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颤,顺着他的手指往后看……只见依山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俩。
我尴尬的笑笑,起身挡住范文殊,“依山,你,你没回去?”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咪咪的说道,“没有,我上山踩了些果子。”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果然,她的衣服下摆兜了不少果子。
我又假装惊奇的说,“哇!依山好棒,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踩了这么多。”
她点点头,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踮起了脚尖往我身后瞧。
她本就比我高不了多少,加上又离得远,所以很难看清我这边。
“依山,不如你先回去,我们收拾好了就去找你。”
她皱着眉头说,“花二娘的皮肤怎么这么黑了?”
我一惊,扯了扯嘴角,想了想道,“所以奶奶才会抹这么多厚厚的胭脂来遮盖啊,女人嘛,不管多大年龄,不管身份地位,爱美是她们的天性。”
她想了想,乐呵呵的点点头,“也是。”说完,扭着小蛮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范文殊从我身后走了出来,“想不到,你瞎掰的本事倒是渐长。”
我邪邪的看着他,“你说,如果她认出你来会怎么样?”
他弯了弯嘴角,轻蔑的说,“她能怎么样?”
我转了转眼珠,“把你报官?她的上司可是你的李叔叔。”
他想了想,眼神黯了一下,“她是个直爽的人,不会做那么卑鄙的事。”
“也是,也许,她上次没打够你,发现了你之后暴打你一顿。”
他呵呵笑出了声,“不会,不会。”
我了然的走到他对面,“你小子,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他脸色一红,立刻转了下眼珠,“没有。”
“是吗?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把你抢回去,做她的丈夫?”
他的脸色更红了,竟有几分怕怕的神色,“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快帮我上妆。
我又细细的帮他刮了眉毛,又剔了剔胡子,“男人就是费劲,你就说这胡子,天天都得刮。”我不满的嘟囔着。
他咧开了嘴,“所以,才会有你们女人啊?”
“怎么说?”
“专门生来服侍我们男人的!”
“臭美!”心里不服,下手就重了些,竟刮出了一个口子,虽然很小,却还是冒出了点血。
他“嘶”了一声,“你轻点,怎么这么疼?”
我胡乱的帮他拭了拭血迹,“没有,就是下手重了些。”
他看了看我,“你心虚了,你一定刮伤了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本少爷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浓眉大眼,如花似玉……不对,反正,我的浓眉都没你弄没了,居然还在我脸上留下了刀疤,你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如果本少爷娶不到妻子,要你赔!”
听着他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我不耐烦的说道,“呸!谁家的姑娘愿意嫁你?要才华没有才华,要风度没有风度,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最重要的,就是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居然自己在院子里弄了个什么后.宫……”知道自己又提起了他的伤心事,急忙住了嘴。
他黯然的扯了扯嘴角,“那些我名义上的妾室都被关了起来,只待秋后问斩,其余没有名分的姑娘,和那些侍婢一样,都被流放到了边关……”
我见他这样,也有些伤心,毕竟,我和那些姑娘们也生活过一段时间,“唉,她们何其无辜,不过,我记得八十二……呃,卿蝶,有了你的骨肉,如今算算,孩子都该上私塾了。”
他怅然一笑,“是啊,如果活着的话都该请师傅了。”
我一惊,“如果活着?”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泉水,“那么个大院子里,全是女人,女人的嫉妒心该有多可怕,那孩子,都没有活到出生,呵呵,自作孽啊。”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惊,还好我逃了出来,如果没有,我真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
手指尖儿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原来一分心竟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范文礼转过头来,见到我的手指在冒血,眉头一皱,便将我的手含在了嘴里。
我一惊,忙想抽出来,不想他抓紧了我的手,“别动。”
过了会儿,他放开我的手,看了看我,“你别往歪想,我只是关心你,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只有你愿意帮我,所以,在我的心里,你已经和我的家人相等。”看着他真挚的眼睛,我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我竟然误会了人家的真心。
这时,我身后响起了声音,“娘子,那个人叫你们快点。”
我急忙迅速的给范文殊整理一下,“好了,我们快走。”
他点点头,又别扭的扭起腰来,看得我笑出了眼泪。不过,毫无例外的收到两颗白眼。
天宝献媚的跑到我面前,“娘子,我很乖的,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皱了皱眉头,“记住,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师妹,然后还要绷着脸,别人问话,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就说嗯。这都是出门前我教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他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娘子。”
这几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多,我都忘了提醒他了。
我拉起袖角,为他擦了擦汗。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擦汗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他也欣然受之,习惯,真的很可怕。
我们三个纠结的人一起回到了马车里。
车轱辘又吱嘎的响了起来,我们又开始上路了。
何依山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们,“吃些果子吧。”
我点点头,给他们俩一人拿了一个。
依山将我给范文殊的果子抢了下来,“老年人不适合吃果子。”说完,转身将一包糕点递给了他,“吃这个吧,只有您才有份。”
范文殊不解的看着我,我也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依山的用心,她就是个直接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范文殊大概和我想到了一处,拿起一块儿糕点就吃了起来。
天宝看着他吃,也想要。
依山急忙说道,“那个是给老人家吃的!等你岁数大了,就能吃到了。”听了依山的话,天宝竟然很懂事的没有再要。
我很纳闷的看了看天宝,见他依旧慢慢的啃着水果。
很快,早餐就在这个不怎么协和的气氛下完成了。
不一会儿,范文殊很不舒服的挠了挠后背。过了一会儿,又挠了挠脚心。
半晌,他突然跳了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乱抓。
我急忙起身拉住他的手,“怎么了?”
他推开我,“痒。”看来他已经没法得到控制了。我转头看向依山,“你给他吃了什么?”
依山懒懒的眯起了眼睛,并不答话。
不消一会儿,范文殊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却在这时,依山扔进了他嘴里一颗药丸,酷酷的说,“让你再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