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悦耳动听的女声。
“这个星球上似乎有碳基生命!”
“又不是第一次发现，别大惊小怪，哪一次成功过了？况且还是宇宙这么荒凉边缘的地方，有低级生命就不错了。还是想想去哪里补充能量吧，能量石不多了。”
低沉的男声。
尼斯想转过头去看谁在说话，然而眼前仍旧一片黑暗，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星星闪着光。
……
“不是这样的，神艾，你看，这个星球有原始人类！”
“宁悌，别天真了，它们算什么？会用工具的猴子？”
“不，你不懂！”女声充满了喜悦，“它们身上，有我们的种子！也许是亿万年，前辈洒在这个星球上的，不管怎么说，它们和我们有相同的种子。”
“你还不明白么？相同的种子！还处于初级原始人类阶段的种子！”
“我们需要的人类已经存在！”
女声越来越兴奋。
“转基因操作是完全可能的，我们只需要把我们的记号，放在它们身上。”
“然后——”女声神秘兮兮的说道，“它们就能变成合适的容器了”
“容器么……”男声沉默了。
“好吧，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也许这颗贫瘠的星球，能找到合适的能量补充也说不定，不过你不能浪费太多资源！”
“好嘛~”尼斯感觉自己扭着身子在撒娇。
……
视线中逐渐有了一丝光芒。
好多瓶瓶罐罐。
尼斯诧异的看着身边各式实验器材，总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
“神艾。”
“怎么？”
“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些原始人类，体内固然有和我们相同的种子，可是——也有其他高等生物留下的讯息。不光是原始人类，其他物种也多多少少留下了很多高级文明改造过的痕迹。”
“能分析出来？”
“不能，信息很杂乱，用的不是我们的编码模式，之前留下讯息的，可能是比我们高等的生物，而且还不止一种。我只能大概看出，有一条染色体里面，留着一张星图，但是具体的位置，你知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没有源代码，可判断不出之前的编码模式。我怀疑在这种边缘坐标的星球，不大可能有高级文明长期驻守的可能，这种大规模的改造，可能是一个快消失的高级文明留下的火种。”
“那算了，不能违背宇宙公约。”
“话虽如此，我发现这个星球的智人，已经被改造过，染色体并不太稳定，很容易添加新的，我们只要不去触碰之前的讯息，加上我们的记号，不就可以了么？再说，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也——可以吧，反正我暂时没找到下一个我们可以落脚的地方，族人的情况越来越差了。”
……
“这是什么？这个——双头怪，那个——双面人，还有这个嘴巴长在脑门上的，那个手短的够不到嘴巴的，脖子是歪的，肋骨一碰就碎的，这就是你所谓完全可能的转基因操作！”
“不要这样么——试验总不可能一次成功，总有失败，失败乃成功之母不是……”女声越来越低，觉得甚是委屈。
“额，”似乎觉得语气重了些，男声略微缓和了下语速，“我不是想责备你，我也知道你压力很大，只是——你的试验太消耗能量了，而我们的能源本来就不足，你知道这个星系的恒星还很幼小，总不可能抽取地核的能量，这样会对这个星球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你我都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我知道了——再让我试几次，族人怎么样？”
“族人，你还知道关心族人！那些生物体内的意识体太过庞大，很难完全吞噬，族人都停止进化了。而且，和那些残留的原生态意识体混合了以后，灵魂体不能自我分离，还需要仪器和大量能量的辅助，而且灵魂体会受损更重”
“但是很多灵魂体已经很虚弱了，再不找到合适的容器的话，我怕它们会失去繁衍能力”
“这样的话，先把受损严重的灵魂体温养在试验过的容器里面吧，也许几万个地球年之后，容器能进化成合格的载体，否则再这样下去，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不是在蛇星找到了现在这幅高级容器，我们两个也够戗。”
“不过偌大的星球，能用的容器真少，现在就剩下这2个了，而且——”
摆了摆尾巴，“这尾巴真挺不方便的！”
……
“神艾——”女声小心翼翼。
“什么！？”
“其实我有个很好的办法，可是——需要你的成熟体细胞！”
“你上次刚取了我的血细胞，还要什么！”
“血细胞已经分化了嘛，问你要干细胞你又不肯，要不——给我那个吧？”
“什么那个这个？”
某个叫做神艾的生物在尼斯看不见的角度暴跳如雷。
“我不给！那是我的种子，怎么能用来做这个！”
“生殖细胞包含完整的染色体嘛，和体细胞不一样，又是单份，不用分离，还有大量的生物能量，我想不出更合适的方法，好嘛，就一点啦~~~”宁悌像是在哄骗小孩。
尼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眼前巨大的烧瓶状仪器在冒着泡。
“唔——不！”
“再一点，再一点嘛……”
“别跑！”
……
“成功了？”
“别急嘛，灵魂体还没植入呢！”
“看——神艾，我是造物主宁悌！”
宁悌摆着尾巴跳起舞来，欢乐的唱着歌：
一个人的身体是好或者坏，
当我的心鼓动我，
我可以给予它一个完美的命运或者坏的命运。
新生儿的命运，
将由我宣布，
宁悌将决定它
神的肖像。
神艾也高兴起来，唱着
在那些天，在那些年，
神艾创造了艾的儿子
作为众生的模型
神艾完善了它，给它全部的血统
给它揭露了地球的位置
给它智慧
却没有给它永恒的生命。
——
混沌初始，尼斯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在漆黑冰冷的甬道里面走啊走，不分日月的蹒跚，精疲力竭之时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月亮静静的挂在半空，石头在月光下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柔柔的浮在手心。
原来——自己还在猪苗代湖。
从不曾远离。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