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258900000005

第5章 卷五 轶事拾零

革命以外之嗜好

中山先生一生,在事业上凭空创造中华民国,在学理上发明《三民主义》、《五权宪法》。所以成就其伟大,实赖其爱好读书之精神。先生无论何时何地,但除饮食睡眠及作事外,必手不释卷。先生曾向某日本友人云:“余一生嗜好,除革命外,惟读书而已。余一日不读书,即不能生活。”故先生一生时间,除努力革命外,均费于读书。先生此种习惯,实养成于少年。当其在香港读书时,除用心功课外,全部之时间埋头于研究地理或习画地图,甚且在帐顶上亦每画一地图,以便起卧观览。其少年时于研究学问精神之忠实奋勉如此。

人但知先生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之革命家,鲜有知其为好学不倦之文人者。当其亡命海外,藏于行箧而顷刻不离者,非手枪炸弹,而为爱读之书籍,旅行时他物均可不带,独书籍决不肯忘。先生常携带多数书籍以便在旅行中详细研究。即在身临火线指挥作战时,亦必以多数书籍杂志自承,军事工作一止,即从容不迫,取所携之书,逐行逐字阅读矣。当陈炯明叛变,先生避沙面炮舰,其情势真乃千钧一发,危急万分,而先生则在一室中耽读拿破伦传,此外无他杂念。

先生求知欲望极深,凡关于各国政治,经济,哲学,医学,科学,天文,地理等书籍,均甚爱阅览。且先生以为欲改造中国,不能仅从事于政治改造,更当进行社会革命及经济改造,故先生于涉及各国社会主义产业革命等书,莫不加以详细之研究。先生之思想所以常能适应时势与时俱进者,实因酷好读书,明了世界大势故也。

先生亡命英国时困顿不堪。有友人助之钱,先生立购书籍。盖先生视读书较衣食为愈要也。

当民国七八年之际,先生寓沪时为最多。其时先生在莫利爱路宅,终日忙于读书习字。其书室四周堆置整齐之书籍,璧上满挂地图,均铁道港口之形势。先生此时著《孙文学说》及《发展实业计划》(英文)二书,日与友朋讨论。并见杜威博士,杜威至称先生为哲学家。一日先生与友人谈及中国开港口问题,兴趣大起,即自书箱内取出长七八尺阔五六尺之扬子江地图,铺之于地,即大谈扬子江某处水势如何深,某处如何浅。凡上海南京九江汉口等港口,先生均知其水势之深浅;即如青岛港口,广惠浦港各水势,均能一一背诵,如数家珍;其平日读书之勤苦敏捷可知矣。

一日黄君昌榖与公至广东博罗接仗,正当中秋之夜,一天如洗,皓魄当空,共坐舟上赏月。黄君问曰:“如公之酷嗜读书,以前读过之书究有若干?迄今保存否?”公曰:“我数十年来,因革命居无定所,每书读毕,辄送之友人。至读过之书,不能尽记,惟在革命失败时,每年书费,至少四五千元。若从事革命时,所费较少,只二三千元而已。”

先生自幼至死,均以为学行并行,其在少年时代既不因求学而放弃革命,至老年时代亦不因国事而抛弃书本。由此可见求学与做事二者实相合而不能分者。今日中国一般所谓教育家者,强令求学之学生勿做事,而自身则以为既做事可不必读书,其理论之谬误为何如哉?

(《孙中山轶事集》)

仁爱过人

其一 先生治兵十余年,未尝妄杀一人。民国元年,先生任临时大总统,幕府中识应桂馨之奸,力请诛之,垂允矣,一二人沮之,应竟幸免。因是有人议先生秋行春令者。先生叹曰:“徒杀不足以警小人,且小人岂杀可尽耶?我惟冀人之自新耳。”

其二 当程璧光之被人暗杀也,孙公愤怒填膺,慨知友之被害,抚尸大哭,顿足号呼,誓报此仇。时则暗探密布,公亦不以为惧也。未几为害程者所逼,入兵舰中,为敌环攻。初命海军即向敌发炮,旋急摇手止之,命改发空炮二十余响,曰:“吾不忍伤同胞也。”呜呼!此公之所以为公欤。

其三 孙公之仁爱过人,又有一事足以证之。当陈炯明叛变一役,大举围攻帅府,仓卒间广州莫能守。公由左右拥入海舰(共有永丰楚豫等五艘)。后督舰攻鱼珠长堤,五舰鱼贯行,而陈军炮火四集。公居永丰,而炮火于永丰独密。公居舰面躬自指挥不稍怯。时蒋介石与俱,数劝之下,不从。有炮珠自其顶越过,幸获免。又某日各舰泊江边,陈派人置鱼雷三十余枚围永丰舰侧。舰将触鱼雷而发矣,幸海风忽起,船尾微欹,得不发。时有小商轮过其东南侧,触一鱼雷而发,伤三人。舰中小手乃入水搜索,获三十余枚以告公,公微笑绝无怒色。时陈党以水雷不发,乃遣徒率小舰探视,逡巡永丰侧。水手觉,携械入舰捕之,猎获二人。鞫讯之下,供认不讳。舰人欲杀之,公不可,谓余不欲多杀人,遂幽禁之。及公赴沪,舰人始潜出而杀之。

其四 当辛亥革命时,先生回国,过纽约,闻粤中同志图粤急,城将下。先生以欲免流血计,乃致电两广总督张鸣岐劝告之授城归降,而命同志全其性命。后此目的果达。先生之爱惜人民,于此可见。较之国内军阀之视民命如蝼蚁之不若者,相去为何如耶?

(《孙中山轶事集》)

嘉言懿行一斑

孙先生为一慈祥待人严厉策己之人,故赴难也必身为众先,失败也必曲谅同志之过,激励其再进;故有志者常得振其百折不回之精神,获罪者亦每得幸免焉。

先生之雄毅勇敢如拿破仑,苦口劳身以阐明其道终身如一则如孔子,而慈悲恻怛救度众生之心则又如释迦牟尼,故能历四十年艰苦十余次失败而不变初衷,出入于程度不齐脾胃各异之群众而涵盖一切。

先生曾言:“予初提倡民族主义,而应者寥寥,因念满清入主,汉族为与佁,族亡之痛,必有所寄;自制科之牢笼,文字之狱摧残后,士大夫间,气节已扫地以尽;譬如家有环宝,惧藏诸金匮玉箧之足以诲盗则置诸溷圊以求全,以是知先哲之民族大义,必隐蓄于市井草野之间;予本此念,乃物色得之。盖所谓三点会者,实民族主义被劫后潜藏之府也……”

于此可见先生体会人情史事之深,为主义以求应知之苦。

先生平日所诏示世人者,一曰“博爱,”一曰“天下为公,”而其建国之方策,则以“建国之首要在民生”语冠其总,此实先生以仁自待以仁待人以仁救国以仁救世之真谛,为世界人类尤为中国全国国民所永不能忘者。

孙先生待党员如子弟,每接见时,常娓娓长谈,或剖晰主义之内容,或详示革命之经历,亘一二小时无倦容;而其言辞之警澈,容色之恳挚,足使四座酣然,心悦诚服。前岁,全国学生代表谒先生于大本营,先生为解“权”“能”之精义,约四时许,始粗毕其辞。先生固不惮烦,听者亦忘饥渴已。先生之释“权”与“能”,略谓:

“任贤使能制宪主国之谓‘权’。爱民以服事于国各称其职之谓‘能’。权在人民,民不必人人有‘能’;‘能’在职官,而不许攘民之权。譬如汽车,司机所有者为‘能’,周旋折转,无不裕如者,司机之能也;车主人所有者‘权’,之鲁之刘惟所欲适者,车主人之权也。苟易其位,鲜不偾事,夫国又何独不然?……”

先生对人,在和霭中自具热烈的感情,同一事理,出诸先生,即备和风震雷之致。故凡闻先生之言,接先生之色者,无弗倾 心。有华侨某君,素不习先生,且为诐辞所中,时加诋。一日,谒先生于粤,退而告人曰,国有斯人而不与戮力救国,我几乎其为豚鱼矣。

先生不护人之短,不掩人之长,故能得志度朗达者之死力,时或亦因此不谐于时流。同一人焉,于彼日则温誉其善,于此日则谆戒其失,廓然大公,无间亲疏,故有志者不敢因温誉而自封,能因谆戒而益奋;但小人遇之,则或怙过迷途,下流忘反,如陈炯明之所为矣。

(《孙中山轶事集》)

刻苦俭约之生活

先生一生,实生活于刻苦中,无论何时,均布衣素食,无异平民,每革命失败,必备尝艰苦,尽历风波,时或仓皇脱走,竟至不名一文,或忍饿数日,徒步行数百里。其居住常污秽不堪,所食甚或粗粝不能下咽,常人对之,难以无怨,而先生则处之淡然,不以为苦。华侨同胞见先生有此种刻苦自厉之精神,益倍增其信仰之程度,故先生每莅一处,必受华侨竭诚之欢迎。某日先生抵埠,其革命同志为在旅馆租定一屋,先生坚不肯去,反改住于一革命同志所开设之洗衣作中一空气极恶之屋内。先生向同志云:“尔等不如以供余旅费之金钱用之于革命。革命党之生涯,乃为民众而艰苦。余当以此为职志而行也。”其时先生穿美国工人学生所穿之黄绒裤,同志以其太不雅观,欲为先生购一较佳者,先生亦同样拒绝。

先生曾为总统,总裁,大元帅,常手握六七省兵权,数十万军队,而絺衣涉夏,缊袍御冬,从不为私人置一毫财产,平日绝不浪费公款一文。某日自河南大本营至广东大学演讲,因汽车太耗费,竟由码头步行至广东大学。盖虽为大元帅,其生活固未尝较平民为优良也。先生有一宅在沪,为同志所醵资营建者,地不过百方,屋不过二层,曾因革命运动,一再出抵,华侨念老人之不可无居,又醵资赎回以奉先生,盖至今沧桑不给,常千方百计,设法维持,以求革命事业不致中辍,焉有余力以从事私蓄?前岁先生之女儿嫁戴恩赛博士时,妆奁极薄。其夫人来函索款,先生惟拮据筹措以应付之。

