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的天聋地哑散,这点药就放倒你了吗妹纸!失忆失忆这种紧要关头你玩失忆,气死我了!快点跟我沟通啊!”
“丁娴,你在干嘛!”班主任早就看这个每天都走神的三好学生不顺眼了。要不是她成绩实在不错,这每天魂游天外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对着语文课本,拿钢笔尖不停地戳、戳、戳,戳得她一高级教师都心惊胆战的。
“报告老师,”丁娴起立,“我觉得这篇课文实在写得太感人了,我被完全地吸引了……”
“那你说说看中心思想?”班主任将信将疑。
“诸葛亮的主要思想是说,纵然有再多的不利因素,但如果蜀国上至君臣下至百姓就这样放弃的话,就太对不起先人浴血奋战打下的基业了。北伐虽然失败,但人心不败,从这篇文章开始,让大家认清楚眼前面对的情势,不得不进,无路可退,我们一定要再次北伐!革命一定成功!”
班主任看看标准答案——除了被这位三好学生给包装得煽情化了点,要点完全没错。
只好说,“请坐。下次要记得爱护课本,不要这么激动地戳了。”
“喂,娴娴,下课去逛街不?百盛买两百送五百券。”
“不去了……我要早点回家。”丁娴叹口气,“我老公的姐姐终于出现啦,有好多事情要搞。”
“你老公?”同桌莫名其妙,“哪个老公啊?游戏里的?”
“嗯。”丁娴无精打采——这算游戏吗?网络延迟一万三,根本登录不进去,怎么打?
丁闲睁开眼睛。
宫室的顶很高。七杀人喜欢建造高大的房屋。
但一股牛羊的膻腥飘入鼻中。——高大的房屋,却是为了和牲畜共住一间屋。
可笑不?
中原的屋子多精致舒适,中原的风景多清新美好!
……等一等。
中原的屋子和风景……
那是什么地方呢?很大的一个湖,湖上有船。湖边有小院子,小院子后面是一座山,山上有野兔,还有在夕阳下像金子一样的小溪,小溪里有鱼,夜里月亮那么大,那么亮,那么圆……
唔。
头好痛。
“娘娘,娘娘?”
枭神摇着她。
丁闲木然睁开眼睛。
人的头脑是不是本来可以承装好多好多事情?现在只剩下一点点,好空落。
唯一的一点点记忆更显得弥足珍贵。
“我买的女奴呢?……她叫……陈静,对,她在哪里?”
“娘娘您别担心,陈静已经在宫里的奴隶营住下了。我一会儿就叫她来。”枭神尽量安抚着丁闲焦躁不安的情绪,“无觉天王还朝,国主和国后现在在外面饮宴,晚点会来看您的。”
“不用了……我又没生病,只是想从前的事想得太用力了。如果国主来问,就说我会乖乖的,以后再不胡思乱想了。”丁闲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抓了件长纱披上。“奴隶营在哪?”
枭神只好陪她去。
奴隶营在**旁边的一片沙碱地上。
七杀国王室并无中原那么尊贵,看守奴隶营的将军也只是未阻拦丁闲进入而已,并无什么大惊小怪之处。
宫中奴隶们不必穿兽皮,而是俱都着着短衫。颇冷的天气,丁闲已经用纱将自己裹了三层,奴隶们却一个个赤足光腿,在盐碱地上走来走去。
“他们在做什么?”丁闲皱眉,看住上百个一样衣衫的奴隶们,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人。
“奴隶不可使之空闲的。暂时没有事情做的奴隶,就会在这里挖井。”
“挖井?”丁闲踩了踩地面,“这里能挖出井来?”
“挖不出。所以就日以继夜地继续。”
盐碱地的中央果然有一口光秃秃的枯井。奴隶们搬着砖块来往;而有两个奴隶却被压在井台上,奴隶头子拿着短棍子,掀起她们衣襟,正在用力抽打。挨打的奴隶口中发出呜呜的哭声,周遭走来走去的其余奴隶却是熟视无睹的样子,脸目一片木然。
丁闲明白过来,这只是人与奴隶之间相互奴役的某一种手段。
丁闲在奴隶当中穿行。
仔细看每一张脸。
不是。
没有。
没有。
不是。
“——你找我?”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丁闲一回头。
沈微行靠在奴隶营的门上。
她清洗过自己,简单束起了头发,身上伤痕被短衣盖住。
暮色照着她。
丁闲不知为何,竟结巴起来。“是,我,我,我找你。”
“这里虽挖不出井水,却可以打出石墨。”沈微行弯腰,拾起一小块黑色金属,拈在手中玩味。“……您是云妃娘娘?”
枭神此时才想起来教诲,冲出来道,“你是个什么奴隶?没教过你要怎么对主人吗?快跪下说话!”
女奴笑了笑,低头跪下来。
“地上扎。”丁闲伸手扶住她,“算了别跪了,膝盖会划破的。”
周遭的奴隶纷纷投过来颇为奇怪的目光。
沈微行轻咳了一声,“需要我去娘娘的宫殿里伺候吗?”
枭神赶忙对着丁闲点头。
丁闲亦知此处太过显眼,拉着沈微行的手道,“你会做什么?”
“什么也不会。”她回答。
“挺好。”丁闲竟很是满意地点头,“我们好好聊天。”
丁闲的宫殿,与其说宫殿,不如说是比一般的房子稍许华丽一些的房子。
“你坐。”她指着房中最舒服的羊毛毡子。
枭神从鼻孔中哼出来,“奴隶不可与主人同坐。”
“那我站着吧。”丁闲主动转头去同枭神解释,“她太高了,这样讲话我脖子酸。”
枭神气急无奈,“你们都坐着吧,我当什么都没看见。——我去叫人烧点奶茶送进来,你们可以慢慢聊。”
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
丁闲看住对面那本陌生,却有极熟悉感觉的女子,深吸口气。
“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知道。”沈微行看住丁闲。
眼神中的内容,叫丁闲不敢作任何想象。
国宴散去。
劫神悄悄过来,在麦麦耳边说了几句。
麦麦皱眉,“这是为了什么?”
劫神冷冷道,“或者是云妃知道自己只有嬴氏女的身份,姿色魅力却嫌不足,所以就动脑筋想借助奴隶的美色,来勾引国主。”
麦麦色变,“中原女子都这么有心计?叫托托好好看住那个奴隶,不可令她见到国主。”
“但如果国主在云妃宫里见到那个奴隶,我们也挡不住啊。”
麦麦沉吟。
偏神在一侧出主意,“国主已经宣布下个月称帝。不如我们买通史官,上谏言道,称帝之前国主一定要禁色禁欲,不能亲近任何**。”
麦麦犹豫不决,“那称帝之后呢?”
“称帝之后,娘娘皇后身份已定,还怕什么?再者,也可以就趁这个月的时间,好好整治下那个云妃,让她不要妄想太多,安分守己!”
“你们的主意都很好。”麦麦点头,“国家一大,国主就不再是我的丈夫,而是全国的皇帝。”她神色之中颇有几分黯然,“你们也去找些长得好看的奴隶吧。我究竟是老了,已经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只等着他来取悦我。——我也要开始学一学,怎么去取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