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是很不喜欢围围巾和穿高领衣服的。每当脖子被围起来的时候,我总会产生一种被扼住的窒息感,无论围的是紧还是松的,只要脖子没在空气中自由着,我就会自动停止呼吸。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暗示,当然,对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要改变这种情况并不容易。
可是今天的我做到了,气温有12度,我围着一条软绵绵红色的围巾,脖子的温度直接让表面皮肤呈现出血液良好循环的淡红色。
“你没事吧?”看着我一种不甚正常的形象出现,龙洋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打破了从昨天那件事后努力维持的冷漠的形象。
“没事。”
要问我为什么能克服那般强烈的心理暗示从而做出不一样的选择!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有另一个更强大的心理暗示出现打败了原来的那个,而使我一种新的形象出现的另一个强烈的心里暗示就是——不能让脖子暴露在空气中。事实证明以暴制暴在某种情况下也是一种很有效率的解决方案。
恶心,干呕,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这是慢性咽炎的症状吗?错,在我感觉,那就是被某些东西“亲密”接触后所产生的不良反应。
我长这么大还没试过这么恶心。昨天看到龙洋跟陈展如救星般出现在体育馆门口后,我就瘫在地上了,而身后只留下我明明放进篮子李的那颗旧篮球。伸手一摸被冻僵了的颈脖,全是寒冷的冰水,肩窝处已是一片水渍。
新产生的心理暗示是空着的颈脖一直会有呗湿冷气息缠绕着的感觉。
为了好好呵护我的颈脖,昨晚已经用滴露洗了二十次,早上涂了三层护肤霜,再围上无论从材质或是颜色都很暖和的红色围巾,我才满意的出门。
既然暂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先镇压着,求得一方太平。
“把这几道求摩尔质量的化学做完了,下午我们就去找找老板。”
“啊?”
我提高声音表示疑问加抗议,最终在龙班长一脸阴气压了回来。是余怒未消吧,我怎么每次都当了出气筒。
也不知道龙班长到底在生什么气。昨天我很无力的对来救我的两位班长阐述了我平生最恶心外加惶恐的经历。
本来遇到这种事,起码会被安慰几句或是表情亲切的慰问一下受害者吧。像之前的那些事一样,最起码的同学情谊还会侧重点意思意思的问候一下你,打探打探八卦。别说我跟这两位班长还算是有点交情的,至少守着同一个秘密啊。
当我放下心准备接受安慰并懂事的说一声我没事的时候,猛然发现这两位班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随时都有找人大干一架的可能,更别说什么亲切的关怀的表情,我都怕两人一时失控合伙把我烧成一抹轻烟袅袅而去。
话说,我是受害者呀,是最可怜的人群,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凶神恶煞的盯着我的颈脖,一副要掐死人的表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问题是,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可恨我啊?
“荀蕾,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做什么事都跟我说一下吗?”龙洋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我的鸡皮疙瘩再次爬上脖子。
“荀蕾,你这次也太粗心了,体育馆闹鬼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才发生了那些事,现在你自己一个人也不注意……”陈展像是压抑着怒火,尽量“温和”点跟我说,可惜没能努力压抑到话说完,就转过头去喘粗气了。
什么什么,这一个个是干嘛呢,还有没有人性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是受害者啊,怎么还来指责我。
愤怒的火焰还没升起就屈服在眼前两道比我还炙热的怒火中了。
后来,在我无声的抗议下,被两位黑着脸的班长送回家,持续的低气压。
想想昨天的情景,我拿起那几道化学题乖乖的回自己座位,整天保持清醒状态不敢睡,开玩笑,班长心情不好着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别不小心又被迁怒了。
等断断续续做完题都是下午第三节课了,体育课啊,上完第四节课就是同学们的练习了,明天就是校运会了。而班长在看到我那几道明显比之前错的不那么离谱的化学题后,终于冰释前嫌,展露正常表情了。
偷懒的跑完半圈后我就先溜到小卖部里去了。
“老板,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见,水?”
“嗯,免费的那种,谢谢。”
“呵呵。”
才说了几句话,店里就来了个熟人了。
“荀蕾,规定跑两圈的,我第一个跑完回头你就不见了,你还能比我快?”夹杂着气喘的声音宣示着主人的不满与累。
“龙班长,请坐,老板请我们喝水,免费的。”
“你下次跟我并排跑好了,我会好好督促你的。”
“行,您先去变个性咱就一起跑。”
“小俩口消停会吧,水来了。”老板的棺材脸上露出一个线条僵硬的勉强算是笑容吧。
直雷得我差点打翻手里的水杯,只能强作镇定的喝水。老板还是适合走冷酷路线,人还是要扬长避短的好。
“老板,有些事想跟你比说说……”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阿展昨晚来找过我了。”老板轻声的叹息,默不作声,长期没有表情的脸此刻更是没有表情得让人瞧不出什么来。
“我没法给你们说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清楚这些事,要不是小安和你们遇到的这些的事,我都不知道当时学校发生过那么多的事。”
“那对于体育馆闹鬼这件陈年旧事,老板应该知道的吧?”
老板点点头。
其实体育馆闹鬼这件事不是新闻了,也是“猫薯高中”的传言之一,也只怪我昨天太累了,都没想去想那么多。
传言学校的旧体育馆有些问题,以前在还常常用旧体育馆堆放器材,当做场地的时候,就发生过几件诡异的事情。像是无缘无故没人时候总会有打篮球的声音;清点人数的时候会多出一个人,重新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多出来的人;最诡异的是,女生们常常会看到一个男生在体育馆里晃悠,而且只有女生看得见,听说挺帅的。直到有一次,一位高二的学姐冒着爱慕之心前去探望传说中的帅哥,宿舍快熄灯时,她的舍友们不放心外寻才发现她晕倒在体育馆里,六月的天气,脸色却冻得发紫,脖子上是紫红色的吻痕,其实更像是被冰冻出来的。从此,体育馆就封闭了。除了偶尔有人经过说起里面的篮球声外就没再听过什么传言了。
没想到,这殊荣就落我头上了。说着轻松,其实想起来是后怕的,特别是那湿冷的阴暗感,让人很不舒服。总让我觉得像被蛇缠绕一样,下意识的捂住脖子,龙洋却飞快的瞥了我的动作,随即拳头收紧,该不会又想掐我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其实,这件事,你们可以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