(《孙中山轶事集》)

不妥协之精神

先生一生最富于不妥协之精神,实足为革命者所取法。先生从不因情面而妥协,亦从不因强权而屈服。而对于主义不相悖者,不论其为本国人,为外国人,为本党,为非本党,均毅然与之携手联合。其联俄,联德,容纳共产党,均本此策略以增厚革命势力。老同志或不能明了此种政策者,每为先生当面斥责而毫不容情。二次革命后,因欲改组成一有纪律之党,虽对于老同志如黄兴,亦与之分裂而不惜。邓家彦为先生老友,亦因彼主张与老官僚反动派携手,不惜开除其党籍。先生绝不徇情面而任用私人。当辛亥革命成功,颇有人欲举先生长兄为广东都督,先生力加反对。先生对于帝国主义者之攻击,更勇往奋进,从不退缩。为收回粤海关以致受各帝国主义之以兵舰威迫,而先生犹以“虽败犹荣”等坚决而慷慨之辞相答。前年北上提倡废除不平等条约召集国民会议,路经上海天津,受帝国主义者之多方恫吓与侮辱,而先生反对帝国主义之心反因之而益坚。近年帝国主义者因先生实行联俄与容纳共产主义者加入国民党,于是尽力制造“国民党赤化”,“中山实行共产”绝无根据之谣言,以中伤先生,混乱观听,而先生绝不因此而放松其主张以谋数不灭少帝国主义者之恶感,反于遗嘱上主张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先生一生因切心救国提倡革命,遂致受人四十年之詈骂及反对先生者,果何损于先生哉?

(《孙中山轶事集》)

兼人之才力

先生勤于读报,即极疲乏时,亦必嘱左右诵之。有新闻记者进谒时,辄首问:“有何新闻?”及嘱举所知以告,先生常就事为言,旁通曲引,钩隐发微,详阐其表面因果。先生所言,为通人所未尝闻者十七八,闻之而不尽记忆者,辄十五六。使人倾听之际,如食醇醪矣。

谭组安云:“先生虽不为文,而于函牍电报字句间,竭吾人尽日之力,不及先生一顾之明。某日拟一文稿,自谓斟酌可诵矣,及呈先生,谓未尽善,乃濡毫自草,不移晷而成。寥寥数语,深入显出,不可名状。回视己作,真成瓦砾。乃知先生之才,不可几及矣。”组安固能文者,而其言则如此。

(《孙中山轶事集》)

工人是最可爱

先生尝向工人云:“我素来最敬佩的,是你们做工的人,所以我极喜欢和工人做朋友。因为工人是与世界,国家,社会,最有益处的人。我所痛恨的,就是军阀,官僚,资本家。因为他们是与世界,国家,社会最有害处的人。”因先生援助劳工,出于诚意,其平日之生活,简单朴实不异劳工,朝夜辛劳,一生勤苦,时时为劳工谋幸福,其被公认为劳工领袖而劳工咸称之为救星者,非虚语也。

(《孙中山轶事集》)

对女性之光明态度

先生提倡女权,主张男女平等。同盟会政纲即规定“男女平权。”民国十四年国民党改组时,先生毅然提出“于法律上经济上教育上社会上确认男女平等之原则,助进女权之发展”之主张。先生民国三年在日本东京与宋庆龄女士缔婚时,对一般同志云:“我爱我国,我爱我妻,”“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是革命者,我不能受社会恶习惯所支配。”如是光明磊落而负责任态度,实两性相互间道德标准也。

(《孙中山轶事集》)

恶旨酒

中山先生酒量甚宏,而平时鲜饮酒。戴季陶述先生民国五年在上海时,尝与日本青木宣纯中将饮。青木善饮,是日先生与之聚谈甚欢,不觉饮三十六杯约五斤余,而毫无醉意。戴见先生之饮酒,十余年来,仅此次而已。平时宴会,当主人举杯祝福时,先生不过将孔子所谓“惟酒无量不及乱”也,先生所著《孙文学说》中有论及酒者之一节,兹节录于下,可见先生对于饮酒之意见也:

“中国穷乡僻壤之人,饮食不及酒肉者,常多上寿。又中国人口之繁昌,与乎中国人拒疾疫之力常大者,亦未尝非饮食暗合卫生之力有以致也……欧美之人,所饮者浊酒,所食者腥膻,亦相习成风,故虽在前有科学之提倡,在后有重法之厉禁,如近时俄美等国之厉行禁酒,而一时不能转移之也。”

(《孙中山轶事集》)

卢夫人述中山先生历史函

中山先生原配卢夫人答复香山商会询中山先生平事迹函云:“科父德明即中山,六十岁,生于同治五年十月初六日寅时。配本邑坣乡卢耀显女为妻,改名慕贞。生于同治六年六月廿九日酉时。于光绪十年四月十三日结婚,生一子,即科。生女二,次女于民国二年离世,现三女琬,配戴恩赛。卢氏自过门随夫,或在澳或在港,设立药房,施医为名,以革命救国救民为实。于九月初九(光绪乙未)首次革命失败后,家姑家兄偕氏携同子女奔避檀香山家伯父寿屏处度活。及闻夫在伦敦遇清钦使之困囚,与历年失败所经之危险,不知几许心伤胆裂,难以悉数。至光绪卅二年,回九龙先伯处度活。及岁晚新军起义,三月二十九日(宣统辛亥)黄花冈先烈举义失败后,先伯递解出境,氏往南洋庇能。斯时中山大集同志于庇能会商进行,差遣同志往各省举办,特委张振武方维二位得力同志回湖北,而有八月十九武昌起义。至成功,科父偕氏及二女回港,各同志催速往南京就临时总统职。科父力劝告各议员举袁世凯,解总统职,偕氏与子女回粤。及后袁世凯屡遣代表请科父往北京互商国事,科父应命偕氏往北京谒袁总统。后偕氏游历各省名胜,及前清宫殿名园,复回沪就全国铁路办职。至搜出袁氏阴谋帝制之种种确实证据,又进行倒袁之举。斯时着氏回澳与先伯同居。及先伯离世,后电召氏往日本,商配宋氏之婚。后氏回澳税居,得常往礼堂聆主之救世大道,十分感谢天父舍己独生子赐世,令氏与凡人信耶稣为救主者,免致沦亡,而有永生之恩赐。惜氏德才绵薄,无能多导人归主,故盼宗主诸兄姊,常为氏祈祷,能引多人悔改,多结善果,奉回在天圣父,氏之日夕诚祷者也。科父返天国,得闻离世前一日,自证我本基督徒,与魔鬼奋斗四十余年,尔等亦要如是奋斗,更当信上帝。此乃科儿手书所言,十分多谢天父,允氏祈求,复赐科父信上帝之心,此乃氏至安慰者……”

(《孙中山轶事集》)

大总统未尝打人

某日议会开会,先生即常服徒步而往。至则门警以其服装粗陋,状肖工人,遂以枪阻之不使入,并戒之曰:“今日惟议员与大总统可入,汝乃区区一小工,何大胆若此?苟为大总统见者,必笞死无幸矣。速去!速去!”先生莞尔曰:“大总统不可打人,亦未闻其打一人。”言竟,徐徐出一名刺授之。警士始其即为大总统也,惶恐无恐,伏地求赦。先生大笑而挽之起,且慰之曰:“汝毋恐,我决不打汝也。”夷然竟行。于此可见先生平素衣服之朴素与御下之谦和矣。

(《孙中山轶事集》)

盖世无双之真精神

论孙先生之体格,未必较常人特健,加以遍历艰辛,饱受困苦,而仍能享遐龄者,惟赖其百折不回,毅勇果敢,盖世无双之精神而已,试观其被陈氏迫上军舰之时,饮食不良,起居不适,又须计划军事,思虑一切。如是者凡十余日,而登岸之后,仍能精神奋发,见客办事,有条不紊,与平时无异。如此可惊可敬之精神,能不令人倾倒?故谓先生之精神,非特能推翻帝制,创造共和,且可克退病魔,延长寿命也。

(《孙中山轶事集》)

英雄本色

孙公自粤到申,应某学生会之请,衣灰呢便衣,驱车莅会演讲。甫入门,楼上下早无立足地。公由人丛中徐徐而进,无有知之者。公步至厕室,坐许久,盖以为招待所也。众候公不至,深讶之。后幸有识公者,告之会长,始迎入大讲堂。该会长备极道歉。先生怪而诘之,具以告。公坦然曰:“货能畅其流,物能尽其用,何歉之有?”此民国八年事也。

(《孙中山轶事集》)

谦恭下士

公之能成惊天动地之功业,由于同志之努力从事。同志之所以奋不顾身,再接再厉,则公之热诚接物有以致之。往岁公由粤来沪,同志均往趋谒,独章太炎氏不去。太炎,公老同志也。或叩故,对曰:“先生此来正宜下礼吾辈山野中士,奈何踞待人见?”或以章语告公,公笑曰:“若微事太炎何遽介介。”亟驰往访之。

(《孙中山轶事集》)

破皮箧

光复后,公自外洋莅沪,演讲于张园。有叩公者曰:“携金若干归耶?”曰,“余所携回者只一破皮箧耳。”盖公在革命时,当起事之前,必筹有金钱军械,以备克期举事。迨失败后,两袖清风,携一空箧,非亡命日本,即暂避欧西。阮囊羞涩,居卑污之处,食粗粝之物,然革命之勇气,始终不渝,故幸底于成。语曰:“贫贱不能移,”先生有焉。

(《孙中山轶事集》)

中山二字之得名

公讳文,字逸仙,至日本后,自署中山。今则遍天下无男女老幼,咸称公为中山矣。考中山二字,乃日本姓氏。公所以自署之者,缘当革命失败避居东京时,深藏隐讳,为免除注意起见,故暂假彼邦姓氏以榜门耳。继又改称高野,亦借日人姓氏为之。迄今口语相传,中山遂为定号。而逸仙二字,知者转少。此中山二字之由来也。

