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孟涵起身坐在床沿,方才看到书中名句,心中若有所悟,白天的诸般种种,似乎也不再困扰。
“不是说了叫我世民吗?”李世民轻嗔一句,接着微笑着问道,“小妹也是因为睡不着觉,深夜到访,没有唐突到公子吧。”
见此情景,孟涵不由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面地一句经典台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没想到你也睡不着。”不过这句话本来是男人泡妞用的招数,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女人对男人说的,还用上了唐突这样的词……女尊男卑的世界真是奇怪。
孟涵摇摇头,心想:我还真想你就把我‘唐突’了呢,可惜咱算不得佳人一枚。然而天生的闷骚属性,让他终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随口敷衍道:“世民妹妹哪里话,你可是我求之不得的贵客呢。”
“孟公子说笑了。”李世民也客气了一句,微笑着坐在了孟涵的旁边,令孟涵好一阵尴尬,如果是从前那个世界,他自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他却总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公子怎么了?”李世民似乎也察觉得到了什么,身子朝旁边靠了靠。
“没什么,”孟涵暗自叹息,看来流氓也是一种境界,自己是学不来的,“难道这个世界,哦,不,你们大隋国的女孩子都是这么开放吗?”
“呵呵,”望着孟涵的窘态,李世民脸上笑意更浓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好像公子不是大隋人似的。公子的家乡把这个叫做开放吗?孔子可曾经曰过:食色性也,世民又不是你们男人,自是无须那般保守。”
“我还真不是你们‘大隋人’。”面对这个世界的女孩子,孟涵真有一种“浮游不能知岁,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这个奇葩的世界,女人如果惹自己夫君不开心了,是不是男人也会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既是孟公子不喜,那么世民改过,也学你们男人那样,‘保守’一些便是了。”似乎知道玩笑开过了,李世民也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泥煤啊,说不清了,孟涵知道,自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逻辑,恐非一日之功,不愿意再纠结下去,只得开口说道:“李……世民妹妹,天色已晚……”
“噢,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李世民接下来的这句话令孟涵很有抽她两耳光的冲动,大姐,你还知道正事啊,还以为你是专程来调戏孟某人的呢。
“今天刚刚从刘太守那里得到消息,突厥人要打过来了。”说到正事,李世民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无比严肃,这女人变脸的本领,男人当真望尘莫及。
“哦。”孟涵应了一声,虽然李世民说的也算是大事,但也没有太出他的意料,历史上的哪朝哪代,没有外族入侵中原的经历,他们不是生产,只要没了吃的,就来汉族人的地盘上抢,马邑城地处边陲,自是首当其冲。
只是男兵营刚刚交到自己的手中,还没来得及训练,怕是赶不上接下来的战斗了。
于是问道:“不知他们还有多久到来?”
“还有一个月吧。”李世民沉吟片刻,回答道。
一个月啊,孟涵计算着,说短不短,但是说长也不算长,一开春恐怕就要打响,现在倒是要绸缪未雨,早作准备。只是不知刘武周怎么这么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难道她在突厥那边安插得有探子?
