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我吓了一跳,这么个温婉的人儿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柔情似水的眸子早已不复存在。
眼睛中充满恨意。
我有些怕的往旁边挪了挪。
“絮儿,惜梵,你们在哪?”范文礼的喊声传来。
“我在这儿!”我急忙大声喊道。
然后提着裙子跳下了马车。
遍地尸体,我已吓得迈不动步。惜梵跟在我后面走了出来,之间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仿佛这些尸体如草木般,随处可见。
天佑见我面色不好便向我们走来。
就在这时,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迅速站了起来,持起手中的刀便向我砍来。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腿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范文礼和天佑惊惧的眼神,我突然感到很安心。死了也好,至少还有人担心我的。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惜梵在我面前缓缓倒下。
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
当我看到她背后的血迹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她替我挡了一刀。
泪水那一刻决堤。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哭,更没有想到我会为了情敌而哭。
我蹲下身去,扶起她。
“你怎么那么傻。”
她虚弱一笑,“我从来都不傻,只要你没事,表哥就不会不开心。”
她的话触动了我的心,让我为之一撼。
在我愣神的功夫,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范文礼惊异不亚于我,他推开我,俯身抱住惜梵,声音颤抖,“惜梵……”
惜梵又笑了一笑,闭上眼睛,“表哥,你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
范文礼紧紧抱住她,“从小,你就每天都晃悠在我的身边,轰都轰不走。我从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的鲜血时,我是那么怕,那么怕,我怕你离开我,真的很怕……很怕。”范文礼说完,竟已泣不成声。
我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天佑拍了拍我的肩膀。
惜梵认真的说道,“我以为,絮儿姑娘有事,表哥……伤心,我有事……表哥……不伤心,惜梵,不想让……表哥,伤心。”惜梵艰难的说着。
范文礼深吸一口气,抱起惜梵,走向马车。
天佑大声喊道,“絮儿怎么办!”
范文礼头也没回,“你比我更合适。”说罢,他提脚便走。
看着飞奔而驰的马车,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舍不得?”天佑歪着脑袋看着我。
“她会死吗?”我没有收回眼神。
“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一个要死的人,能有多大的力气?”
“想不到,我一个新新世纪的新人类,竟被一个古人‘打败’了,而且‘溃不成军’!”
我郁闷的说道。
天佑好笑的看着我,“在胡说什么!好了,现在连范文礼那个傻蛋都不要你了。”
“本姑娘如此貌美如花,贤良淑德,还怕嫁不出去?”
“如果实在没人要,我就凑合收了你吧!”他邪邪的说道。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做梦!”
他见我转头就走,便屁颠屁颠的跟上我。“笨女人,走反了。”
我哼了一声,“才没走反,我就是要回幽冥涧,少主还是要我的。”
“你这个女人!”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大步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的扛起我便走。
“喂,你这个臭小子,放我下来。”我使劲的挣扎着。
“你再嚷嚷,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我最怕的就是水,他这样一说,倒是成功的让我闭上了嘴。
路上的积雪正在融化,这样的天气很不适合出行。
我和天佑相互靠着坐在林子里。天早已黑了下来,我们两个点了火取暖。
“你这个笨女人,人家都不要你了,也不见你伤心。”天佑瞪了我一眼。
“伤心倒是会伤心,他对我的好,让我不得不感动。我知道他也是有苦衷的,毕竟那么爱他的表妹……”
“你还相信他会来找你?”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爱过我的,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败给了那样痴情的女子,我心服口服。”
“那,那你爱他吗?”天佑试探的问。
“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我很爱很爱他。”
他听了我话一愣,不自然的转过头。
“心里空落落的。”我低着头嘟囔。
他揉了揉我的头,“不要难过,至少你还有我。”
他这么一说,我的泪水就流了出来,有感动,有不甘,有心伤,有哀痛。
“别哭,你哭起来很难看。”他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听他这么说我哭得更厉害了。
他紧紧的揽住我,用他单薄的胸膛撑起我。“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哭。
他又使劲紧了紧手臂,“他就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我照样能做到,我……我……”
我听了他的话停止了哭泣,不敢面对他,生怕他说出什么来。他心里的话,我一直在逃避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扳过我的脸,漂亮的桃花眼深情的凝视着我,“絮儿,我……”他的话刚要说出口。我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他“噗呲”一笑,转过脸说,“你呀,真是……”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微微低了头。
对不起了天佑,我真的不爱你。
我是一个不赞成姐弟恋的人。
我靠着树干,扒拉着火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影。
迷迷糊糊中,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好香!”我深深吸了口气。
“香吧?”天佑得意的朝我努了努嘴。
我看着他烤得金黄的野兔,吞了吞口水,“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他眼神一暗,“没有你的日子里,我都是这样度过的。”
我心疼的看了看他,可怜的孩子,这些他是怎么过的啊,虽然他说了他的经历,可是,都是简单的略过,我不相信他会过得那么顺利,奈何他嘴太严,我无论如何都套不出话来。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等我老了,你就像这样养我吧。”
他停止了翻动野兔的动作,胸膛里发出闷笑,“你老了,我也老了。”
“不会,我们差了整整五岁……”
“五岁算什么!”他突然打断我的话。
然后不自然的整了整衣袖,“野兔好了,你慢慢吃!”
说罢,他将野兔塞给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这小子,一不高兴就自己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