(《孙中山轶事集》)

肝癌之成因

中山先生逝世时所患之病为肝癌,症属不治。而究其起病之由,则郁积二字殆为惟一之脉案。先生毕生从事革命,以身许国,处事纯以乐观,愈失败愈刚毅,其精神为不可及。惟人非木石,孰能无情。民国纪元以前,累役失败无论己。辛亥之役,被举为临时大总统,是为其比较得意之时期。及以大位让袁世凯,即有二次革命之役,败亡之日本。洪宪既覆,又起护法之师。先生自言,“凡讨罪伐暴,余率为天下先。”当之殊可无愧。惟北伐雄师,久有会师武汉直捣幽燕之志,而终以障碍纷来,未获一展。厥后变象益奇,祸起仓卒,而肘腋之变以起。陈炯明叛,而先生屡经筹备之北伐,完全堕灭,且身居兵舰四十九日,时当夏初,精神肉体痛苦不可言宣。此为先生致病最大之根源。前岁商团之变,政府地位,频于厄境。不扑灭则政府根本将遭覆败。扑灭之,则繁华城市,势将遭城鱼之殃,其又何忍。先生处两难之间,筹维再四,不得已而出于最后之一决。乃事发而与舆论大哗,陈炯明之徒复从而增益鼓煽之,先生苦衷,无以自白。其精神上之痛苦,又为何如?国民党虽以联俄为政策,一部分党员因容纳共产派问题,内部遂有左右派之争执。相互攻许之词,日日盈于先生之耳。先生不得已,遂在广州高等师范学校为长期之演讲,以诠释其三民主义之真蕴。而参考中西各籍,竟致彻夜不寐。其民生主义一部,尤为争执集点之所在,故参考尤详,研究尤苦。孜孜数月,身体健康,遂大受影响。去岁曹锟被逐,先生方欣然于国是渐有解决之望,因弃粤来沪。而沿途备受欢迎,辄为长篇演讲,是时健康已大不如前,而先生毅然不顾。到沪后,本拟直赴京津,维时齐爕元负嵎金陵,奉军南下,甚嚣尘上,津浦路中断,而海道各船,中国船既拥挤不堪,外船且一月后之船票,已定购一空。不得已,先生遂购日船票转道日本。在日复为数度之长时间演讲,倡大亚西亚主义,以抗西方白种势力之东侵,颇得日人之同情。惟以舟车劳顿,勤苦过度,甫至津而病发。然则先生病虽发于今日,而其所以致病之由,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

(《孙中山轶事集》)

保存遗体之微旨

在欧美各国,其遗骸之处置,殆有两种极端相反之理想:其一为毁灭,其一为保存。毁灭者大率举行火葬,以尸灰投诸巨波,如美故总统罗斯福是也。保存者则施以化学防腐剂,纳之不通空气之棺中,上覆透明体,俾后人得瞻仰其遗容,近人如最近苏俄政府首领列宁是也。凡此二者,以我人视之,自以第一法较为超脱。盖人生皆幻,精神既亡,何必留此形骸,使世间多留一恐怖物。特是若列宁其人者,既有其特标之主义,而生前行事,一身又于若干党人随以奔趋,得多数信仰。及其己死,犹以主义未伸为憾,诚恐若干党徒因其死而忘情于主义之努力,故欲留其遗骸,使人一瞻仰间,或可使其生前之信仰,因此而得持续也。其事虽愚,其志良苦。中山遗命保存遗骸,因之有购俄国玻璃棺之举。实则棺系俄国国家所赠,系由俄驻华大使加拉罕电莫斯科起运,绕道西伯利亚,凡二十余日而到京。及抵京,经医生检查,认为未适实用。闻系气候关系,空气压力高低不同之故。孙先生此举,外间颇有非议者,谓此当代第一伟人,不爱钱,不要命,能解脱一切,而独于此死后之骸骨,乃恋恋若此。不知先生遗嘱中,明明曰革命尚未成功,是其尚不忍遽死,而迫于死神之来,又无可违抗。然其不忍遽死,为公非为私也。是其心坎中之不能无遗憾可知。乃于无可奈何之中,出于保存遗骸之一想,冀党徒之睹其遗容而兴奋精神。然则吾人对于此举,又何忍加以非议?且自其党之内部言之,亘全国有党员数十万,乃自两年以来,时生无谓之争执,先生在日,己以为苦。故先生诚不惜其死后之躯,剖心挖肝,其亦有促内部团结之苦心与?国民党同志,其亦有促内部团结之苦心欤?国民党同志,其亦如何以深自策励哉?

(《孙中山轶事集》)

老少年

孙公留须,黑可鉴人,益增其神采。当广州蒙难时,居舰中凡四十九日,苦心擘画,益以时当五月,精神上倍感困苦,须尽白。公尝揽镜自照,以其有龙钟老者态,剃去之。嗣复留,则已斑白矣。公年寿虽高,而极恶老字,处处出以青年之精神,真不愧为“老少年”矣。

(《孙中山轶事集》)

起死回生活神仙

人咸知先生为革命伟人,并知其曾攻医学,殊不知先生医术之神妙,有非恒人所能臆测者。当先生悬壶石岐时,一日偶散步附近村落间,见一村农因病死,陈尸在榻,其妇哭之甚哀。先生好奇心起,趋尸畔视之曰:“病犹可治也。”其妇聆语,崩角于先生足次,求所以活之之道。先生乃指导村农,舁己入先生诊所,注射以药剂。死者呻吟之声遽作。村农骇,咸逃。久而察其非尸崇,则又群颂先生为活神仙。盖是时西医如凤毛麟角,人且弗信其能起死回生也。

(《孙中山轶事集》)

特别伟人与守门巡捕

先生之演词悉入情入理,而犹贵能近取譬。凡聆其言论者,无不为之感动,铭心不忘。若前岁在上海招待新闻记者演说词中,述国民当自视为主人翁,一切事务,不当悉让军阀霸持。所用譬喻,殊足发人深省。其词曰:“……今我国既为民国,必以民为主,凡事须由民主,不得主自军阀,以其非帝国也。设一日不改国号,即军阀一日须听命于人民。彼拥有数十万雄兵者,我人不得视为特别伟人,仅可视为守门巡捕。如余门前今有二持枪之巡捕,保护我家。上海凡有钱者,或曾作大官者,均雇巡捕守门,其旨正同。凡守门者,均有枪阶级,主人只能在物质上多与之钱,决不能让彼来理家政,反对主人。以理言之,握兵权者所有之任务,即与守门者无异,不得以其为有枪阶级,而我主人即放弃权利,并家中大事而付之管理也……”

(《孙中山轶事集》)

冒牌与老牌

十三年冬公应段合肥之召,商榷国是,由粤赴京,道出沪滨,有国民党同志数十人往谒公于莫利爱路私邸,自晨迄午,始得接见。是日公衣中式黑缊袍,履布履,而神彩飞奕,声音宏亮,所论政见,闻者莫不动容。既有人以近有某党假国民党名义,有破坏情事,询公以对付之方。公从容曰:“是可见我党之为老牌,能受人信仰,故某党欲假借之。我人对于某党之不敢公然独行,假借名义,而其声名犹大。此种不名一文之宣传,于我有益而无损也……”我人雒诵斯言,觉其大度宽容之气概,非常人所可及焉。

(《孙中山轶事集》)

中山与项城

辛亥,武昌革命告成,孙公自美回国。中华民国元年元旦,就临时大总统职于南京。迨清廷退位,公成功不居,即让位于袁世凯。袁氏既任总统,请公北上,公毅然赴京。曲礼崇隆,既优且渥,盖袁是时方欲以阴鸷之手段,笼络民党也。一日席间,袁急欲刺探公志,乘醉拊公曰:“方今革命克告成功,先生奔走数十年之目的已达,中华革命于是告终矣乎?”公莞尔从容对曰:“满清幸已推翻,如云国中革命从此告终,恐未必然。”袁闻语失色。公仍坦然。而袁氏之忌公,于是更烈。公旋亦出京。迨宋渔父先生被戕于上海,民党与袁之恶感益甚,公以袁氏将拨专制之死灰而负民国之付托也,不得己主张讨袁。迨李烈钧氏已发难于江西,遂有癸丑之役。是役公既败,袁遂现其猜忌之本色,谓公为祸首,以十万金悬赏缉公,且暗嘱人著书诋公,遍发国内外。然于公之人格,毫无影响也。迄今盖棺论定,一则人咸尊之为国父,一则称帝不成,身败名裂。呜呼!留芳遗臭,固不可同日而语也。

(《孙中山轶事集》)

《建国大纲》之文字

先生晚年极注意国故,而不屑为文人之言。其著书,援引子史,纲领粲然。《建国大纲》一书,文字之优美整齐,非刻意作文者所及。书草于民国十三年一月,时值开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先期先生曾以初稿出示同志,后复删改一二,手自缮正。他日紫金山畔,倘以此稿勒石垂世,岂止千古?

(《孙中山轶事集》)

衣锦还乡

中山先生自民国成立后,只回翠亨故里一次。当时乡父老扶携欢接,大有汉高祖还沛气象。众人攀辕问话,要求先生将翠亨如何兴革,如何修整祠堂道路,然先生志气高大,以安定国家为己任之大伟人,此细微之一乡事,不暇注意,故但云,“易的,易的,尔等尽管做去。”因此“易的,易的”之句,竟成翠亨村人之口头禅矣。

(《孙中山轶事集》)

宋坟躬往慰英魂

渔父宋先生,民党健者,公所器重也。袁氏忌之,乃使人击于沪上北站。洪述祖应桂馨辈,均与其谋。迨洪辈次第被擒,据传闻云,每当夜分,宋墓间犹时闻鬼叹。佥以宋先生英灵不昧,引为奇事。一日闻于公,公急同唐君绍仪等,躬往墓前,既诚且敬,而默祷曰:“方今害公者咸遭天戮,洪贼亦已就捕,断难逃生,君可无憾矣。”祷已,行礼而还。

据宋墓近旁人家云,自孙公戾止后晚间更无鬼叹之声矣。噫!公之至诚可通鬼神也夫?

