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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绿林与赤眉

王莽代汉建新不久,就推出一系列改革措施,这些政策制定之初本就缺乏深思熟虑,一遇挫折,又朝令夕改,令老百姓手足无措。再加上天灾连年,各地流民遍野,起义的烽火燃遍关东,而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绿林军和赤眉军。

王莽乱政

汉朝自从汉宣帝以来,过了56年承平日子,在内则府库充实,百姓安居乐业,在外则威行诸国,连历代为患的匈奴也顿首服从。王莽处在汉朝国势还强盛的时候,依靠三朝辅政的显赫权势和长年博取的巨大声望,在朝野吏民的拥戴下“和平”夺取政权,真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政权来得是如此之容易,以至于王莽飘飘然起来,竟以为天下之事只在自己反掌之间,汉朝制度尽可唾弃无余,而除旧布新,开创大同世界的责任,当然也就落在自己肩上了。

登基一两年时间里,王莽先改土地制度,继而禁止奴婢买卖,然后改革币制。这些政策制定之初本就缺乏深思熟虑,一旦推行不利,又反复变更,有时候甚至改了三四次,却还是变回原样。如此朝令夕改,只会令百姓不知所从,而王莽还意犹未尽,继续“深化改革”,改官名,改地名,一个地方甚至改上四五次,弄得人人搞不清东南西北,最后朝廷公文提到地名时都不得不一一附上原地名,否则大家都看不明白。

但老天似乎并没有要配合王莽兴致的意思,从始建国元年(9)开始,关东连年旱灾,粮食紧张,再加上王莽严刑峻法推行新政,前后被下到监狱中的人不计其数,长安城中监狱里人都塞满了,新的犯人还在不断送来。对此王莽虽然一再加强“思想工作”,派使者四处宣扬新朝是上天所命,说上天降下了丹石、文马、石书等种种祥瑞敦促王莽称帝,说有人亲耳听见神人说“上天把百姓交给新朝皇帝了”,甚至说汉朝祖庙里有个铁匣子中间写着“汉高祖让位给王莽”。种种鬼话连篇累牍,但肚子空空的百姓谁能听得进去他们的聒噪呢?各地的农民暴动如同星火燎原,迅速燃遍关东,其中声势最大的就是绿林军和赤眉军两支义军。

绿林军始末

王莽天凤四年(17),荆州(今湖南、湖北部分地区)发生大旱灾,饥民遍野。为了活命,这些饥民纷纷离开城邑,流亡进入山野湖泽,挖野菜树根为食。可饥民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连野菜树根都不够吃,有时饥民之间还会发生打斗。这样的纠纷多了,就需要推举一些有威望的人出来做领袖以便裁决,这样的饥民领袖,在新市(今湖北京山东北)是王匡、王凤,在南郡(今湖北江陵)是张霸,在江夏(今湖北黄冈)是羊牧。

随着灾情的加重,王匡等人也意识到老吃野菜树皮不是办法,于是开始率领饥民出山打家劫舍,聊作谋生之计,计划等到政治平静、粮食丰熟时再考虑下一步的打算。因为王匡领导的这支义军平时藏在绿林山中,没粮食了就到村子里打劫点粮食果腹,所以被朝廷称为“绿林贼”。王莽也曾派使者去解散绿林军,承诺赦免他们的罪过,使者回来告诉王莽说:“这些人解散不久,又重新聚集到山中去了,问他们原因,他们回答说:‘赋税太重,法令太严,实在活不下去’,看来盗贼群起的主要原因还是百姓太穷了。”王莽听了后很生气,认为使者是在诽谤朝政,免了他的官。

当时天下造反的农民都和绿林军一样,只是平日里在乡间打家劫舍弄点粮食度日,并不敢去进攻城邑。他们即使抓获前来讨伐的官员,也立刻放掉了。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造反计划,纯粹是饥寒交迫所致。但是这一点,王莽却始终不明白,他总想用军事高压和严刑酷法将百姓吓倒,却不知这样正是抱薪救火,只会使农民起义的烈火越烧越旺。

地皇二年(21),新朝军队2万人大举进攻绿林军,王匡等人率军迎击,与新朝军队大战于云杜(今湖北京山),义军大获全胜,缴获辎重无数。于是绿林军乘胜攻打云杜、安陆城(今湖北云梦)总兵力发展到5万人,绿林军扩张迅猛。这时,一场瘟疫让王莽政权苟延残存了一段时间。

