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眼皮跳了跳,侧福晋果然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意图。
“回额娘话,正是杨钰!”椿泰似乎是觉察出什么,脸上明显有些不悦。敏姬皱皱眉头,放下茶杯后,又淡淡说道:“你的四位兄长皆收三个下人,两个家丁一个丫鬟。你现在多收一个,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额娘放心,杨钰的月钱由儿臣分发,不会动用府里分毫。”
敏姬冷哼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堂堂亲王府还养不起一个下人吗?”
“那额娘是什么意思?”椿泰的语气也冷下来。
场面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敏姬侧着身子说道:“额娘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四位兄长都是贝勒,唯独你不是。可是你收的下人却比他们还多,你说,你是不是逾越了?”
杨钰忍不住说道:“是不是贝勒,和收下人有什么关系。”
“大胆!”敏姬身旁的丫鬟站出来,喝道:“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在福晋面前胡言乱语。”
杨钰火气也来了,指着那个丫鬟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主子了?竟敢在福晋面前大吼大叫。”
“我。。。我。。。”那个丫鬟顿时说不出话来,委屈地望向敏姬。
敏姬呷了口茶,慢吞吞地说道:“来人啊!把这个不懂礼数的奴婢拉出去掌嘴。”
那个丫鬟扬扬下巴,向杨钰示威,脸上露出‘你这是找死’的神态。杨钰回瞪她一眼,表示不服。
“额娘且慢。”椿泰上前两步,“杨钰初来乍到不懂礼数,还望额娘恕罪。再说,她是儿臣的丫鬟,还请额娘不要让儿臣难堪。”
敏姬笑了笑,说道:“既然你给她求情,额娘饶了她便是。不过这丫头你可留不得,还是让她过来伺候我吧!南院还少个打杂的下人呢!”
这不是找机会整我吗?杨钰心里叫苦不迭,求神拜佛希望椿泰不要答应。
只听椿泰说道:“额娘说笑了。谁都知道打杂是个重活,这丫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么可以把额娘伺候好。我看,还是让永安过去吧!”
永安和永福都是跟椿泰很久的家丁。他现在宁愿用永安换杨钰留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可见杨钰在他心里很重要。
敏姬侧目而视,似乎是没料到椿泰会这样维护杨钰。就连旁边的慧莲也想不到他会做这样的决定。
敏姬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额娘这也是为你好,免得你四位兄长说三道四是不是?”
“是,是。儿臣谨记额娘教诲。”
目的达到了,敏姬也不想再待下去,寒暄几句便领着两个丫鬟离去。走之前她又瞟杨钰一眼,直把杨钰瞟得心里发毛。
“多谢少爷相助!”杨钰给椿泰行礼道谢。椿泰微微一笑,说道:“侧福晋不是针对你,你只是她的借口罢了。”
莲叶插嘴:“就是,杨钰你不要往心里去。侧福晋平时就是这付嚣张跋扈的样子。少爷和夫人可没少受她的气呢!”
椿泰喝诉道:“莫要胡说,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又要吵个没完了。”
莲叶好像不怕他,嘻嘻一笑就揭过了。
“莲叶,你去把永安和永福找来。唉!今天要是不把人送过去,恐怕她又会借题发挥了。”
“是,少爷,奴婢这就去。”莲叶无奈地摇摇头,匆匆退下。
椿泰坐到书桌前,右手托着脸颊不停叹气。捧起书本,却没心思看下去。杨钰见他这付模样,忍不住问道:“少爷为何叹气?是因为要送走永安吗?”
“一半是舍不得永安,一半是。。。唉。。。你不懂的。”椿泰回头打量她几眼,喜道:“有了,把你打扮成家丁的模样不就成了。”
“少爷,奴婢为什么要打扮成家丁?”杨钰被他搞迷糊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时,莲叶已经领着永安走进来。椿泰把永安叫到跟前,意味深长地问道:“永安啊~~爷平时对你怎么样?”
“少爷对奴才很好。”永安唯唯诺诺地回道。
椿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说道:“你跟了爷三年,爷也舍不得你。只是爷想了想,把你送过去也不是没有好处。”
“少爷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不管奴才人在哪里,奴才今生今世都是爷的人。”
椿泰拍拍他的肩膀,赞道:“果然是个明白人,爷没看错你。记住,到南院后,你要万事留心,切勿让人抓住把柄。”
“是,少爷。”
椿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永安千恩万谢地收下。
寒风习习,夜阑人静,皓月当空。今晚没下雪,王府依然静得可怕。杨钰倚在轩窗,哀伤地看着空中的月亮。三百年后,整个世界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唯独这轮冷月,走过千万年,却还是这般模样。
“我死了,老爸老妈一定很伤心。我银行卡里还有三百多万呢,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拿。如果他们拿到这笔钱,应该可以安度晚年了吧。。。”
就在她想得出神时,面前突然冒出一张鬼脸。杨钰顿时被吓到,“啊。。。”地一声尖叫,赶紧闭上眼睛,双拳胡乱地擂出去。
“是我,是我。”
杨钰听声音熟悉,这才停下来。睁开眼睛一瞧,却见椿泰捂着脸颊,委屈地站在面前。他好像经过精心打扮,头上戴着毛茸茸的棉帽,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衣,手里还捏着一把古扇。乍一看,还真有点风流倜傥的感觉。
“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我。。。”
“算爷倒霉!爷要是不吓唬你,也不会挨这顿打了。”椿泰揉揉脸颊,表情很委屈。
话该!杨钰在心里鼓掌,脸上却不动声色。
椿泰从门口进来,扔给她一个小包袱:“把这个穿上,跟爷走。”
杨钰打开瞧了瞧,都是家丁穿的衣物,忍不住问道:“少爷,我穿这个做什么?”
“你穿上就是,废什么话。”
“是,少爷。”杨钰不敢逆他的意,马上走进内间更换。椿泰又交待她弄弄头发,梳成男人那样的辫子。杨钰不知道他要搞什么,也好奇自己穿男装的样子,于是一一照办。
衣服稍大一些,袖子长出一寸有余。还有身板也过宽,虽然可以扎腰带紧一下,但是看起来仍然不伦不类。
弄好之后,杨钰从内间走出来,有些不意思地说道:“这衣服太大了!”
椿泰打量几眼:“大就大了,谁会注意你一个下人。再说了,谁敢取笑爷的人?除非他不要命了。”
“少爷,您要奴婢做什么?还请少爷明示。”
椿泰不答,绕着杨钰转了一圈,“怎么看还是像个女人,不行不行。”
“回少爷话,奴婢原本就是女人。”
椿泰不搭理她,挠挠头,想了想,突然喜道:“原来你是没剃头,所以梳了辫子也不像男人。”
“你不会是要我剃头吧?”杨钰后退两步,捂住头发惊诧道。什么‘少爷’‘奴婢’的称谓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