(《孙中山轶事集》)

善研学者不言学

中山读书,好博览群籍。无论哲学、政治、经济等书,多一一寓目。尤具识别力,一编阅过,必精确评论,抉其精蕴,以求实用。但居恒不好与人谈学耳。

(《孙中山轶事集》)

东方现代之战术家

当黄克强起义于镇南关,中山欲自临阵,克强谓中山曰:“兴御枪,百无不中。君欲执枪前敌,吾为君危之。”观此则中山对于战术,未尝娴习,不知日人且谓中山熟研韬略,而以战术家称之也,岂项王所谓剑一人敌愿学万人敌乎?盖中山喜读兵书,在日本时,常与彼邦武士道上下其议论。中山阅书不分中西,凡有关于战争者,几尽博览。尤喜读拿破仑传记,购置十余种,志在探究战术。日本武官某,曾闻中山谠论,其语人曰:“中山者,东方现代之战术家也。”

(《孙中山轶事集》)

君畏杀头耶?

石岐徐翁者,年七十矣,精神犹矍铄。壮年时,在香山石岐开日升银铺,与中山先生交甚密。徐翁云:“先生自毕业香港雅利氏医校后,县壶石岐,余始与认识。一日,先生至余铺,熟视余曰:‘君病胡不速治?’余愕然。既而答曰,‘先生何由知之?’先生曰:‘见于颜色矣。’因为余诊视曰:‘此盗汗症也。君心弱,幸早治,否则殆矣。’余服先生药,数日病良已,深德之。而先生常至余家早膳。某日侵晨,复莅余家,出救国策一本示余,所言皆革新事业。余熟视后,语先生曰:‘余商人,不知国家大计,信君。君直言必触时忌,愿慎之。’先生闻而哂焉。越旬日,遇先生石岐渡中。先生语余曰:‘日前示君救国策,尚非根本解决。欲救国非革命排满不可。’余闻言大骇,力嘱不可泄言。先生力拍吾肩云:‘君畏杀头耶?’余几倾仆。先生大笑。舟中一别,先生奔走革命,匆匆二三十年,会而甚稀。民国既立,先生大名长于宇宙,而余生计折阅,意致阑珊。每闻义旗高搴,未尝不默祷成功。去年广东财政厅委员来石岐清理官产。委不得人,扰民甚,民不能堪,以余与先生故交,力推往见,代达与情。余勉为一行,谒先生于大本营,语先生曰:‘犹记忆徐某耶?’先生曰:‘徐君何言?我乃不识君矣。’已而太息曰:‘外间事我多弗知,且多非余意,幸君告我。’余因陈官产委员扰民状。先生则以电话邀厅长陈其瑗至,命撤消委员。余起告辞,先生送而曰:‘余与君俱老矣,幸时顾余。’并给特别出入证一云。”今先生已不幸,而徐翁犹健在,陡闻噩耗,岂禁老泪之泛澜耶?

(《孙中山轶事集》)

猿狲同类

中山于癸丑之役后,避居日本,仿佛作逃秦之人,而视三岛为世外之桃源也。某日,在神户宴客时,日人伊滕氏适在座,尝戏为中山曰:“君以敝国为世外桃源耶?屡辱光临,荣幸奚如?”中山大笑答曰:“敝国不幸,妖猿作祟,其势汹汹,莫之或敌,只得借君之袖里乾坤以暂避耳。”伊滕氏曰:“猿也,狲也,是同类也。岂自相残杀耶?”中山默然,但有太息不已耳。此近人笔札中语。

(《孙中山轶事集》)

袁误作猿

清廷逊位,袁世凯出组政府,中山即功成身退,而以簇新煊赫之临时大总统头衔,毅然作唐虞之揖让而转赠袁氏矣。当时民党中颇有意气激昂不以为然者,贻书责之,略谓“我同盟诸君,奔走海外,辛苦数十年,而先烈死难者,流血成渠。今幸专制推翻,共和实现,建设万端,皆公之责。袁氏何人,公竟拱手让之?”中山得书,卑辞覆之,而书中“老袁资格,尚堪维持”一句之“袁字”,乃误作“猿”字。一时传为笑柄云。

(《孙中山轶事集》)

滑稽演说

“吾今行矣,军政府得岑宫保维持,自能措置裕如。且蹩脚老陆,大脸老莫,皆为一等角色。他日兵出韶关,必能如当年之张翼德,吓退曹军百万。”此中山先生之滑稽演说也。时在粤东,与岑春煊、陆荣廷势成冰炭,后买櫂来沪,吴景濂、褚辅成辈为之祖饯时也。吴尝语褚曰:“此孙公一段满腹牢骚之话,以滑稽语调出之,洵可谓破天荒之演说矣。”

(《孙中山轶事集》)

孙行者

中山于某日忽接得匿名信,阅之拂然大怒,立命侍者烧毁。其时朱葆三适以某要事晋谒,窥先生面带忿怒之色,即婉言以询之。中山曰:君来此大妙,老师正待汝也。朱闻之,嘿然良久,不解此中有何用意。后中山执其手曰:“今有人称我为孙行者,而称王揖唐为唐三藏,我等将到西方取经,现得汝猪八戒贤弟来相助为理,岂不大快耶?”朱与猪谐音,亦可谓善嬉谑矣。

(《孙中山轶事集》)

足下

吴江陈去病氏,与中山先生甚友善。陈为临时政府总秘书时,投函求荐者,日有数起。一日,有某君致陈一函,首句为去病先生足下,偶为中山先生所见,笑谓陈曰:“足下二字,写致吾公书上,似太挖苦。盖吾公有足疾已久,尊足如何能下?兹闻吾言,公不亦有戚施使抑,蘧篨使俛之之感乎?呵呵!”陈接言曰:“然则大鉴二字,如用致有目疾者,非所谓大得其当欤?”遂相大笑。

(《孙中山轶事集》)

中英之打人法

中山先生留英时,尝与泰晤士报记者霍氏友善。一日,二人以拍球为戏,霍氏戏将猛力触球,直射于中山额上,曰:“此英国打人法也。”先生忍痛而前,抱霍氏于膝上,以掌击其臀,亦曰:“此中人之打人法也。”迨光复时,孙氏返国,被选为临时大总统,即位于金陵,适霍氏,随某公使出使中国,道出金陵,谒先生于大礼堂上,相与谈及往事,各掩口大笑不置。

(《孙中山轶事集》)

中山故居之现状

最近有客游中山先生故里者,其所为记曰:

孙中山故里曰翠亨,村甚小,才百余户。村民诚朴勤恳,有互助心,大半远客美洲及南洋各埠。孙故宅在村之西南隅,外墙髹作淡红色,一望而知。宅建已三十余年。建筑时,绘测形势俱先生之兄所勘定。其管理胥托诸族中人。今则由先生之姊(适杨氏)及侄媳与一佣媪掌其事。先生姊年虽迈,尤精神矍铄,见余辈至,招待甚殷。

宅内陈设简单,庭中略莳花木,厅堂陈列其若祖若父遗像,厅左右多悬家属照片,皆二三十年前物也。中有孙之十八及四十岁许之照相,气度深严,精神充足。又有黄思铎女士塑像一幅,塑一雄赳赳军人,一手执党旗,一手执剑,立于击毙狼身上,余数狼皆惊逃。询诸先生姊,此乃黄克强先生之相也。塑工绝伦,造意亦佳,并塑有题诗一,惜余健忘,不能记忆。楼上亦有照相多幅,皆朋友纪念相也。宅内平常,无甚可记,惟此数十幅照相而已。

“进骑楼,此楼于民三为飓风所毁,迨民六始大加修葺,凭栏四嘱,照眼幽清,门前树木蓊郁,曩本杂树丛生,民元先生归,命伐其小而存其大者,铺浅草,有当时随员及卫兵聚集处,今则略置石枱石坐,为公共游息所。南望一溪如带。隔溪为山,山名金槟榔,青翠娱目。山有清泉,水清芬远胜井水,数民饮料咸取之,但往来感不便,孙眉公(先生之兄)欲设水管通村中,后以事不果。余临眺良久,迟迴不忍去。盖名人胜地,有足流连。今孙先生已逝,追忆前游,又有不胜其怆恻者。”

(《孙中山轶事集》)

菲律滨人之孙公一瞥

菲埠《自由周报》菲人“对于东方共和国国父孙中山之回忆”略云:“……孙博士租界之宅,全为西式,以石建筑之二层楼小房。如此重要人物,居此房屋,实非适当。家中陈设,半为中式,半为西式,惟出于孙夫人之美术的布置,颇觉中西折衷,幽美可观。客厅中置一负琴,盖示其家主妇之雅好音乐也。孙夫人曾毕业于美国女子大学,曾居佐治亚城有年,能操英语,尤较其夫为纯熟。……孙博士之书室,位于二楼,室中满置图籍,仅一窥其中书目之丰富,已足见孙博士之博学,实足惊人。此推倒满清专制之唯一人物,若言其外表,固无以异于普通之平民也。在吾菲人之心目中,惟阿计那度将军(菲岛短期共和国总统)足以比拟之。……孙博士兴到之时,常作长谈,无倦容;吾人一度与博士谈话,必生一感想。彼当谈话之际,常合其双眼,一若方梦游真思想中之幻境也者。菲人之重要人物欲与孙博士会面者,必受欢迎……”

(《孙中山轶事集》)

英灵不昧

孙公,人杰也。非特生前之功业,赫赫昭人耳目;即逝世以还,英灵不昧,国不论中外,称无间黄白,莫不同声哀悼,恨彼苍不慭遗一老,俾中华民国之革命事业克底于成。其钦仰之至者,竟以身殉之,而向之中伤先生者,神明内疚,亦且抱惭无地矣。请述二事于后:

