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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厚葬暮染

明朗的黑夜寂静无声,星尘闪耀着白色的银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记忆,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拿出来说一说吧!不然这么多的繁星聚在一起又能做些什么呢?这里虽是皇宫之内,然而到了深夜也该静一静了吧!白天一天的忙碌只为了夜晚能睡上一个好觉,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了,暮染死了,皇上曾经最爱的女人死了,而自己却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街坊小民,无不为暮染的死感到可惜,在他人的眼中暮染是难得的奇女子,论智慧是秦氏皇朝的数一数二的能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为人谦虚懂得爱夫治国,然而世人也迷糊了几年前皇宫内便传出谣言说暮染已经死了,死后连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如今却再次听道道暮染的消息时,多少人内心是有些高兴但是也迷糊和不解,这么大个活人在皇宫内尽然会让皇上不知道?但是当听说暮染死去的消息时,那些疑问如同一阵微风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却留下了一片惋惜和一时寂静的心。

黑夜如此寂静,星尘沉浸在自己的那愉快的交谈之中,却忘记了带上那同为星尘中的月亮,孤独的月亮只能自己发着光给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们照亮回家的路,此时此刻极夜正对着月亮用心倾述着自己的哀愁与心愿,本就苦恼的月亮却并没有拒绝极夜倾述,就在这时明朗的夜空中一颗拖着银白色光尾的流星轻轻划过,极夜静静的看着那颗流星直到完全消失。

夜已深今夜的皇宫似乎不能再像往日那样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个好觉了,一直待在暮染身边的婢女们一直跪在地上此时此刻皇上还未曾离开,婢女们一个个谁也不敢挪动身体,打更的一路走来远远的看见了逸妃宫便悄悄离开了,这个时候能躲就躲吧!至少要活着看见七天后太阳啊!这是每位婢女侍从们的心愿,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待在逸妃宫内的那些肯定是谁也跑不了了,除非那个命大自己的什么七姑八姨的是皇宫里的什么官,但是谁也清楚来皇宫里当奴仆的要是真能有个什么人罩着是个当官的会来当做个?先前那些给了钱便能保新人平安,还许诺什么有什么事就找他的那些什么太监啊!总管啊!什么的这个时候也安静了,这个时候不管你是干啥的,哪怕是奶妈,只要皇上认为暮染她会有的需要也能直接把你给送过去。

夜更深了,皇上却依然还抱着暮染坐在床头干哭着红肿的眼睛已经变了形,内心是无数个‘悔’字,而地上更是跪了一大片,跪了这么久谁会受的了?后面的那些婢女们跪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腿上,最倒霉的唯独跪的最近的许公公了,跪的近看得清,许公公内心明白自己和后面的那些女子不同,她们的命已经是可以用手指头直接一根根数出来了,不管怎么数都数不到第十根手指的,自己只要现在老老实实的听话,以后便又是大功一件。

又过去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铁打的人也不带这么跪的,许公公实在跪不动了,哪怕是死也不跪了,正当许公公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腿还是自己的吗?许公公想了想只好缓缓挪动着身体一步步向皇上靠近,而这时皇上依然沉浸在痛失暮染的悲伤之中,还未发现许公公正缓慢的向自己跪来,然而刚走第一步许公公的脸直接变形了,许公公这时才明白腿依然是自己的但是此刻除了疼痛感之外这条腿的其它都不是自己的,许公公努力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来,如果这时候鬼叫皇上会直接给自己一个打扰暮染安息的罪名让自己直接去陪着暮染的。

就在许公公深感绝望以为自己的老腿会在今晚直接给跪废掉的时候,极夜缓缓走了进来,许公公立刻眼睛发亮像看到救命草一样看着极夜,其实许公公心里明白的很,极夜是来劝皇上离开的,许公公也庆幸着如果这缓缓走来的是祭司司空或许自己的老命今晚便就留在这里了,就算是保住了老命自己的腿也肯定是保不住了。

极夜缓缓走到皇上身边叹了口气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上!节哀!”

皇上死死的抱着暮染不放问道“你来做什么?”

