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庆的音乐声中,身着霞帔,头戴凤冠的玲珑与贺文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拜堂成亲,结为夫妇。
在丫鬟喜婆的带领下,玲珑被带到了那间精心布置过的喜房里。按照礼节,玲珑现在只能在房中安心等待贺文。
置身偌大的喜房中,坐在那精心布置的喜床上,玲珑心中暗自感叹上天终究是对自己公平的,虽然未曾给过自己一个幸福的家庭,却给自己了一个优秀的夫君。
玲珑是云州府尹曲毅之女,可是母亲却是父亲的妾氏,在曲家玲珑和母亲过着饱受大夫人和三位姐姐欺凌的日子。
可上天怜见赐给了自己一段好姻缘,贺文是当世闻名的才子,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本来像玲珑这样的庶出女子是没有资格嫁给贺文的,可贺文在玲珑前早已有过一位夫人,可这位夫人于三年前一缕香魂长留漠北。此次贺文的父母是要为贺文续弦,也就不再追求这女子是滴出的还是庶出的,只要是官家小姐就可以。
玲珑想着自己将要与贺文携手共度今生,她的俏脸不禁微微的泛红。想到了自己过得好些时,还可以将母亲接出曲府,让母亲过上些许的耗日子,玲珑的嘴角泛起了甜蜜的微笑。
在房中独自一人幻想着婚后的美好生活,玲珑不禁陷入了梦乡中。
“砰”的一声,喜房的门被踢了开来,这一声响把玲珑从美梦中拉回到了现实。闻声望去,踢开房门的是贺老爷贺文的父亲,在贺老爷身后还跟着他的三位夫人,大夫人端庄优雅,二夫人娇艳妩媚,三夫人清新可爱,在贺老爷和三位夫人的身后还跟着贺家的仆人婢女,只是这些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鄙夷。
玲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礼节玲珑还是懂得,玲珑站起身来,走到了贺老爷面前,想要请安问好,却还没来得及福身,就有一张纸甩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张纸飘落到了地上,贺老爷厉声道:“曲小姐自己看看吧。”随着贺老爷的这句话,贺老爷身后的一众人等都怒目瞪着自己。
玲珑疑惑的拾起了地上的那张纸,细细看去,不禁心中大惊。这是贺文的留书,“贺文敬启父亲,母亲大人,孩儿不孝,有不能不去的理由。望父亲,母亲大人原谅孩儿离家远去,若他日孩儿心愿达成定当回家请罪。”难怪在这人群中不曾看到贺文的身影,原来贺文离家出走了。
玲珑那着贺文的留书,愣愣的问道:“相公离家所为何事?”
贺老爷似乎很是讨厌自己,也不看自己,负手转身,也不答理玲珑的问话。
那妖艳妩媚的二夫人,一把夺过了玲珑手中的贺文留书,白了玲珑一眼,也不说话;那清新的三夫人走到自己身前打量了一下一番自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端庄的大夫人,板着脸道:“曲小姐,我文儿从来孝顺恭敬,今天因为你进门他便离家出走,你说这是为了什么。”说话间,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玲珑想反驳什么,却见那妖艳的二夫人走上前道:“曲小姐,我贺家不嫌弃你是庶出的女儿,把你娶进门来是希望你能够好生伺候文儿,孝敬我们的。怎么你一来就把文儿逼得离家出走?”
“我,我.....”玲珑我了半天,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清新的三夫人口中喃喃的说着:“孽缘啊,孽缘啊。”
贺老爷的三位夫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玲珑,玲珑听着她们的话,心中觉得无限的委屈,泪水在眼中打转。隔着被泪水迷蒙的双眼中,玲珑看到了聚在门口的下人们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说自己逼走了贺文。
“哼!你简直是个扫把星。”妖艳的二夫人在一番数落后给了玲珑这样一个定义。
贺老爷听着几位夫人的数落已是极为的不耐烦了,一挥袖道:“都给我闭嘴。”
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二夫人,生将那没讲出口的话咽了进去。
空气顿时凝固了,许久贺老爷道:“我贺家决不留扫把星,来人,送曲小姐回府。”
玲珑听到了贺老爷的话,顿觉犹如青天霹雳般,六神无主。玲珑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就这样回到了曲府不禁自己要受人指责,连自己母亲也要跟着自己被人欺凌。
玲珑“扑”的跪倒在地上,抓住了贺老爷的衣襟道:“公公,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泪水打湿了喜房的红毯,贺老爷挣脱了玲珑拉着自己衣襟的手,冷声道:“曲小姐,请自重。你不是我贺家的儿媳妇,不要叫我公公。”
“不要,不要。”玲珑哭喊着。
贺老爷是狠下了心肠,吩咐下人道:“还不给她拖走,送她回曲府!”