香港有学生邱星海,年二十,香山人也。寄居德辅道西其戚所设福信和号内,肄业于土丹利街之励豪英文学校。父宦京门,故曾入北京徐树铮所办之政治学校。及是校解散,乃于前岁到港,入励豪学校第五级。才三阅月,课余阅报知孙公在京患病日剧,辄为叹息不止。慨然曰:“大元帅果不讳,予决以身殉。”人第以为一时愤慨之语耳。讵公噩耗到港,不三日竟饮镪水以殉。戚知之,立舁往国家医院施救,然已无及,早随孙公之灵于天上矣。

陈炯明与孙公渊源,人皆知之,前岁中道叛变,逼公登军舰,水陆夹攻者凡五十六日。公履险如夷,不以为意。后暂避其锋,居上海。不数月,仍逐陈氏出广州。迄公逝世,兵祸未已。及公之没,陈氏挽之以联,冀掩饰耳目,自文其过。联曰:“惟英雄能活人杀人,功首罪魁,留得千秋青史在;与故交曾一战再战,私情公谊,全凭一寸赤心知。”然神明内疚,抱恨终天。闻尝于梦中大呼“中山先生赦我”不置云。

(《孙中山轶事集》)

紫金山畔卜牛眠

公弥留时,遗命卜吉紫金山。按紫金山在南京朝阳门外三里许,在秦始皇时名金陵。及三国时,孙权以蒋子文为秣陵尉,战死山下,遂立蒋侯祠于山,改名曰蒋山。后以金陵为王气所钟,亦名钟山。回峦盘环,岩泉清览。诸葛武侯所谓钟山龙蟠也。昔苏轼游蒋山时云:“……欲款南朝寺,同登北郭船。朱门收画戟;绀宇出青莲。夹路苍髯古;迎人翠麓偏。龙腰盘故国;鸟爪寄层巅。竹杪飞华屋;松根泫细泉。峰多巧障目;江远欲浮天……”读此诗可见是山雄奇秀绝,为历代英豪所重视。公之卜吉于是,可谓得其所矣。

(《孙中山轶事集》)

遗爱在人

自孙公之逝世,日本人士亦深表哀悼之忱。有鸣秋君至神田一咖啡肆啜茗。言竟,女主人曰:“我等当为中华民国庆,庆中华民国之得以产生此大人物,更当为中华民国吊,吊中华民国之不克永保此大人物也。”又日比谷有日人所设之中国料理店陶陶亭,悬公书横额“博爱”,店主引以为荣。见客至,辄指曰:“此中华民国第一任大总统之手泽。”是可见公之遗爱在人,无间中外也。

(《孙中山轶事集》)

革命信史

先生功在民国,而其最足以永垂不朽者厥惟革命事业。盖先生得天独厚,又富于创造精神,故奔走数十年,卒能肇建民国。惟当满清之季,大都秘密运动革命,其事迹多湮没不彰。洎乎民国癸丑护法诸役,又以党派关系,记载或有失实。则革命信史尚矣。先生尝语人云:“余所藏历年革命之文件颇多,有暇当辑一革命信史,公诸国人,俾知我党革命之实况。”但迄未实行。今先生虽逝,深顾同志于编辑哀思录之余,并成信史,以继先生未竟之志也。

(《孙中山轶事集》)

申江最后之一影

十三年冬,公由粤过沪北上,在莫利爱路私邸招待各界,说明时局意见及如今国民会议办法。神采奕奕,望之如四十许人。殷勤诚恳,滔滔不绝,达二小时不倦。散会后,时报馆戈公振君请孙公及夫人宋庆龄女士合摄一影,公即偕宋女士坐阶除间,影成,三日后,即揭诸时报图画周刊。孙公在沪当以此为最后之一影,而与夫人之俪影其亦以此为最后一帧欤。是日公御灰军服,履浅口漆皮鞋,不改平民风度云。

(《孙中山轶事集》)

中西药局之今昔

程翁家居香山石岐,信基督教,当中山悬壶石岐也,与程翁习。程翁略知医,拟设一药局,倩中山题额。中山为题“中西药局”四字,下署孙某。程翁欣然悬之。中山常与翁论国事,程翁固弗措意也。清光绪二十年,先生谋起义广州,事泄,走澳门。风声传至石岐,与先生有交谊者,咸惴惴。时程翁方下乡,急足回石岐,额汗涔涔下,奔入药局,命其伴曰:“速解下此额,去孙某二字。”其伴应之曰:“只去二字,痕迹尚在,不愈与人以注目耶?”程翁无奈,并此额去之,别悬新者。今石岐开筑马路,中西药局亦从新建筑,美轮美奂,而此额则无可纪念矣。

(《孙中山轶事集》)

国父诞辰谈国父诗

国父手创民国,功垂百世,平生尽瘁国事,除政治撰述外,于诗词写作甚少。然国父天纵睿智,仍擅长作诗,如其吊刘道一诗云:“半壁东南三楚雄,刘郎去后霸图空。尚余遗孽艰难甚,谁与斯人慷慨同。塞上秋风悲战马,神州落日泣哀鸿。何时痛饮黄龙酒,横揽江流一奠公。”此诗风格雄伟,大有老杜韵味。故四十余年来传遍词林,几乎无人不知。然国父尚有一诗,为外间所少见,即祝童洁泉(广州海陆军大元帅府参议童杭时之父,早年曾资助孙中山革命)先生七十寿诗云:“阶前双凤昊天飞,览揆年华届古稀。治国安民儿辈事,居仁由义我公徽。王槐花照瑶觥宴,窦桂香凝彩舞衣。所欲从心皆契矩,兰孙绕膝庆祥晖。”此诗原稿,尚存董先生哲嗣董杭时君处。吉光片羽,弥足珍贵。此外尚有赠宫崎滔天诗云:“环翠楼中虬髯客,涌金门外岳飞魂。”虽仅十四字,然气魄瑰奇,实佳句也。然则国父不仅为政治家,亦一诗人也。故抗战时,桂林文协大会讨论“诗人节”,有人主定国历五五为节日,盖是日为国父就任非常总统纪念日,亦欲以诗人纪念国父也。

(《绮情楼杂记》)

加入共产党

一九二六年五月,余(柳亚子)游广州,晤亡友詹大悲先生,为余述孙先生轶事云:“民十三国民党改组时,孙先生力持三大政策,国共合作,党中顽梗者流,坚以为不可。先生训诲再三,犹不悟。先生震怒,乃厉声曰:‘既若辈弗从余言,余当立即脱离国民党关系,加入共产党,为革命而奋斗耳!’众骇然,议遂定。”盖国父之深谋远虑有如此者。

(《羿楼日札》)

余无所谓专

一日余偶询总理曰:“先生平日所治甚博,于政治、经济、社会、工业、法律诸籍,皆笃嗜无勌,毕竟以何者为专攻。”总理曰:“余无所谓专也。”余曰:“然则先生所治者,究为何种学问耶?”总理莞尔答曰:“余所治者乃革命之学问也,凡一切学术有可以助余革命之知识及能力者,余皆用以为研究之原料,而组成余之革命学也。”此与后来《孙文学说》中所谓“能用古人,而不为古人所惑,能役古人,而不为古人所奴,则载籍皆似为我调查,而使古人为我书记”之理论。盖可互发也。

(邵元冲《总理学记》)

建议“钱币革命”

总理于民国元年,既辞总统而从事于铁路事业,有鉴于国家财政之枯竭,乃建议“钱币革命”,专以国家所制定纸币为钱币,而悉贬金银为货物,国家收支,市廛交易,悉用纸币,严禁金银;其现作钱币之金银,只准向纸币发行局兑换纸币,不准在市面流行。其理本甚精确,顾当时记室诸君,莫喻其恉,以为窈渺难行,相顾不肯属草。总理大恚,乃彻宵自草一长文,于翌日公布之,即钱币革命之通电也。逮欧战既起,交战各国多以纸币为中心,与总理之论若合符节,众乃叹服。

(邵元冲《总理学记》)

在日读书

民国二年夏,各省讨袁军既挫失,总理寓东京,多以余力肆志典籍,日籍中有“汉文大系”者,略似今日流行之四部备要,凡四部要籍,若群经史汉诸子唐宋专籍略备,都三十余大册,贮于一架。总理日尽数卷,研精不懈,所学益进。凡所批答,悉简明洞畅,无浮辞溢句,虽宿学者,亦以为弗如也。

(邵元冲《总理学记》)

书法得唐人气韵

总理平生未尝临池学书,而笔笔端重,胎息深厚,无潦草从事者。故时贤谓总理之书,深得唐人气韵,流美自然,非力学所能致。至其矜慎厚重,不诡不随,又适如其人焉。其手稿《孙文学说》,全书数万言,皆为总理手写,一字不苟。

(邵元冲《总理学记》)

喜欢《盐铁论》

三年春,余寓东京民国社,某日总理来,入余书室,遍翻诸籍,询余曰:“有何奇书,足资观览。”余举案上桓宽《盐铁论》一篇相示,谓此虽说理未精,要足以窥汉人议政之风,而诸贤良文学,徒鹜空言,不衷实际,尤足证迂儒之虚谈无当。总理乃翻阅数章,亦称其书颇可研究云。

(邵元冲《总理学记》)

计划之切实

欧战甫完,总理在沪,即属草《建国方略》,以实际调查所需之资料甚繁,间亦由余从事搜集,一日以手简来,嘱余调查乍浦溆浦一带之海塘,为石塘,抑系土塘。谓如无书可查,宜亲询该处土人,以期确实。嗣余查得《浙江水陆道里记》等书,图说颇详,乃举以相告,总理遂据以为规划东方大港之资。此一端,足证总理计划之切实,不凭臆想也。

(邵元冲《总理学记》)

征引典籍

总理草《孙文学说》之时,亦多征引典籍。某日薄暮,残暑未收,余从总理驰车迎凉,车次总理忽询曰:“神农氏日中为市,出于何书?”余曰:“此事除载于《史记》等书以外,大概以易经系传所载,最为近古。”总理颔之,越日余乃检书以进。

(邵元冲《总理学记》)

