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纠结完呐!”沈依依伸手打了一下沈忆枫梳得一丝不苟溜光的脑袋,一脸鄙视的样子,“我死不嫁人都肯光荣牺牲了,就你那点破面子还纠结个屁呀!”
“呃……”沉思被突然打断的沈忆枫摸着被打的头,一时有些发懵,看着大姐沈依依那副大义凛然勇于牺牲的夸张模样,不禁摇头失笑,“对对对,大姐说的对,那破面子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三弟我不要它了!”
“真不要了?”沈依依高度表示了怀疑。
“呃……呵呵,暂时不要,等二姐嫁了,我再把它捡回来!”沈忆枫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老实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沈依依和小忆书笑得包成一团,七歪八斜地倒在贵妃椅上。
“没志气!”训斥的语调掩盖不了沈忆灵动容的心绪。
“哎哟!我这都是为了谁连脸面都不要了,居然说我没志气,再怎么着那也是我的脸呀,丢了再捡回来,天经地义!何况我长的还是很好的!”沈忆枫耍宝地呼天抢地。
“哼~~”
平日最不耻沈忆枫自恋的沈忆灵,第一次没有送其白眼一枚,仰头侧向一边,湿润微红的眼角,鼻音隆重的哼声,诠释着满满地感动。
是的,很感动。
沈忆灵能成为享誉青国的第一才女先天的父母遗传固然重要,也与她后天的孜孜不倦是分不开的,一个良好的习惯——阅读,不仅丰富了她的学识眼界,更为她种下了一个粉色的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可以是世界的缩影,亦可以自成一界;书可以千篇一律,亦可以包罗万象;书可以金戈铁马,亦可以花前月下。爱阅读的沈忆灵自比一般的深闺小姐能更早更多的接触到书中瑰丽:神勇的将军、高贵的皇子、俊雅的公子、风流的浪子,以及可歌可泣、矢志不渝、轰轰烈烈、幸福美满的花般爱情。自带上花簪的那一刻起,沈忆灵便憧憬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个美丽的梦。
四年前那场风波,早熟的沈忆灵知道自己的梦将因此留有瑕疵,愤怒过,不甘过,却没有怨恨过,如果那一点瑕疵能换回往日那个混吃等死搞笑精怪的大姐,哪怕被她继续欺压奴役,也情愿,尽管心里会有点儿遗憾。
沈忆灵一直知道沈依依虽然老爱奴役三弟和她,但心里是很爱她俩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能爱到不犹豫。要知道那一场大风波,自己可是权衡犹豫再三才做出了选择。这一次,为了自己的幸福,大姐竟然不带犹豫地打破坚持无条件牺牲,激动兴奋地为自己高兴。(如若沈忆灵知道某人是因为‘三世宏愿一朝得现’才这么干脆、激动,估计得把自作多情的自己给埋了!)
老爱和自己抬杠,一直被自己压一头的三弟,自己想过他会如何如何反抗,怎样怎样抗争到底,或许最后会妥协。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肯为了自己的那一丝幸福而放弃他男子的面子尊严,虽然是暂时放弃,但在这个脸面比命中的朝代,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以及对自己多深的爱。
一生能得如此家人,她还复何求?!
“给二小姐、三少爷、四少爷请安,小姐好。”清雅淡脆的声音在庭外响起,随之飘来一股甜酥香味和甘醇的酒香。
“呀!冬儿,你来呐,快进来。”沈依依抬起脖子往外亭看到那方娉婷剪影,极欢快地挥手催促元冬儿赶快进来,小忆书‘嗔~’地一下翻身坐起跳下床,边跑边道:“冬儿姐姐,忆书来帮你。”
“嗯。”早已习惯小忆书殷勤的元冬儿很自然的把手里的木盘递给沈忆书,小吃货欢快地接过装着数碟香飘飘的酥糕和酒壶的木盘,迫不急待地含了一块黄金酥,这才美滋滋地端着大木盘走过来。
“冬儿,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我真快被这破春风吹疆了。”裹着冬儿带来的披风,沈依依拖着元冬儿的手,45度仰起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脸。
“不是有皮毯子吗!”清冷的语气,让刚暖和起来的沈依依打了个冷战,呃……貌似早上的气还没消呐。皮毯子?不会是说自己屁股下面毛都快掉光了的狼皮吧?沈依依心里有点囧,识相地保持缄默,看着旁边双肩抖动着貌似在很认真看风景的二人心里更郁闷了。
沈依依眼珠子转了转,计临心至,裹了裹披风,伸手揉了揉冰冰的鼻头,吸了吸鼻子,红红的,好似吹凉了一般。元冬儿心一下子就软了,心疼地系好沈依依胡乱裹着的披风,帮她理得更严实一点。
沈依依看到元冬儿眼眸里满满的心疼,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尽管是善意的利用,沈依依心里多少也会浮现一些罪恶感,怕自己一个良心发现,主动自首,沈依依赶紧转移话题:“圆圆不晓得野到哪里去了?你看见她没?”
