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国没有说话,吸完了整整一袋旱烟,才抬头看向两人,直看得成建党和成建设心中发怵,头皮发麻才开口缓缓说道:“大哥,四弟,你们怎么看今天伟伢子的事?”
成建党愕然道:“伟伢子?正常啊,老三,你怎么这么问?伟伢子在外赚了些点,回乡做点好事,这说明我老成家的人有善心,发达仍不忘帮助家乡人。”
成建设接口说:“是啊,现在的人有些钱基本上都忘了出身,像伟伢子这样的,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啊!”
成建国吸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大哥,老四,我现在说的话,你们先听着,别说出去,最紧要是不要让老爷子和二哥二嫂知道。”
成建党和成建设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老三,到底是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怎的弄得这么神秘,伟伢子到底怎么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别藏着,别让我们担心。”
成建国缓缓地说道:“老大,老四,伟伢子的脸色一看就很差,比起那年出去的时候,要瘦了很多。你们是不知道啊,前天我和四毛在成步刚好接到伟伢子的时候,我简直是不敢相认啊,回来的路上,伟伢子好一阵子咳嗽。我还问了伟伢子是不是身体病了,伟伢子那时还笑着让我们别担心,说只是坐车累了。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可是昨天我和四毛又去了成步,回来的路上,你们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见成建国说着又停下来了,成建党不由着急道:“老三,别拖拖拉拉的,快说到底怎么了?”
成建国叹了口气:“说出来你们也不相信,昨天四毛叫我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唉,昨天四毛在伟伢子咳嗽的地方,看到了伟伢子扔出去的手纸,上面红红的一滩血,触目惊心啊,我当时就吓得差点晕过去。昨晚回来后,我又让四毛去试探伟伢子,伟伢子还是没有明说。正好老大又去了找伟伢子,四毛就只好回来跟我说了。”
成建党和成建设脸色一变,成建设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伟伢子虽然脸色差了点,身体瘦了点,就算有病也不可能咳嗽到吐血啊,不可能不可能!”
成建国伤感地说道:“我也不相信,但是看到今天伟伢子的安排,让我感觉到仿佛是在安排后事一般,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就……唉。”
成建党脸色沉重了下来,低着头狠狠地吸着旱烟,成建设失魂落魄地看着两位兄长,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成建党抬起头来看了眼成建国,缓声道:“老三,也就是说你现在不能确定伟伢子是不是真的咳血,是不是?你只是怀疑对不?”
成建国点了点头:“伟伢子自己不肯承认,所以我才找你们来商量下,如果伟伢子身体真的出问题了,我们就要伟伢子去医院,如果没事,那当然最好。伟伢子是我们老成家的骄傲,我们都不希望他出事的,是不?”
成建党点了下头问:“这事就老三你和四毛知道?没对人说了?”
见成建国点头肯定,又缓缓说道:“先不能传出去,万一有人传到老爷子的耳里,以老爷子九十二的高龄,肯定够呛。这事就我们四个知道。老三老四,就连你们的婆娘都不能说。”
想了想又说道:“这样,明天我带伟伢子上后山祖坟去看看怎么修缮,老三,老四你们去老二家找个事和老二俩口子去说,支开他们。让四毛找机会进伟伢子的屋里找找伟伢子带回来的行李。如果伟伢子真是身体出了问题,他的行李中肯定会有药什么的。明天晚上再到我屋里去说。”
成建设和成建国连忙应了,这时屋外也听到了四毛大声叫:“妈,你回来了。”三人便装做讨论修族谱的事,一会便散了。
一夜无话,天刚亮,成建党便来找成伟去后山祖坟。喝了点稀饭,成伟披了件外套便和大伯成建党出门。成伟妈追出来关心地吩咐着:“伟伢子,你身体不好路上走慢点。要小心一点,别碰着磕着了。”又对成建党说道:“大哥,伟伢子坐了一天的车,身体累的还没恢复过来,你们路上走慢点,照顾点伟伢子,伟伢子在城里生活了几年,怕是走不了山路,你多看着他点。”
成建党笑着应了,招呼着成伟慢慢走去后山。两人刚走,成建设和成建国、四毛三人便后脚跟进了成伟家。
一路上,成伟和成建党慢慢地走着,聊着家长里短。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成伟便感觉到身体有些累,成建党见了便停了下来,两人坐到路边歇脚,就这样走走停停,走了三个小时才走到后山祖坟的所在地。其实这段路并不是很远,只是两人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身体又十分的虚弱,时间才用的比较多。