字字着眼

总理平时读书虽不甚速,而阅读之时,字字着眼,行行经心,不肯随意放过,故阅后于书中要义无不了然。凡有批评,皆得窍要。某日偶阅商务印书馆本《文法要略》见其论“名字”一节中,于“亮、猛、鹄、援,皆称本名”即斥其误。又于曾国藩论文所引“春风风人,夏雨雨人,解衣衣我,推食食我”等语,遂以为评论中国文法之佐证,足见其所学之精密,而能遇事加意矣。

(邵元冲《总理学记》)

亲行亲为

总理读书著作,虽伏暑祁寒,不稍间断,专诣之学者,或不如也。性颇畏寒,冬日入其书室,见炉火熊熊,总理短衣据案,奋笔不少休,以事请示者,随宜处分毕,仍研治如故。夏日亦时时挥汗批览,以为至乐;八年夏,一夕,将十时矣,余以事入总理书室,见其方拭汗校阅《孙文学说》排印稿。余谓:“先生何自苦若是,何不令他人校之。”总理谓:“稿已由人校二度,此为第三度,特自校之,然尚时见误讹,校书之不易,于斯可证。”余乃襄校数页,宵深始行。

(邵元冲《总理学记》)

考证周详

总理尝询余以中国制造舟车,及发明火药之起原,并询有何种书籍足备参稽。余谓有《格致镜原》、《事物纪始》等书,可备稽阅。又询有何种书备陈中国周秦学术流别,而列举出处,无割裂剿袭之弊,余举马骕《绎史》以对。又草《孙文学说》时,欲详知明郑和遍历南洋故实,及当时海舶之构造,余举费信《星槎胜览》以对。总理乃嘱悉行购置,以备参阅。

(邵元冲《总理学记》)

研治舆地最精

总理于中国舆地研治最精,不但频年在军中时,案下及四壁遍列舆图,即沪寓书室,亦复舆图四悬,总理时以朱墨勒成各种交通线,河道整理线,国防线等,故于山川形势关塞险阻,江河分合,莫不目谙心识,故一切计划莫不确实周详,可以起行。有时于地上,铺置地图,俯身观览,孜孜不倦。一日,有日人某请谒,直造书室,瞥睹壁上所悬国防地图,有总理勾勒之国防线数道,其第三道已密接日本一部,为色变久之。

(邵元冲《总理学记》)

勉励有加

八年冬,余将治学美洲,请于总理,总理初不欲余行。迨余意既决,总理乃曰:“既决意治学,亦大佳,然必须至美国中部,华人既寡,研习始专。若东美西美,则华人众,意易致纷,不宜于学。既学必求其通。勿浅尝辄止也。”又询余欲治何业。余谓:“吾人志行,既以革命为依归,则所学自期有裨于革命,有裨于主义。吾党主义,民族民权两部分,领解者较多,民生一部分了解较寡,故此行当以民生为主,其基础则经济学社会学也。”总理甚然之。

(邵元冲《总理学记》)

备极艰顿,志气弥砺

十一年夏,陈炯明军既叛据广州,总理驻永丰舰督师讨贼,时炎暑熇蒸,舰中迫窄,总理除手草函电,促各路讨贼军外,终日危坐读书,不稍间辍,历时五旬余,备极艰顿,而志气弥砺,研读如故。

(邵元冲《总理学记》)

不读无益之书

总理毕生可谓不读无益之书者,凡中西典籍以及报章杂志,无不博读,然从未见总理一读小说杂部,及其他无关学术之书,故博而能精,无泛滥丛杂之弊。

(邵元冲《总理学记》)

亲为处方

总理既少治医术,故于从游诸子,有所患者,时为定一方剂,效亦颇著。英士及余建光等卧疾之时,总理曾亲为处方者也。

(邵元冲《总理学记》)

劬学不倦

十三年夏,余归自海外,时总理卧疾帅府,外间颇有不讳之说。闻余至,即欣然延见,询问学业,及海外近况,意至忘倦。临出,又约时为之讲述欧美劳工运动数次。其劬学不倦如此。

(邵元冲《总理学记》)

遇事诲人谆谆

某日,总理约群游白云山,既抵山寺,庭中有泉一泓清冽,因顾谓张师长民达曰:“若知何谓生水,何谓熟水,何以试验之乎?”张谢不知。总理乃命人挹水一器,取皂荚和水揉之,泡沫渐稠。告张曰:“凡以皂荚揉于水能作泡沫甚多者,此熟水也,饮食良。不能作泡沫者,生水也,不宜饮。”其遇事诲人谆谆,每多类此。

(邵元冲《总理学记》)

毕生孜孜,终始弗懈

是年秋,总理在广州中山大学讲演,于完竣民族、民权诸讲外,民生主义尚只四讲,而有津、京之行。总理时预期在北京大学完成民生各讲,故携参考书颇富,于舟经日本时,更增购新书盈箧,既抵京,卧疾行馆,犹于枕上批览不辍,余谛视之,则讨论居宅之书也。至北京,入协和医院后,因医士之诫,始辍阅读,而疾已大渐矣。毕生孜孜,终始弗懈,以至没齿。握管至此,肝胆崩摧,噫!

(邵元冲《总理学记》)

拒绝游说

当戊戌、己亥之际,清廷派李盛铎使日,适先生居留是邦,往还颇密。李遂劝先生归清,谓可保得高位。时正乙未革命,广州失败后,孙先生所谓国内之根据,个人之事业,活动之地位,与夫十余年来所建立之革命基础,皆完全消灭,而海外之鼓吹,又毫无效果,适于其时有保皇党发生,为虎作伥,其反对革命,反对共和,比之清廷为尤甚。当此之时,革命前途,黑暗无似,希望几绝,李以为革命党一败涂地,毫无恢复希望,于此劝降,说必易行,而揆之当时穷蹙情形,志行若稍薄弱,亦鲜不为惑,然先生竟毅然拒却,绝不为动,殊出李意料之外也。先生之决志倾覆清廷,盖于此可见。但回忆当时先生作寓公于日本,凡安南及南洋群岛等处,均见忌于居留政府,绝不相容,遂至以东亚大陆之广袤,南洋岛屿之繁多,竟无方寸土可为先生立足之地,厕身之所,且不自谋,更何有于革命之进行,讵先生一往无前,虽以李氏之迎机劝诱不稍为动,斯岂寻常所能及,而先生勋名之绝非幸获,亦即此可征,爰述所闻,以谂来者,不持以备国史之取材,抑亦垂大哲之令范,宁止日显潜阐幽而已哉。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少年时代之文章

孙中山先生三十岁前之文字,遗留极少,据陈少白云,坊间《盛世危言》书中,曾载一篇,但不复忆为何题,故除《上李鸿章书》为世传诵外,几无存者,是以益为后人宝贵。然有疑此书非出自孙先生亲撰者,余决为臆测之词。曾以质诸少白,少白谓原稿实完全孙先生手笔,彼不过略事润饰,绝非捉刀,后先生过上海,郑官(观)应介太平天国遗老王韬字紫荃者与相识。紫荃曾遁居香港,自号天南遁叟,颇事著述,先生素耳其名,曾出原书与为商兑,当时有无删改则殊未可知耳。是则此书原稿,实为孙先生手笔可无疑义。先生尝语余云,少年时每草论文,辄寄上海新闻报刊载,则先生少时之文字生活,已可概见,又何独于上李一书而置之疑哉。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俭德之一

民国元年,孙先生就总统职于南京,每日饮膳所供,与府中僚属同。一日南北议和代表伍廷芳、唐绍仪入见,纵谈至夜,先生以故人故,留二人膳,迨入席,除寻常公膳数簋外,无稍加饰。唐平日用度最奢,即烟酒之费,日须二三十金,乍睹食品粗劣,无法下箸,又不敢以不食辞,乃佯语伍氏曰,今日为吾辈斋期,不能茹荤,只可陪食。先生以为确,亦不复强,随食随谈,略不介意,此不独廉俭可风,其一种推诚接物之盛德,尤足以风世,此其所以为民国国父也欤。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俭德之二

孙先生既解总统职,袁世凯骤得所志,益相推重,行其笼络,屡电欢迎,先生待之以诚,不欲深却,坦然入都。袁氏特设行辕,备极隆重。一时北京官僚视若帝皇之行幸,纷纷钻营谋委此项差事,以为一切借给支销,总在百数十万外,冒报扣折,所入必优,是以风起水涌,势若趋壑,得之者视若登仙。讵先生既到,事事节省,综计寓北京以来,所支不过万元上下,充是职者大失所望,京僚之观听者咸愕然。盖以积习至深之北京,是种俭德实此辈耳目所未经接,宜无不啧啧称异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镇静之一

乙未广州革命之役,党人被捕耗至,先生知无可为,不得不暂避。时寓河南岐兴里瑞华坊,濒行,命家人检应用物件一二事,自携以出,至街口,略一顾盼,昂然遂行,绝无仓皇色,故当时同寓之尹文楷固无所知,即家人亦以为寻常出门,殊不介意也。是晚王毓初牧师因儿女嫁娶事,宴客于大基头,先生仍赴其席,从容与毓初耳语,告以败耗,语毕欣然举杯,与同席共尽一觞,自称因事失陪,期后会,欢笑作别而去。行后约十分钟,而缇骑已至,不知先生已乘常备之小轮,由顺德而香山,至唐家湾,转往澳门,其镇静敏捷,殊出清吏意想之外,鸿飞冥冥,徒叹弋人,何慕而已。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镇静之二

戊申云南河口之役,清兵来降日众,当事者又不欲苛征以苦人民,以致军饷不继,纷电告筹,时余与诸同志随先生在星洲办理党务,接电十仅应一,盖是时南洋同志人少,担任又繁,益以生计困难,得款匪易,每念军事紧张,饷糈困迫,辄相与愁叹,默然无欢。而先生于竭力应付外,仍手一卷,暇且举所得语余等,从容研究,若无事然。已而觉余等均有沮丧色,因极力慰解,谓吾人办事,无论成败。于处置外,一有余力,当立事他事,毋令成败之迹,稍留于怀,若略遇失意,即介介不自释,颓然现于颜面,殊非丈夫本色,吾人当力矫此弊,终于有成云云。由今思之,然后知先生成就之大固自有在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镇静之三