义军大获全胜的第二年,荆州发生了严重的瘟疫,绿林军将士死亡了一半还多。为了维持住队伍,王匡只好将军队分散为两部离开绿林山,一部由王常、成丹率领西入南郡,号称“下江兵”;另一支由王匡、王凤等率领北入南阳(今河南叶县),号称“新市兵”。刘、刘秀(即后来的光武帝)兄弟在南阳起兵反王莽后,下江兵和新市兵先后加入了刘氏兄弟的军队,对于新朝的灭亡发挥了很大作用。

赤眉军始末

当绿林军在新朝南边的荆州活动的时候,新朝东边的青州(辖今山东)、徐州(辖今江苏北部、山东南部一带)的农民起义也蓬勃开展起来。天凤五年(18),天下大旱,饥馑到处发生,尤其以青州、徐州最为严重。琅(今山东诸城县东)人樊崇聚百余饥民起事于莒县(今属山东),转战各地,队伍发展到万余人。樊崇骁勇善战,归附者云集,琅郡东莞(今山东沂水)人逄安、东海郡临沂(今山东临沂北部)人徐宣、谢禄等纷纷起义响应,义军的总兵力达到了数万人之多。声势大振的起义军进围莒县县城未能攻克,于是转战姑幕(今山东诸城西北)一带。

天凤六年(19),樊崇在姑幕同新朝将领田况的军队展开激战。起义军大破田况军,杀死官兵万余人。接着,义军乘胜北上攻入青州,横扫青州郡县。然后,义军重返徐州,到东海郡南城(今山东枣庄北)屯驻休整。樊崇率部下起事之初,只是因为饥寒交迫才铤而走险,平日行军也以获得粮食为主要目的,并没有攻城略地打天下的计划,至此实力鼎盛,才开始在军中设立法规,共同约定:“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此后义军转战新朝各州县,威震东方。

地皇三年(22),王莽派更始将军廉丹、太师王匡统率10万精兵从长安出发,前往讨伐农民军。廉丹的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民间流传歌谣说:“宁逢赤眉,勿逢太师,太师犹可,更始杀我。”樊崇率军前往迎击,可又怕农民军同新朝军队在战斗中互相混淆,便命令所有起义军都把眉毛染成红色,以示区别,由此樊崇所部义军被称为“赤眉军”。赤眉军大破新朝军队,杀敌万余人。义军又乘胜追至无盐(今山东汶上北),杀死廉丹,王匡狼狈逃窜。

无盐大捷后,樊崇军队迅速扩大,逐步发展到30万人。建武元年(25),赤眉军攻入关中,灭亡更始政权,立牧童刘盆子为帝。当时关中饥馑,赤眉军缺乏粮食供应,士气低落,又连续被刘秀的西征军击败,只得退出长安,向青州撤退。

建武三年(27)闰正月,饥饿疲惫的赤眉军跋涉数百里撤退到宜阳(今河南宜阳)附近时,才发现刘秀早已率领大军在此列阵等候。肚子空空的赤眉军在毫无作战准备之下骤遇大军,士气崩溃,根本无法作战,于是樊崇只好率军投降,赤眉军灭亡。同年夏天,樊崇、安等人被刘秀以谋反罪处死。

延伸阅读

西汉成帝(前32~前8)时,著名的农书《胜之书》成书。胜之,西汉人,生卒年不详。他在汉成帝时出任议郎,曾在包括整个关中平原的三辅地区推广农业,教导种植小麦。并在总结农业生产经验的基础上,写成了《胜之书》。

《胜之书》原名《胜之》,著录在《汉书·艺文志》中,《隋书·经籍志》始称为《胜之书》,以后沿用此名。原书约在北宋初期亡佚,现存的《胜之书》是从《齐民要术》等一些古书中摘录的原文辑集而成,约3500字。内容有耕田总原则、耕作的具体方法如溲种法、穗选法、区田法等,以及禾、黍、麦、稻、稗、大豆、小豆、麻、瓜、瓠(葫芦)、芋、桑等13种作物的栽培技术。其中在耕田总原则中,针对关中地区春旱多风的情况,首次提出“凡耕之本,在于趣时,和土、务粪泽、早锄早获”,这是迄今仍在沿用的耕作原则。

《胜之书》是中国第一部由个人独立撰写的最早的农书,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农学专著。它总结了北方旱作农业技术,对传统农学产生了深远影响。该书所载的一些农业技术,也为后来的农书所继承和发展。该书列举了作物的具体栽培方法,奠定了中国传统农学作物栽培总论和各论的基础,而且其写作体例也成为中国传统性农书的重要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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