到了后山祖坟,成建党和成伟两人看着祖坟的坟墓堆,商量着应该怎么修缮。站了一会,一阵咳意上来,成伟忙说要小便,离开成建党找了个远点地方剧烈地咳嗽着。张口又吐出了一口血,成伟忙回头看,见成建党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一松,蹲下用手刨了点泥土掩埋了那口血。刚要起身,眼角看到一个奇怪的石头,顺手就捡到手中。细细一看,这石头像个圆圆的鹅卵石,但又不是,表面上还有着星星点点的印痕。像是夜晚天空中的星座图,但成伟认不出,也没见过这样的星座图。这鸡蛋大小的石头拿在手中,摸着有种清凉顺滑的感觉。
听到成建党在远处叫自己。成野站了起来,顺手将那块怪石放进衬衣口袋,一股清凉沁入成伟的心肺,精神顿时为之一清。成伟觉得奇怪,不过大伯在唤着自己,也着不急研究了,反正都捡到自己的口袋里了。
成建党远远地听着成伟的剧烈咳嗽声,心中顿时涌上一种悲意。想要过去看看,又见到成伟是躲着自己跑到远处咳嗽的。怕自己过去会让成伟更加难受,只好站在原地,伤心地远远看着成伟的背影。
等到心中再没有了咳意,成伟平息了下气息,方才缓步走近成建党。看着成伟慢慢走近,成建党关切地问道:“伟伢子,你莫事吧?”
成伟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可能昨晚受了点凉吧。是了大伯,你看祖坟我们可以这样修缮……”
成伟岔开话题,避而不谈自己的事。成建党心中一悲,已是敢肯定成伟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且不是简单普通的问题,要不然成伟也不会如此顾忌。成建党终是年老成精的人物,竟是不露声色,随着成伟岔开的话题接了下去。
话说等成伟和成建党出门后,成建设和成建国便拖住了成伟的父母,坐到院子里商量事情,成嘉则偷偷溜进了成伟大的屋里。看着那个大大的皮箱,成嘉吸了口气,走过去看了看,见到箱子上是有密码锁的,成嘉试着拉了下,竟是一下子拉开了,想来是成伟没锁上的。
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些衣服和十来本书。成伟慢慢地一件件地拿了出来,箱子的最下层放着一个红色的礼品盒子,盒子旁边放着几瓶药。成嘉轻轻地拿出那个红色的礼品盒放到床上,翻看了下那堆衣服和书本,没发现什么,便把目光放到了盒子上面。
深深地呼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房门处,又看着盒子,伸出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入眼便是摞成一堆用皮筋绑着的一叠银行卡。成嘉拿起数了下,发现共有十张的交通银行卡。银行卡下面放着成伟的大学本科毕业证书和身份证等其他几本证件。最下面放着两张折叠的A4白色打印纸。
成嘉打开张纸,两眼一花,拿着白纸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两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只见上面那张白纸竟是病历单,上面有着主治医生的诊治断定。病人成伟,2006年1月7日入院诊治,初步诊断为肺癌晚期,经长达六个月的诊治,癌细胞已扩散到了整个肺部,药物已无法起到作用。判断病人最后存活时间为两个月。充许病人离院。主治医生:李德诚。2006年7月12日。
而下边那张白纸上面写着遗嘱两个黑字。成嘉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颤抖着看着那遗嘱的内容:本人成伟,由于身患肺癌晚期,不久于人世,今留下遗嘱,我的银行存款分为了十个户口,每张卡上的五十万,留给我的家人,每家一个银行卡,卡上密码六个一。我自家的父母另有一个银行账户,内里留有两百万。余下将有八百多万的钱款,用于老家的成家村修公路和成立一个扶贫基金,等我过世之后,由我成家四户做基金掌管。
后面还写着许多条,成嘉被泪水打湿的双眼却是再也不下去。目光定定地落在最后的签名上:成伟两个字如刀一样刺得成嘉心中阵阵疼痛。流着泪水一样样的再将所有的东西原样放回。合上箱子,成嘉在屋里站了好一会,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慢慢走了出去。
见到成嘉出来后的脸色完全的难看,成建国和成建设心中一堵,竟是有些慌张。成嘉出来后也不和大家打招呼,低着头就跑了出去。成建国和成建设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忙急匆匆和成建军说了声明天才谈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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