民国六年,先生率海军南来护法,国会举先生为大元帅,粤督莫荣新事事阻抗,先生乃于七年一月三日,亲率同安、豫章二舰讨之,讵海军终宵发炮,而陆军观望不发,莫遂得免。是夕先生终夜指挥,疲劳已甚,即宿于舰中,睡如平时,左右咸叹莫及。先生之不以一时成败稍撄其胸者,大率类此,不特雍容镇静,迥绝寻常,其磊落坦怀之处,尤与古英哲吻合,宜其所志之终达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最始之著书

近人搜罗孙先生遗著,均得之民国成立后,盖清社未屋时,先生周流各国,奔走革命,故不暇从事著述也。不知先生于丙午伦敦清公使馆遇难后,曾著有《赤十字社救伤法》,此书世间绝少流传,至丙午居留日本时,再将此书略有修正,重印千本,当时慕韩与廖仲恺曾负校勘之任,此为先生最初之著述也。迄今二十余年,欲一睹原书,竟不可得,可知搜罗遗事,益觉艰难矣。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居留欧美被窃之一

孙先生于乙巳由美洲至比、德、法各国,组织革命团体,当时留学生踊跃加入。有留德学生王相楚,因与同学不睦,同学遂以入党为恐吓,问计于王发科。发科系好名而畏事之人,既入党,又恐不能归国出仕清朝,有悔意,值相楚与商,乃与汤芗铭等谋往法访先生,拟恳其将盟书发回,讵抵法造旅店访先生,而先生外出,王等见先生之革囊在,因以小刀割开,将所有盟书及与法政府往来要件,尽行窃去,急携赴驻法清公使孙宝琦处,叩头涕泣,自承入党及反悔事,并将窃物呈上。孙宝琦恐蹈伦敦使馆覆辙事,挥王、汤起立,速返窃物于先生,王、汤等乃急返先生寓,又涕泣自承窃物经过(一说谓所窃盟书交还德同志),此一事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居留欧美被窃之二

庚戌,先生由欧至美三藩市,将抵站,同志往迎其行李,嘱车站运送人送往美洲少年报,讵运送人误交清领事馆,缘美洲少年报则在三楼,领事馆则在二楼,外国人不甚明瞭,故有此误。领事馆诧甚,遂将先生行李拆开,将所有秘件窃视,然后阖回,不料误将领事馆公文坠大皮包内。后运送人将误交之行李取回先生启视,则各物凌乱,而有清领公文放入,知为该领事馆所窃开,遂与黄伯耀诣领事馆,着该领事到孙先生所寓粤东旅馆。时充三藩市领事者为粤人许炳榛,知事不了,不得不往,到即为孙先生质问,何以擅开他人行李,许自知理屈,叩头涕泣乞饶,此又一事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胆略之一

当乙未孙先生举义广州,原定九月初九发难,外人微有所闻,及朱淇之兄朱湘使人密报统带缉捕李家焯。李得报一面亲赴督署密禀谭钟麟,一面派兵监视孙先生行动。是日,孙先生与教士区凤墀赴友人讌,区见焯勇多人跟追,颇为诧异。先生大言曰:“来者欲捕余也。”区曰:“何妄言若此。”先生曰:“路人皆知孙文反,汝尚未知耶?”旁若无人,焯勇以未得捕人命,无如之何,孙先生仍往来如故,至初十日机关已破,党人被捕,知事不可为,乃离粤往澳门。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胆略之二

壬寅,孙先生应安南总督韬美氏之招,亲赴河内,旋为清边防督办苏元春所知,乃派干弁二人入河内,侦查孙先生举动。孙先生知之,乃邀苏所派二人讌会,二人知为所悉,不得不往。入席时,二人不敢下箸。孙先生知其意,乃以己之杯箸易之。言吾人行事,光明磊落,断无置毒鸩人者。并详述革命之宗旨,实为汉人之天职,苏亦汉人,宜早决心独立,请以此转达贵督办。该二人终席讷讷不敢置词,自是不见其踪,盖已潜返龙州矣。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胆略之三

民国六年,孙先生率海军南下护法,国会亦集会于广州,举先生为大元帅,然事事为督军莫荣新所阻,以致不能发展,甚至帅府编练之兵,亦为莫氏所戕害。先生乃率海军炮击之,以示惩戒。未几,先生传令渡河,左右问何往,先生言往督军署,左右危之。先生曰:“吾行事以义,无伤也。”遂往,莫氏亦肃敬礼之。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胆略之四

民国十二年,滇桂联军由桂东下讨陈炯明,陈不能抗,退守惠州,联军围之,一日联军无故自退至石龙,仍未已。孙先生闻之大怒,即乘车前往指挥,各军闻之,即回师前进,石龙赖以保全。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孝行

孙中山先生少时丧父,三十后周流各地,奔走国事,未遑奉侍慈母,一次通经香港,欲上岸一省其母,又为该地政府所不许,不得已嘱人迎其母到船,慰问备至,至船将启行以别。先生国尔忘家,公尔忘私,独于孝行不忘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义侠之一

有曾任交趾支那参赞法人里安尼,系孙先生故交,且为中国革命出力不少。戊申年,里安尼去职后,流寓星洲,欲返法国,又苦无旅费,乃告贷于先生。时先生适云南河口败后,财政拮据异常,仅存二百余金,知里安尼之困,悉赠之。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义侠之二

陈景华自为清粤督岑春煊通缉,走暹罗,主持《华暹日报》笔政,旋加入中国同盟会,后以在暹运动革命不如返港运动收效之大,乃取道星洲,面谒孙先生请示方针。先生以陈此次回港,不可不备多资,然是时经济异常支绌,适张静江赴法,道经星洲进谒,并赠拿钱数枚,先生忆此,嘱家人取出,家人遂由囊中取之以奉先生,先生转交陈氏,陈收时金钱之热度犹未去,陈生时常以此语人,不忘先生以义侠待人也。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义侠之三

癸丑讨袁之役,南京不守,孙先生愤甚,乃与胡汉民、李朗如、梅光培等乘德船赴港入粤,主持一切。道经福州,有日本领事来见,言粤不可为,幸毋往港,恐为港政府所辱。时福建都督孙道仁宗旨将变,日领知孙先生不能留,请先生先渡台湾,转赴日本,先生感其盛意,诺之。先生乃召集胡、李、梅诸人处置各事,嘱李、梅等赴港,独与胡渡台。并谓梅曰:“君由美洲万里归来,志切革命,今不幸失败,去国日久,回来人地生疏,钱财不可不多带,尽以所存六百余金予之。”梅知先生仅有此数,此次赴日,不可无款,不允受。先生予益力,并言行革命数十年,并未曾为金钱所绝。二人久未决,后汉民云:“先生所予,不可不受,至先生方面,余处尚有款,可以无虑。”梅乃敢受。

(邓慕韩《孙中山先生轶闻》)

在粤业医时之情况

孙先生学医于香港西医学校时,不特成绩为全校冠,及悬壶问世,则又药到回春,盖先生精于外科手术外,尤擅肺病也。然先生岂以医为终乎?不过外借业医为名,阴行革命为实,由是往来各地,终鲜在粤;惟踵门求诊,络绎不绝,先生不得已,乃定医例:来诊者十元,冀求医者减少,且免外间之疑,而得专心革命之运动。

(邓慕韩《总理轶事》)

失败时之舆伕

孙先生寓居广州河南岐兴里瑞华坊时,奔走革命,席不暇暖,出入多乘肩舆,以期迅速。及乙未九月九日举事失败,清吏李家琪使人往其寓侦之,侦者不尽悉先生寓,至衖口询之舆伕,舆伕平日感先生义侠,又以询者非善意,乃云此间无孙医生,只有尹医生以绐之,侦者信而他往,先生寓所得以无恙。惜忘舆伕之姓名耳(以上二则系赴南时得之总理家人所谈)。

(邓慕韩《总理轶事》)

乘车遇险

先生寓星洲时,一日与林义顺乘手车出游,途中马车与汽车遇,马惊逸,手车伕卒避不及,覆焉,先生随而跌下,裳穿裂,先生无怒容,给车伕值,转乘别车返寓。

(邓慕韩《总理轶事》)

步送友丧

星洲侨民习惯,富者出丧,送者均乘车,鲜徒步。一日,同志吴应培之父出殡,先生步行执绋,行十余里,送至墓前,然后归,由是侨民感之,多以步送为敬者。

(邓慕韩《总理轶事》)

最嗜之果

南洋所产果类不少,惟先生均不多食,最酷嗜者只菠萝耳。后先生返国后,张永福、林义顺等时常遗赠,盖知先生之所好也。

(邓慕韩《总理轶事》)

最恶之花

孙先生寓星洲晚晴园时,园植有一花,俗名番婆花(武雅施姑地艮),其香浓郁,妇女最喜,惟先生最恶,谓其味等于榴莲,闻之作呕云。

(邓慕韩《总理轶事》)

被人冒名

孙先生于戊申寓居星洲时,一日张永福接南非洲来电,嘱汇款万元来,署名孙逸仙,永福读之诧甚,持以示先生。先生笑曰:此无他,有棍徒冒余名往南非洲,以骗华侨财物,明知此电无所得,不过发此电以坚该处侨民之信耳。永福乃服先生之明断,后报居留政府查究,无所得,想该棍徒发电后,即脱身往别处矣。

(邓慕韩《总理轶事》)

亲写盟书

孙中山先生于丙午在星洲第一次加入中国同盟会,得十二人,当时新入会员所写盟书,皆由先生收存,先生恐各会员间有疑虑,乃亲写盟书署名于后,交陈楚楠收藏,以坚各会员之信。不悉此先生之盟书,尚存在否?