“夜深了,还请皇上带着随从回宫休息吧!”极夜说道。

皇上却流着鼻涕强忍着泪水说道“我要在这里陪着暮染……”

听了这话极夜从怀中掏出一颗透着阵阵寒气的乳白色的珠子送到皇上面前说道“这是极冰含珠,放于暮染娘娘口中可保肉,身万年不腐。”

皇上看着那颗珠子又看了看极夜便要伸手去拿极冰含珠,然而就在皇上要拿到极冰含珠之时,极夜却直接将手一握,皇上还未反应过来极夜便开口说道“极冰含珠乃至寒之物,皇上乃是王者,身有龙气是至阳之物,两者相克一旦放入暮染娘娘口中还请皇上最好不要再碰暮染娘娘,不然……”说到这极夜却忽然不再说下去了。

皇上急切的问道“不然怎么样?你快告诉寡人啊!”

极夜看着皇上心里明白皇上已经愿意听自己说下去了,虽然现在的皇上好骗但是这也正是自己想利用的一点,极夜故作为难而坚定的说道“不然暮染娘娘会彻底消失……”

犹豫了片刻皇上还是依依不舍的将暮染轻轻的放在床上,极夜看着皇上说道“还请皇上先离开吧!不然臣如果将极冰含珠放入暮染娘娘口中之时皇上或许会更加于心不忍,而阻止臣这么做的。”

许公公见时机成熟便复合道“是啊!是啊!皇上您看?……”

皇上想了想默默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为了皇上安全着想士兵们也不敢离太近更不敢离太远,一直默默的跟在皇上身后,正当皇上脑袋空空的独自一人走着的时候,这时吏部张大人却忽然出现,见到皇上赶紧跪下请安稳问候,皇上却不理睬,径直的向前走着走着皇上说了句让人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的说“但凡暮染宫内的所有人,和接生的稳婆都给我下去陪暮染……”说完磕磕跌跌的离开了,只留下呆跪在地上的张大人此次不敢谢恩!

七天之后,皇宫门内缓缓走出十几个穿着白色孝服手举白绫,招魂幡的人,身后紧跟着的是五十人才能抬的起来的巨型木架,木架上放着暮染的十二层棺木,三金,三晶,三玉,三宝,而身后是数千人的仪仗队,声势浩大周边百姓纷纷围拢过来,当有人说这就是暮染的队伍时,路边百姓纷纷跪下哭喊着送行,所有人都在为暮染的死感到惋惜,唯独皇上独站在城楼之上,目送着仪仗队渐渐远去,眼泪再次渐渐模糊了双眼,却一直强忍着没有滴落,这时在皇上的内心有着一个念头‘傲骨男儿流血不流泪,自己乃帝王又怎能轻易流泪?’

司空缓缓走到皇上身边望着那远去的仪仗队说道“想哭就哭吧!”

皇上却依然强忍着说道“傲骨男儿流血不流泪,自己乃帝王又怎能轻易流泪?”

司空这时有点气打一处来的感觉便说道“那你那天看到死去的竟然是暮染的时候哭什么?”

皇上沉默着,沉默着,看着招魂幡在风中飘动着,纸钱飞舞,听着那让人心碎的哀乐,那声音让所有人的心渐渐凉透,谁都知道棺材里的人这次是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能做的只有用这不值一文却饱含感情的眼泪来送她最后一程……

良久的沉默过后,视乎对于皇上来讲暮染的死还不是事实,皇上将双手搭在城墙上用力抓着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皇上看着渐行渐远的仪仗队试着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暮染复活吗?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寡人一定去办。”

司空抬头看了看天空叹息道“没有!暮染的寿命已尽,我无力回天。”说完看着皇上此时的皇上异常的安静。

就在这时天空慢慢下起了毛毛细雨,远处本清晰的队伍渐渐模糊起来,极夜偷偷的站在一处墙角处静静的看着皇上和司空,也不知道内心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所有的人依然跪在地上,直到看不见那支特殊的队伍为止才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时极夜从墙角处踱步走了出来对着皇上说道“臣!极夜叩见皇上。”

皇上回头看着极夜好奇的问道“咦?你怎么会在这?你不应该跟着队伍走吗?”

然而极夜却并不回答皇上问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皇上您下旨吧!再不下旨可就晚了。”

就在皇上感到十分好奇想要问下什么旨?为什么的时候,却忽然有人急促来报说暮染娘娘的宫殿内所有婢女依然还在,没有能为暮染娘娘赔葬……

(一滴伤心而流的泪,似冰,消逝的流星,却冰冻了所有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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