“孟公子不必担心,突厥年年犯边,刘大人却没有让她们占得一丝便宜去,何况早在一个月之前,大人便知会了朝廷,纵然有什么变故……”李世民见孟涵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以为他是对前景感到了害怕。
“朝廷?朝廷能够指望吗?”孟涵冷笑一声,反问道,心想:如果朝廷有用的话,历史上的这位“刘大人”,也不至于落得勾结突厥谋夺天下的地步吧。
“公子慎言。”李世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提醒道,接着又缓缓解释起来,“公子乃方外之人,可能有所不知。虽说古来帝王昏庸者多,圣明者少,但是当今圣上,却是难得的有道君王,文治武功,堪称历代君王的楷模。”
纳尼?孟涵看着李世民一脸憧憬的样子,想不到李世民幼年时期的偶像,居然会是隋炀帝杨广。不过说起来,盛唐贞观的很多成就,确实是杨广这个亡国之君给他打下的基础,也许和明末崇祯皇帝朱由检一样,杨广也是一个悲情人物吧。
这个世界上的杨广,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妹明日准备去城里的铁匠铺打造一件兵器,不知孟公子可有空闲陪同前往?”李世民一双闪亮的眸子,满含希冀地看着他。
“这个……”孟涵本来想说自己明天还要去军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打算,恐怕明天也免不了要去铁匠铺一趟,于是便点头道:“好吧,明日便陪世民小姐走一趟。”
“好,那咱们说定了,不见不散哦。”李世民笑着说道,告辞离去,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狡黠。
“本来和女孩子一起逛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怎么哥总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呢?”孟涵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时候倒是真有点困了。
床上,小萝莉李元霸的口水把床单被褥打湿了了好大一块……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孟涵被一阵丁玲哐啷的声音吵醒,看看他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他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应该就是小萝莉早上起来肚子饿了,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打破了盘子。
担心小元霸割破手指,孟涵赶忙起身,揉揉迷蒙的眼睛,朝厨房赶去,昨天睡得太晚,果然睡眠严重不足,现在脚步都有点虚浮。
好在小萝莉只是摔破了十几个碗,自己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堆瓷器的碎片上,见到孟涵推门进来,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我又没说你什么,孟涵感到无比头疼,他面对美女都可以不假辞色,保持原则,可是对于小孩子,哎。
就在这时,孟涵最不想见到的人——李世民突然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口,见到屋里的情景,不由一愣,接着踮起脚走进厨房,将李元霸抱了出来。
“世民小姐,我……”孟涵刚准备解释什么,却见李世民冲他笑笑,以眼神示意他不必多说,自己都明白的。
“记得昨天答应我的事情哦。”李世民理了理小萝莉乱糟糟的头发,转身朝屋外走去,却不忘了叮咛孟涵这一句。
不知她在妹妹耳边说了什么,小萝莉已经被哄得破涕为笑,有些干瘦的脸上也出现了几抹红色。
哎,孟涵还能说什么呢,明明自己不理亏的,倒变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和女孩子打交道,就是如此的麻烦。
吃过早饭,孟涵立刻就去军营里面,告了个假,其实不告假也没关系的,反正谁也没有指望男兵营真的建功立业。除了军营,李世民牵着李元霸,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好久了。
与平日里的寻常衣饰不同,今天李世民倒是穿上了这个世界里贵族的衣服,而且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略施粉黛,轻点绛唇,裙袂蹁跹,长袖善舞,让孟涵眼前一亮,就连小萝莉也换上了一条干净的碎花长裙,只是……嘴角的油渍似乎还没有搽干净。
把小萝莉带上,是孟涵的意思,经过早上的事情,把这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真的让人很不放心。
孟涵和李世民,一人牵着小萝莉的一只手,三人一起朝集市走去。
此时孟涵所在的城市,乃是刘武周所辖马邑郡中最大的善阳城,但即便如此,和洛阳长安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相比,还是逊色许多,比如,集市只有一个。
她们到的时候,早市都还没有开,集上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商贩,显得比较冷清,但小萝莉还是很兴奋,一路上对什么都很好奇,特别是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便朝孟涵投来可怜兮兮的目光……
李世民虽然性子有些黏糊,做起事情来却很是利落,一到集市,便径直朝一家挂着铁匠铺招牌的店子走去。
进入店里,任凭店家伙计如何吹捧自己的产品,她只是一个人走在里面,自己静静地观看,寻找自己合意的东西……
她从货架上取下一把九环大砍刀,握在手里掂了掂,不由得摇摇头,失望地放下,看来这家店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孟涵在这里显然没有达成自己的愿望,他亮出自己画出的图纸,铺子里的铁匠纷纷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牵着小萝莉的手,李世民向孟涵招呼了一声,走出店门外,向街对面走去,那里还有一家铁匠铺。
善阳城总共就这么两家铁匠铺了,如果这里还没有李世民和孟涵想要的东西,那么今天他们注定要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