(邓慕韩《总理轶事》)

南洋革命运动之始

南洋之有革命团体,实由孙中山先生一人启之;然当其开始运动之时,其困苦艰难,断非志行薄弱之人所能及也。壬寅,孙先生在日本,应安南总督韬美氏之招,先生本由日本乘轮至香港,转船往海防,至河内。然以港督前有出境之令尚未取消,不能登岸,乃迂道乘船,先生至西贡,乃至河内。是时先生与西贡华侨无一识者,乃改名杜嘉诺,系美国某大报馆之记者,来此调查新闻。久之,李卓峰、曾锡周、马培生等,乃知先生真名,由是深相结纳,慨捐钜款。及至河内也,亦无一素识之人,改名高达生,浸而黄隆生、杨寿彭、张焕池等乃知即先生之化名,由是加入革命,成立兴中分会焉。星洲地方,孙先生虽于庚子曾到一次,然为日未久,便须出境,未有革命之运动。及甲辰陈楚楠、张永福等创办《图南日报》,鼓吹革命,先生阅之,甚为赞许,乃驰书劝勉。乙巳夏,先生由欧洲过星,是时出境五年之制未满,例不能上陆,由陈楚楠、张永福藉词担保上岸游玩,由是先生与星洲志士相识。翌年,先生由日本重到该埠,成立星洲中国同盟分会,而南洋英、荷各属,相继设立焉。由是以观,南洋革命势力如此发展者,实由先生一人所创始均无所凭藉焉。夫岂特先生所持主义感人之深,且切抑亦有百折不挠之毅力以致之也。

(邓慕韩《总理轶事》)

童年之言论

孙中山先生童年读书于檀岛(香山)官立盘罗河学校时,与顺德杜南山过从。一日见杜之书筒,贮有医书,颇讶之,问何以需此?(盖杜时为教会译书故云)杜曰:昔范文正有言:“不为良相,当为良医,”窃取此义也。先生颔之。异日,晤杜曰:君为仆举范氏之言,窃以为未当,吾国读书者非骤可从政,从政者又非骤可秉国钧也。倘殚心力以求作相,及不可期而后为医,无论良医不易为,即努力为之晚矣。以余之愚,则谓一方致力于政治,一方致力于医术,悬其鹄以求之,庶有获也。其后先生既立志革命以救国,复专心医学以救人,卒践童时之言,而成伟业。世之引范氏之言以自重者,曾一念我国之现象否也?是可纪矣(此则吉隆坡杜南山口述)。

(邓慕韩《总理轶事》)

同类推荐
  • 天生有罪

    天生有罪

    美国当红脱口秀《小崔每日秀》主持人特雷弗·诺亚一出生就犯了罪:因为他的父亲是白人,母亲是黑人,而在当时种族隔离的南非,这样的结合属于犯罪,他父母会面临五年有期徒刑的惩罚,诺亚自己也会被送到孤儿院。为了保护诺亚,他那位勇敢、反叛、幽默、坚强、虔诚信教的母亲,想出了各种极端甚至荒唐的办法,在歧视、贫困、暴力的怪圈中,竭力为他创造了一种正常的生活。而自幼便遗传了母亲性格的诺亚,除了像大多数青少年那样成长外,还需要学会如何 “尴尬”地在一个他本不该存在的世界上生活。这本回忆录中收集的故事,时而幽默,时而惊险,时而感人,但无一例外都彰显了诺亚惊人的喜剧天赋,以及一位母亲无条件的、无止境的、无与伦比的爱。
  • 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栾茀的故事

    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栾茀的故事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是全国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前仆后继,长期英勇奋斗的结果。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在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中,无数的革命先烈、无数杰出的英雄模范人物奉献了他们宝贵的青春和生命,他们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后人留下了十分珍贵的精神财富。他们的革命斗志和英雄气概,在新的历史时期,在当今我们努力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仍需要这种强大的革命精神,把人们感奋起来,凝聚起来,尤其是广大青少年朋友,应该以英雄模范人物为榜样,把自己锻炼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新人,为把我国建设成为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同,努力学习、奋发向上。
  • 明太祖朱元璋

    明太祖朱元璋

    《明太祖朱元璋》由商传编著。讲述了朱元璋可以说是成功的历史人物:他出身于贫寒之家,自幼父母双亡,自己从社会底层的放牛娃、四处要饭的小和尚,不懈奋斗。
  • 名人传记丛书——居里夫人

    名人传记丛书——居里夫人

    本书讲述了居里夫人的生活以及她的工作。在世界科学史上,玛丽·居里是一个永远不朽的名字。这位伟大的女科学家有着一般科学家所没有的社会影响,她在男性主宰的科学领域里占有不同寻常的一席之地——第一位获得科学博士学位的女性、第一位法国大学的女性教授、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女性、第一位两度获得诺贝尔奖的得奖人、第一位母女皆获得诺贝尔奖的母亲如此炫目的光环全部笼罩在居里夫人一人头顶,世界都为之震惊!
  • 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罗盛教的故事

    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罗盛教的故事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是全国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前仆后继,长期英勇奋斗的结果。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在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中,无数的革命先烈、无数杰出的英雄模范人物奉献了他们宝贵的青春和生命,他们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后人留下了十分珍贵的精神财富。他们的革命斗志和英雄气概,在新的历史时期,在当今我们努力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仍需要这种强大的革命精神,把人们感奋起来,凝聚起来,尤其是广大青少年朋友,应该以英雄模范人物为榜样,把自己锻炼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新人,为把我国建设成为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努力学习、奋发向上。
热门推荐
  • 御命王权

    御命王权

    人仙之界,在于“御命”。天地一剑,谓之“王权”。东方羽霄原是东方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却因狼子野心的南宫家族陷害,被逼离人族,一路向东,踏进妖族。东方覆灭,而后南宫上位;前有妖魔,后有仇敌追兵,羽霄将何去何从?“天赐我辉煌,我自要张狂。”
  • 直销寓言

    直销寓言

    从前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除了雨水没有任何水源,为了根本性地解决这个问题,村里的长者决定对外签订一份送水合同,以便每天都能有人把水送到村子里。有两个人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于是村里的长者把这份合同同时给了这两个人。
  • 月月不笙歌

    月月不笙歌

    【稀饭反穿越的孩纸看过来】男神穿越而来,一个是暗夜的王者霸道专情,一个是温柔的骑士儒雅隽逸。爱恨纠葛记忆错乱,近千年的爱把他们推进了巨大的漩涡。白月跑跑跑,男神追追追。“夜总,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进来!”“夜总,传闻你不是不近女色的吗?”“你也说了,那是传闻。”“夜总,请你自重。”“你在玩火。”白月大喊“夜音容,我要把你送上头条,Y公司的神秘总裁是个卑鄙无耻的花花公子!”本文附带古文记忆小剧场,带你古今来回飞跃,放心入坑,保证不会失望哦!【欢迎加入书友交流群,群号码:390050497】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至高魂帝

    至高魂帝

    万代千秋,仙界堕落,宇宙暗淡,生灵涂炭。亿万道友踏遍宇宙,共寻机缘,一去不复返!万妖朝,魔众,鬼仙,释。战乱纠纷、群星争夺的时代,帝星以魂为根本,修得包罗万象,手握虚空通冥府,浩瀚魂力压众生。从混沌到秩序,从虚无到万物。宇宙脱离混沌,演化规则,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三生万物!可就在此刻,一道惋惜的声音凭空出现:“这个世界最后还是要被毁灭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拯救,只要你愿意!”被黑色铁链死死钉在虚空的男人用着最肯定的语气。他脸上的半边面具被打碎了,可以从那一半脸庞看见的是英俊透露着杀戮。“我本该以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斩杀你,可大千世界也不能因此毁于一旦。”只见面具男背后的虚空逆转。时间长河修复,空间大道重建,生之道死而复生,一位位天道正在孕育着。“看来你终究心慈手软!哈哈哈哈!没关系,我很期待下一次对峙的胜负!”时空逆转,轮回天道,星兽欢呼,藏于宇宙深处的恒古强者再次沉睡。
  • 住在我手机里的女神

    住在我手机里的女神

    天雷破空,搅乱了人类社会的宁静。作死女神,无意中闯入了宅男刘杰的生活,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寻仙踪,访妖途,斩魔影,探轮回。一段尘封的历史面纱被揭开。一场惊天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 都怪我不好

    都怪我不好

    一个屌丝的回忆录,记录了他小学的初恋。记录了那悲剧的网恋,记录了猥琐的人生,记录了不被看好的梦想
  • 天启之王

    天启之王

    我们是天启者,有着神一样的能力,入天遁地;我们也是白领,是服务员,是工程师,过着平淡无聊的日子,骂着贱人一样的上司。我们就生活在你们身边,可能是亲人,是朋友,是同学,或还只是陌生人。但不要着急,因为我们终将相识。你也不要来找寻我们,因为,我们终将会来找寻你。我们,终究已不是凡人。我们,是天启者。
  • 用感恩的心去工作

    用感恩的心去工作

    这是个喧嚣而浮躁的时代,读这样一本“感恩”的书,如沐春风。曾记得看过这样一个故事,师弟向师父数落师兄的不是,举例说了很长时间,师父耐心地听完后说:你的性格属于黑白分明嫉恶如仇的类型。弟子同意。师父又说:可这世界天一半,地一半;男一半,女一半;善一半,恶一半;清一半,浊一半……但你只能接受一半,你的世界不完整。包容不完善的世界,就可拥有完整的世界。师弟顿悟。包容、感恩、知足、惜福在现今充斥着竞争、挑战的社会似乎渐行渐远。我们耳边充斥的是牢骚之言、抱怨之声,生活、工作、社会皆不如己意,仿佛上天总是厚予他人,薄予自己。
  • 最“笨”的经商方法

    最“笨”的经商方法

    每个人都希望学到世界上最聪明的做事方法,但每个人的做事方法都不可能达到“最聪明”由于人类的自身原因,他们与“最聪明”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而只能做到小聪明,研究表明,这种小聪明基本上一眼就能识破,只是自以为聪明的一种表现真正的聪明永远属于极少数人,其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绝不是常人所能领悟到的记住:小聪明对于一个人来讲,只是多与少的问题;而大智慧对于一个人来讲,则是有和无的问题传授说话的大智慧,当人们向聪明人学说话的时候,聪明人正在向笨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