提到元冬儿那个不靠谱的妹妹,元冬儿清亮的眼眸里便尽是宠溺,微笑着应道:“我让她帮我看着莲白糯米糕的火候。”
沈依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吃货,果然又跑去厨房了。
“糯米糕!”一直埋头吃的小忆书只有听到吃的才有反应,瓦亮瓦亮地看着元冬儿,没人能招架得住桃花眼乱发电,尽管那桃花眼的主人还是个小孩子,萌系杀伤力更是要命,一贯淡定的元冬儿也生怕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染上失望的神色,立马说:“放心,有很多。”
小吃货沈忆书顿时笑得桃花般灿烂。
“哎呀,这大好春光,有帅哥有美女,有酒有糕点,再来一点音乐,岂不是就圆满了!”沈依依一拍贵妃椅手把,热情高涨的感叹,可惜旁边那位琴艺好手装聋作哑,不接这茬儿。不过没关系,山不过来她便过去,你不应,还有赌约在不是?
“小灵子,来,把曲儿给弹起来,歌儿唱起来。”沈依依要求对方履行赌约的标准句式。
沈忆灵不满小肚鸡肠的某人以权谋私,气出出地道:“没琴!”
“没琴啊?哦,这好办,让人送来便是。”沈依依话落欲扬手召唤门廊处的侍从,沈忆灵见此抢先一指吃得正欢的沈忆书,没好气地命令道:“沈忆书,你去给我取琴过来。”猛然被点名的小忆书鼓着被糕点塞得鼓鼓的脸包子,可怜兮兮地向沈依依求助,希望沈依依能照旧帮他抵消一次和二姐的赌债。
沈依依笑眯眯地看着赌气的沈忆灵,知道沈忆灵打的小算盘,想如往常一样拿小忆书抵消掉一次和自己的赌债,可惜这次却急中出错。平日她能一举得手那是因为她对小忆书提出的要求都比自己向她提出的高些,自己不舍得小忆书受一点苦,自然会毫不犹豫的以一抵一。可这一次,只是叫小忆书跑个腿儿拿个琴,不累不伤的,还能顺便消消食,傻子才同意哩!
“小忆书乖哈,去把琴取过来。”
沈忆书眼眶缩了缩,粉粉的小嘴一扁,一副委屈地快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沈依依故作不见,看着沈忆书天外飞仙道:“糯米糕快熟了!”
“嗯?”小忆书懵了,不知赌约怎么扯到自己最爱的糯米糕上去了。
沈依依好整以暇慢悠悠提醒道:“好像刚刚冬儿说过圆圆在厨房看火。”小吃货听闻大吃货圆圆在厨房一下子脸色大变,恨不能马上飞奔去厨房守着心爱的糯米糕。沈依依知其顾虑,贴心的道:“放心去吧,这些糕点都是你的,你回来前谁敢动姐揍谁。”
放下这边大石,沈忆书甩起飞毛腿,转瞬便消失在了门廊外。
“二妹,站了这许久,也该累了吧,坐下歇歇,一会才有力气唱曲儿。”完胜的沈依依拍拍刚刚椅子边,示意沈忆灵坐上来。
“哼~~”本欲赌气不坐的沈忆灵移动脚发现确实有点站累了,反正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的坐着。
“大姐,糕点不能碰,这酒还是可以尝尝的吧!”沈忆枫搓着手心里的小白玉酒杯,一脸馋相。沈依依摇头失笑,点点头道:“一会儿人齐了,再开始吧,到时小枫子你负责斟酒。”
“好叻!”沈忆枫答应地极为爽快,本就喝人的手短,会例行斟酒,现在顺带还能抵消一次堵在,傻子才会拒绝。
有好几次吃光他的点心前科的三哥在,即便有大姐的承诺,沈忆书小朋友仍始终惦记着这边的糕点,高效率地一手架着古琴,一手端着尖尖一盘热腾腾香喷喷的糯米糕回到亭子。
春天,美酒、佳乐、爱人,云卷云舒,幸福不过如此,微醺的沈依依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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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灯火阑珊的沈府再度上演狗逃人追的常规戏码,听着外面的人声狗吠的喧嚣,沈依依再度踏实心安地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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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账号有异常登录,危险指数5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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