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官的笔下有一批值得让人叹息的非凡将才,他们为朝廷卖命,最后却因君主猜忌而送命:秦朝的蒙恬、南宋的岳飞、明朝的袁崇焕。北齐的斛律光没有他们有名,但是他所受的冤屈,一点都不比他们少。
武将世家
斛律光(515~572),字明月,朔州(治今山西朔县)人,南北朝时期的北齐名将。
斛律光是高车族人,出身于一个军事世家。他的父亲斛律金,就是东魏的一员虎将,善于骑射,行军打仗取法匈奴,从远处看一看扬起的尘土,就知道敌人有多少人马;趴在地上听一听,就能知道敌人的远近。从斛律金再往上数四代,每代都有名将闻名。
虎父无犬子,斛律光以及弟弟斛律羡善于骑射,武艺高强,而斛律光又技高一筹。斛律金曾让他们兄弟俩每天出去打猎,回来后看谁打的禽兽多。斛律羡每每比不过哥哥,有时候总算比斛律光多了,仍然被老父痛打一顿,而斛律光照旧受赏。别人很奇怪,斛律金说:“明月(斛律光字)虽然打的少,但是箭都射中要害;丰乐(斛律羡字)虽然打得多,但是猎物身上哪里都有中箭的,箭法比老大可差远了。”此言一出,令人叹服。
名为落雕
斛律光善射,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响亮的绰号。北魏末年,斛律光跟随斛律金西征西魏宇文泰,两军对阵厮杀,斛律光驰马扬弓,一箭射中宇文泰的手下高官莫孝晖,将他擒拿回营,立下大功,这年斛律光只有17岁。东魏权臣高欢极为欣赏这位小将,任命他为都督。又有一天,斛律光陪同高洋的世子高澄外出打猎,这时,有一只大鸟高翔云际,叫声清越,高澄就想知道那是什么鸟。斛律光引弓拔箭,只听“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其颈,这只鸟好像车轮一样,盘旋落地,众人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雕。雕是一种猛禽,飞得又高又快,很少能被猎到。高澄让人将雕拿到自己跟前,细细观看,对斛律光的高超箭法赞叹不已,旁边有人就说:“斛律光是个射雕手啊!”一时之间,斛律光美名远扬,被称为“落雕都督”。
历史词典
南北响堂山石窟
东魏时期(534~550),响堂山开始凿窟建寺。武定五年(547),齐献武王高欢虚葬漳水西,实际葬于响堂山石窟中心柱顶部,可知此时石窟建筑已颇具规模。北齐文宣帝高洋(550~559)继父亲高欢、兄长高澄之后继续在响堂山开窟建寺。自此,响堂山就成为北齐石窟的集中地,实即北齐诸帝陵墓,以后各代又续有修筑,使响堂山石窟成为中国古代著名的石窟之一。南响堂山石窟,建于响堂山南麓,依山开凿,分上下二层共开七窟,名华严洞、般若洞、空洞、阿弥陀洞、释迦洞、力士洞、千佛洞。北响堂山石窟在响堂山西麓北端的山腰峭壁上开凿,分南、北、中三组,共九洞,以北齐时开凿的二、四、七三窟(即刻经洞、大佛洞、释迦洞)为中心。南北响堂山石窟从外观上看当以凿有窟廊的塔形窟最为突出,它模仿木结构,更富有建筑的趣味,特别是四门塔形式,更是由陵墓性质而决定的独创形式,在石窟中独树一帜;南北响堂山石窟虽各有特色,但都在诸多方面表现了北齐时代的风格。
功高震主
北齐建立以后,斛律光带兵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河清三年(564),击溃来犯的北周达奚成,并追入北周境内,俘虏了周军二千多人;这年冬天,又打败围困洛阳的北周大军,一箭射杀泾州总管王雄,斩三千余人;武平元年(570)正月,救援宜阳,身先士卒,大败北周军,斩二千余人,退走时又打败5万追兵,斩杀良将梁景兴,俘虏敌军主帅宇文宪;十二月,率步骑5万进抵汾北,击败北周名将韦孝宽,俘斩周军数以千计。
北周的将军韦孝宽明里打不过斛律光,就决定使用离间计。他让人编了恶毒的谣言,间谍在北齐首都邺城到处传播:“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升是容量单位,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斛,百升就是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这就是说斛律光将要飞天为龙做皇帝,甚至统一北齐、北周,以长安为都。
韦孝宽恐怕这个还不够明白,又编了一个:“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意思是高家就要倒台,斛律家将要得势。间谍为这两句词谱了曲,教给小孩,让他们在街头巷尾传唱。
陷害忠良
