚至生命!你恨我好不好,别对我那么好,别那么包容好不好,我不曾爱你!我若有一点爱你,怎么会让你输的一败涂地。”
他抬起眸子,原本冰如铁的眼睛里夹杂了一丝苍凉:“我以为那夜你已经接受我了。”
轻歌听后抬起手掌,落下间,他的脸上已经是红色一片,可见,轻歌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手落下的时候,轻歌眼里已经湿润一片:“我这种女人,谁的床都可以爬上去!你怎么这么愚蠢!”
“你为何来看我?你关心我?”他不恼,平静问道。
“给你送行。你王兄登上王位,自不会留你。”轻歌说着,颤抖了嗓音。
“死在你手里,挺好。”他说着,突然笑了笑。
“恨我吧。”轻歌冷静下来。
“恨不起来。”他依旧笑,全部是释然。
然后,他突然大吐黑血,闭上了眼眸。
你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心疼过。
那点心有毒,他知道,他死在她毫不怜惜的手里却没料到。他以为他做了那么多,能换来她的一丝丝爱意。
而轻歌此刻坐在潮湿的地牢里,抱着那具逐渐冰凉的尸体,冷了眼眸寒了心思。
轻歌不爱他,轻歌知道,轻歌爱的是已经是那高座之上的王。
感情原来就是这么轻贱,你给了不太爱你的人再多,都比不上他心里本来重要的东西。
那王兄心里是江山,她轻歌不过是一枚小棋子,那王弟心里是轻歌,可轻歌心里,是曾经花楼里那王兄为她痴醉的模样。
狐狸夜隐在暗牢里,看着那个女子的眼睛一世比一世凄苦。
她不懂得的是,命运复杂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而狐狸夜,看得比谁都清楚。
那王弟遇见轻歌时,轻歌还不是花魁,只是一个陪着当时花魁身边伺候的小丫头。
经常吃不饱饭,也穿不暖,做最苦最累的活,冬天时候,手与脚都是皲裂的血道子。
因为生活,谁都能过来踩她一脚。
轻歌刚开始很怕,后来,就什么都不怕了,比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担心下一刻会饿死,用尽心思爬上花魁的位置,对于有容貌的她,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她一步一步的从伺候丫头,最后惊了满城,成了天下第一的美人。
这个过程,被那位王弟尽收眼底。
不过是一个曾与侍从说的话语:“王爷,您看那丫头被人泼了满脸的茶水都一声不吭,这丫头早晚得被逼得自尽而死。”
那王弟当时冷着目光,盯着那满脸都是茶叶的女子,却面不改色的模样道:“她不会死。还会活得更好。”
于是不经意间去花楼总会多留意她几眼。
由刚开始的唯唯诺诺到后来的眼神凌厉。
他爱上她那坚韧的模样。
可那所谓的王兄收了她的心。
那王兄任她再次在王府里沦为卑微卑贱的女子,也利用她爱他的心。
那王弟为了换她来自己的身边,早就对那君王之位拱手相让。
可轻歌,却以为杀了他,害死他,他的王兄才能安心登上高座。
可那位王兄,早已知晓王弟的心思,接近轻歌,也只是为了布一个局,因为多疑。
谁能知道,谁的爱最沉重。
帝王之位不过一世逞的英雄,沉沉浮浮的杀戮在英雄百年之后又是新一轮的争夺,何苦,为了一个胆战心惊的位置,走完血腥一生,也换不来,一个人甘愿臣服的心。
后来,狐狸夜看见轻歌在冷宫里白了头发,终老一生。
而她的回忆,早已停留。
五百年轮回孤魂,五百年轮回人类,人间早已变了千番模样,那个女子的灵魂也轮回到了劫尘世之缘的地步,狐狸夜,等这一世,也等了太久。
这一世,狐狸夜,已经是修炼得道的夜仙人,那个女子,他曾未跟她说上一句话的于嫣,还有轻歌,如今躺在狐仙殿里,等着做他的新嫁娘。
这一世,是关于狐狸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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