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宴第二日，斗法大会，因各门各派各有所长，“今日只以剑术对剑术，功法对功法，阵法对阵法，灵兽对灵兽，以剑术论就不得使用功法，以阵法相斗就不得以蛮力破之，若是功法相抗便不得使用符箓、丹丸，所以比拼的是功法深厚、剑术精妙、法器威能、身段高明、符箓巧妙，阵法博大。”
这就是今日斗法的规则，犯规者即使赢亦是输。
“这样一来，只要亮出最厉害的绝招不就可以赢了？咱们重溪不就很吃亏。”小小窝着小脑袋，穿过人群，钻到句之姐姐身边。
“嗯，可能吧，咱们重溪派，功法剑术制符，似乎什么都有呢。”换而言之，什么都不精通。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比？”
“笨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冒出来。
“哎呦！”小小一声惨叫，捂着脑门。
心清不知何时跟来，听到小小的问话，骂了一个“笨”字，小小的脑瓜子就被弹了个“嘎嘣”响。
“妹妹，休得欺负人。”心雅抓住妹妹的手。
小小委屈地泪水直打转，扑上去就对心清一个咒语，却被心雅挡开。
“师弟，师姐这里代妹妹赔不是，请你莫要怪罪。”好在心雅动作快，小小未击中心清。
句之心里清楚自己进度缓慢，还未必抵得过小小，若不是心雅在，心清可要吃苦头的。
原来心雅还是有明事理的时候呀，句之想。
小小还是一脸不甘心，要反攻回来。
“小小，清妹妹和你闹着玩的。”句之拉着小小劝说道。
小小静下来，仍是一脸不满，但不再扑上去。
“哼，谁跟他闹着玩了，连这都看不懂，凭什么做渊伯伯的关门弟子。”
“哼，你到现在还不会吐息之法，你凭什么做门执教的女儿？”小小撅着嘴不服输。
“你……”心清捏着拳头要揍。
这是实话，心清年幼，不是一时半刻能弄懂拗口的心法口诀的，小小居然如此小的年龄，就能领悟得到，算得上是天降之才了，也难怪渊执教提前收为关门弟子。
心清缕缕头发，高昂起头道：“爹爹说过了，修仙之路，人各有命，心存善念，关怀天下，天下苍生才是大事，将来对付妖魔鬼怪呀……你厉害啊，你打头阵呀，你威风啊，你第一个去死吧。”
“哼，我才不会死呢，要死也是你先死。”说着，小小又冲上去一个符咒。
心雅挡住，拦在小小和妹妹之间。
句之也拉住小小。
“咱们重溪派是仙门之宗，辰星谷、华山门、沧海派等八大仙门……”说话的是渊执教，鹤发须白，发髻高耸，生的一张白白净净的书生脸，是负责重溪守卫的执教大人，“从前都曾是重溪派的一个分支，他们所练功法、剑术、制符之术，有大半来自重溪，所以他们各派功法剑术的弱点、优势，重溪大致都了解，所以也还算公平。”
小小一听是师父的声音，赶紧收手拜见：“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渊伯伯，他欺负我！”心清一步跨到渊伯伯身边，抱着渊伯伯的手臂，指着小小。
“心雅拜见师伯。”
“白掌教门下弟子——句之见过渊执教。”
渊执教摸摸心清的头发，并不回答心清，也未责备小小，只是吩咐心雅照顾好自己妹妹，转而打量了一阵句之后，又继续说道。
“各门派独立已久，数百年过去了，总该有些推陈出新，这场比斗，正是要说明各派的现存状况，若是一味固步自封，也无法对抗妖魔，如何谈得上保护苍生，重溪比输了反而是好事呢。”说完，渊执教带着小小离开了。
心清跟着渊伯伯，心雅跟着心清，留下句之在原地一声不吭。
句之各处张望，筑天台四周的看座上已人山人海，至高位是一尊尊神一样的门派掌教，各路弟子也跟着自己的师父，但句之的师父只命千阙歌和东方睿跟随，其他人，爱干啥干啥。
筑天台，位于山坳间的巨大平台，晶莹璀璨的冰晶色，周围晃着耀眼的极光色彩，是保护阵，这就是斗法的战场了。
句之想找忘轩或者月川，不过放眼望去，衣衫飘飘，赤橙黄绿青蓝紫，人头攒动，眼花缭乱。
寻不到人，斗法大会又已开始，句之就近找个位子坐下，听着旁人议论赛况。
不一会，一个人坐在句之旁边，却是墨竹前辈。
“前辈……怎会来此？”
句之回望四周，墨竹前辈如入无人之地，众人盯着筑天台，台上华光闪烁，刀锋剑影，没有人多看墨竹前辈一眼。
这不太合理啊，墨竹前辈这样的天人，到哪都应该是星星闪耀般的存在？句之想。
“收敛存在感。”墨竹前辈漫不经心的说。
“收敛存在感，这是什么？”
“这是江湖刺客惯用的隐蔽之术，我用的不甚好，只是因为众人此时注意力完全在看台上，才未注意到我。你要学吗？”墨竹前辈笑眸一闪。
句之心脏戛然停住又轰然直跳。这就是不详的预感吗？句之闭口不言。
为什么故意用那种挑衅的眼神，句儿不上当。
“我博通古今，知晓天下万事，专为你一人做讲解，可好？”墨竹前辈见句之不回话，也不追问。
而后，墨竹前辈就当真传音起来，台上比武斗法惊心动魄，于他眼中却是侃侃。
句之头脑里回响着墨竹前辈淡淡的闲散的声音，耳朵边又响起旁人对这斗法的点评之词。
句之再次承认，墨竹前辈确实是高人，各门派的武功招式、功法路数、法器来源、符箓功用、丹药形成，无一例外，无所不知。
又或许是句儿知道的太少了呢！
可是墨竹前辈对台上斗法的评论总会有独到之处，看得到与看不到的，甚至台中人的所思所想都能猜测得到，预测到他下一步的动作。不似旁人只看到表面，只局限于惊讶赞叹唏嘘。
句之几次都以为墨竹仙人是不是会读心术，但一转念，他会占卜算天机，算到这些应该并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