韦孝宽自己都没想到,北齐政权里边竟然有人给他帮腔,在后边又续上了两句:“盲眼老公背上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所谓“盲眼老公”,明显说的是北齐大臣祖;“饶舌老母”,指的则是另一个大臣穆提婆的母亲陆令萱,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祖和穆提婆都跟斛律光有矛盾。祖曾经坐过地牢,被熏瞎了眼睛,是个盲人,但他却受齐主高纬信任,势倾朝野。祖依仗着主子的宠爱目无规矩(本来就看不见),骄纵凌人,斛律光对他甚是厌恶。祖知道斛律光对自己有看法,就贿赂斛律光的奴仆,问他说:“斛律大人是不是很恨我?”奴仆回答说:“自从您得宠以来,斛律大人每天都要抱着膝盖叹息说:盲人进了皇宫,国家就要破败了!”祖听完愤恨不已,将斛律光视为眼中钉,上面所说的谣言后两句就是他自己加的。
至于穆提婆,他出身于罪人之家,母亲陆令萱被配入后庭当奴婢,做过高纬的保姆,渐渐取得胡太后信赖,凭借这点在后宫作威作福,进而干涉朝政。穆提婆由母亲的推荐得以服侍高纬,被授予要职。虽然如此,斛律光瞧不起他们娘儿俩。后来高纬打算将晋阳的一片田地赐给穆提婆,斛律光公然在朝堂上说:“这些田地自从神武帝(高欢)以来一直是种牧草的,喂养几千匹战马,以备边患。现在赐给提婆,是不是会妨碍军务呢?”最终迫使高纬收回成命。因为这些事情,穆提婆将斛律光视为肉中刺,于是也参与到反对斛律光的阴谋中。
诛杀功臣
祖让人将上面的这几个谣言传到齐主高纬的耳中,高纬不能不疑,因为斛律光的权势实在太大了:斛律家累世大将,斛律光威震关西,屡次打败西魏、北周的军队;他的弟弟斛律羡也是一员良将,令边塞的突厥人畏惧,兄弟俩都有一群忠实的部下;至于他们的子弟,为官封侯者极多,亲戚僚属遍布朝野;斛律家跟皇帝家也是姻亲:斛律光的女儿是高纬的皇后,几个儿子则娶了皇家的公主……。
高纬又想起武平二年(571)的那件事情,怀疑不由得加深一层。这年北周派大将纥干广略包围宜阳,斛律光率部救援,一如既往地取得胜利,随后班师回朝。大军还没有到达首都邺城,朝中传下旨意,让军队各归本部,不必到都。斛律光认为军人们立了大功,还没有受到封赏和慰劳,这样就解散了,是亏待了他们,于是一边秘密上奏,请求高纬改变成命,一边继续行军。不料朝廷没能及时答复,斛律光的部队就开到了邺城近郊,在那里驻扎下来等待使者的到来。高纬一看斛律光率领大军逼近都城,向自己逼要奖赏,心里极为反感。他连忙让人首先将斛律光“请”进宫里,这才犒劳他的部下。事后斛律光虽然被拜为左丞相、封清河郡公以表彰其功,但是高纬认定他率军逼迫自己,对他的忌惮和猜疑日益加深。
高纬思前想后,听信祖的挑拨,想要消灭斛律一家,但有人说不可,他又产生犹豫。这时,大臣何洪珍说:“陛下若从无此意那就罢了,现在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不采取行动,万一消息泄露给斛律光知道可怎么办?”另一个人又提起数年前斛律光不听命令,带领大军进京的事情,还说斛律光家里私藏武器,家丁众多,与弟弟斛律羡等人秘密往来,必定图谋不轨。这番话吓得高纬直冒冷汗,拿定了主意要对斛律光动手。
在祖的策划下,斛律光被高纬骗到宫中的凉风堂,刘桃枝对他实施偷袭,从身后杀了他,这年斛律光58岁。然后高纬下诏称斛律光谋反,已经伏法,随后又灭了斛律光全族。
斛律光无罪被杀,朝野上下都感到痛惜。北周的武帝宇文邕听说斛律光死了,喜出望外,下令赦免境内的犯人以示庆祝。五年之后,宇文邕率军打进邺城,灭亡北齐,指着高纬诬陷斛律光的诏书说:“这个人要是还在,我怎么可能进入邺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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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母怀文,北齐人,灌钢法的发明者,生卒年不详,曾任信州(今四川万县和湖北巴东之间)刺史,他对中国历史的贡献主要是改进了金属热处理工艺。根据《北齐书·方伎传》的记载,东魏、北齐年间(534~577),綦母怀文选用宿铁作为刀刃,造出了锋利异常的宝刀,可以在一斩之下劈断30片金属甲片。
在制作宿铁刀时,綦母怀文没有用通常的水冷法铸刀而是“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就是用牲畜的尿和脂肪来帮助练钢。因为牲畜尿中含有盐类,具有比水更高的冷却速度,所以能使淬火后的钢获得较高的硬度;牲畜油脂冷却速度较低,能避免钢淬火时脆裂,提高钢的韧性,减少它的变形。由以上可以看出东魏、北齐时期已采用含盐的水和油作为具有不同冷却速度的淬火介质,綦母怀文知道使用不同类型的淬火剂,表明他已清楚地认识到淬火剂同淬火后钢的性能之间的关系,成功地使用了油淬和尿淬的金属热处理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