在玲珑的哭喊挣扎中,玲珑被两个下人拖出了喜房,塞进了轿子里,抬回了曲府。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送玲珑回府的轿子还未到曲府,曲府上下就听说了贺文离家出走一事。
自古红颜薄命,丈夫离家,妻子就成了替罪羔羊,所有的罪名都被推卸在了玲珑身上。玲珑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云州城里有名的扫把星。
回到了曲府的玲珑,被府中的管家撵了出去。管家含泪送玲珑出府时,哭泣着道:“四小姐,你别怪老奴心狠。大夫人说了,四小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夫家犯了错误就该去求的夫家的原谅,不该再回到娘家来。老奴看着小姐这样,老奴心里难受。”
玲珑忍着悲痛,劝慰了管家几句,嘱咐管家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母亲。
清晨的阳光撒向了大地,离开了曲府,一路走在云州城的市集上。那一身乍眼的红衣,那一身凤冠霞帔引来了无数路人的瞩目。玲珑带着眼角未曾擦干的泪水,迎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在万夫所指中走到了贺府。
玲珑扣响了贺府的大门,贺府的下人开门看到了玲珑仿佛看到了瘟神似的立即将门关上。
刺眼的阳光,刺痛了玲珑的心。
回不去的娘家,不愿意收留自己的贺家,天地之大竟无自己的容身之处,玲珑不甘心,她要为自己的命运博上一博。
明明贺文的离家出走与自己没有关系,可偏偏所有的人都将罪责推到了自己的身上,玲珑不相信所有的人都是这般的不明事理,玲珑不要离开贺家,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贺家的人不愿意见玲珑,玲珑索性就跪在了贺家的门口。
白天接受着烈日的照射,夜晚在寒风中瑟瑟的发抖,玲珑终究是女孩子,第二天正午时分便昏倒在了贺府门口。
没有人会同情玲珑,玲珑是所有人眼中的扫把星,是罪人。人们所能给她的只是一个白眼,一句责骂和无穷的指点。
玲珑就这样昏迷在贺府门口,她感觉到天地在倒转,她觉得自己恐怕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从那无穷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在黑暗的旋窝中挣扎着,许久玲珑终于看见了光明。醒来的玲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干净的床上,屋里还坐着一个人。
玲珑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却有想不起他是谁来。
那人见玲珑醒了过来,笑着迎了上去道:“曲小姐醒来就好。我想曲小姐一定不记得在下是谁了。”
玲珑摇了摇头,疑惑的问:“公子是谁?”
那人笑着说:“我是贺文的堂弟,我叫贺武。”
玲珑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是贺文的堂弟,那日在贺府的喜堂中与他好似有过一面之缘。
玲珑思及方才他称呼自己为曲小姐,心中有些酸酸的道:“贺公子不觉得称呼我为曲小姐不太合适吗?”在玲珑的心中还是把贺文当成了自己的夫君,她执着的认定一日贺文不写下休书休了自己,自己就依然还是贺文的妻子。
“难道要我称呼你为嫂子吗?”贺武皱着眉头问道。
“难懂不应该吗?”
“贺武称呼你为曲小姐是对你的尊重。贺武并不认为哥哥的离家出走与小姐有任何关系,更不该把所有的罪名都加在小姐的身上。”贺武一脸正色的说着
听着贺武的话,玲珑抬眼望着贺武,原来这世间还有一个肯为自己说句公道话的人。泪水不争气的划过脸庞,贺武看到玲珑如此,递过了一方丝帕,柔声相询:“好端端的哭什么,是在下说错了话吗?”
玲珑结果那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道:“玲珑只是没想到还有个人肯为自己说公道话。”
贺武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喜欢世俗的东西,所以我才把你从贺府门口带回了客栈。在下希望小姐明白贺府上下都把小姐当成了替罪的羔羊,小姐根本没必要再想方设法的回到那没有人情味的贺府中。”
“可是,......”玲珑心知贺武所言非虚,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想到了家中母亲,不禁又流下了眼泪,道:“不回贺府,我还能去哪?”
“天大地大自然会有小姐的容身之地。而那没有人性的贺府绝不是小姐的容身之处。况且贺武自信家兄绝不是负心薄情之人,既然家兄留书有不得不做之事去做,事成之后自会回家,那么家兄必会做到的。小姐如果愿意可以去找家兄,找到家兄才是小姐的幸福。”贺武幽幽然的劝说着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