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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差事折回来,成蟜果真还等在那里。见了我们,不迭声地催,“送了东西出来便是,怎的去了这么久?快走吧,王祖母那里我已经吩咐人打过招呼了。”
让一位王孙公子干站在外面等了这许多时候,有些不耐烦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与冷荷也不理他,乐颠颠地随在他身后一路往东门去。
来到东门,眼见一队人马已经列好。嬴政与燕丹姿态威严地跨身立在马上,骑马跟在身后的男子,看着很是眼生,瞧去大约二十二三岁,面貌英挺,身上裹身披着一身环锁铠钾。
这样的出行,当然也不能少了宦官赵高,他侍在嬴政身旁,另有二十余位提着弓箭的随从护卫,骑马列在后面。扬扬的一队人马,算去竟有三十余人之多,正襟肃容,气派非常。
我赫然从队首瞧到队尾,只见了一匹无人骑的栗色宝马空着牵在随从手里,显然是为成蟜备的。
燕丹看到我与冷荷跟着成蟜一道来了,有些意外,嬴政脸上也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太多表情。成蟜没等人开口问,赶着先说:“王兄,这两个丫头在宫里闷得心神倦怠的,她们整日在王祖母身边服侍,这样没精打采的,难免有一日不出了差池。我想带她们一同去狩猎,让她们散散心,回回神,回来也好用心服侍。”
嬴政微一颔首,“你做主吧!”
成蟜的“巧舌如簧”我是早有领教的,所以并不担心嬴政会驳了他的请求。只冷荷在一边听得了准许,惊喜地乐得止不住的喜形于色。
成蟜拉着我走到那匹栗色宝马前,问:“会骑马吗?”
我眨着眼朝他摇摇头,在现代,我们出门是要乘车的,马这类物种,我连见都很少得见,骑马?那是梦里才会做的事吧!
他想了想,坏笑着道:“那就只好与我共乘一骥了。”
不等我回答,成蟜就抱着我的腰将我托到马背上,然后撩起衣摆,抬腿一纵身上了马,双臂环过我腰间,伸手勒住缰绳。这样与他腹背相接坐在他身前,我只觉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担心地看着燕丹所在的方向,瞧见他也正笑眼看着我们,一脸和煦温暖,看不出一丝异样与不快。我略略安下了心,却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泛起一股酸意。
有些不悦地转开视线,瞧见冷荷还呆呆立在地上,靠过身提醒成蟜道:“冷荷怎么办?她。。。。。。”
话还没说完,一个粉衣倩影跳动着跑了过来。认出来人正是前些日子要将我碾成肉饼的婉月公主,心里直叹冤家路窄啊!
婉月公主盈盈小步跑到嬴政马下,搭眼将我们逐个瞧了遍,又讶异地挪回视线落在我身上,眼中凌现出几分恨意。经过上次一事,婉月公主时时想治我都因芈太后为我撑仗而无计可施,已是比先前更入骨地加恨了我三分。而我心知肚明,芈太后一向待我不薄,于恩于理,都不想去做那仗势之人,为芈太后添惹了麻烦。
我尽敛了素日与她寸步必争的锋芒,冲着她露了个灿烂无比地笑。她毫不领情地恨恨剜了我一眼,转身扯过嬴政的衣角,娇声叫道:“秦王哥哥凑了这么齐的人,连久未入宫的樊将军也到了,一定是要出宫耍乐了,婉儿也要跟着去玩儿。”
婉月公主口中的樊将军,想必就是那位一身铠甲装扮的生眼人了。
秦朝的将军我只粗略知道蒙骜、蒙恬、王龁、白起,只没听过还有一位樊姓将军。我好奇地朝他看了两眼,他脸上清浅地露出一丝笑意,瞧那刚傲的身量架势,确是真有些领兵打仗的将帅之气。
撤回目光,又看向嬴政,他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笑嗔道:“闻风就动,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婉月公主不好意思地抿嘴笑,嬴政向身侧吩咐道:“赵高,为婉月公主备马车。”
赵高回了话刚要翻身下马,婉月公主忙止住他,向嬴政撒娇道:“秦王哥哥,婉儿不要坐马车,要与你同乘一匹马。”
嬴政听后,肃下了脸,斥道:“老大不小了,怎么愈发没拘没束了?堂堂一国公主,与旁人同乘一匹马,成何体统?”
婉月公主将嘴高高撅起,不以为然道:“怎么就不成体统了?小时候,秦王哥哥不总是与婉儿骑一匹马的吗?再说,若是不成体统,也是他们先不成了体统的。”
婉月公主说着满脸妒恨地伸了一指遥遥指向我与成蟜,委屈愤懑的样子,俨然一个将自己丈夫与第三者活活捉奸在床的正牌夫人。嬴政顺着她的手指,朝我们这边望了过来,面色平淡如常,只眼底隐隐透着一丝难辨的阴冷。
我心底一颤,是自己眼花错看了吗?不然,嬴政有什么理由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们呢?不对,或许,他的阴冷不是针对我与成蟜,而是单单针对我的。可是,原因为何呢?我是何处招惹了他呢?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婉月公主的身影又闪进视线。我脑中猛地一道白光亮起,她可不就是那个原因了?
婉月公主在赢政面前尽显娇态,亲昵无比,可见两人的感情一定非比寻常。难怪今日看见他总是这样一副冷眼冷脸的样子,直到婉月公主出现才稍稍露了些笑意。必定是因了婉月公主的缘故对我生了厌恶之感,见了我就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我却还敢这样堂而皇之在他面前乱晃。。。。。。
我禁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寒颤,忙收回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
嬴政也撇过了头,全不理会婉月公主的央求,冷胜吩咐赵高道:“去备马车。”
婉月公主娇滴滴地吭叽了半天,见嬴政仍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只得住了声,等在一边,一面拿眼狠狠瞪我。
赵高去了没多时,就引了一个赶驾着马车的车夫来。
婉月公主与冷荷先后上了马车,一切就绪后,嬴政一声令下,扬扬一队人马浩浩朝围场快马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