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你终于来了。我知道潮肯定会说动你的。”蓝芷郁在学校的广场看见了宇文浪,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上扬。
“让你也跟着操心了。”宇文浪莫名的有点愧疚,已经让很多人都为他在担心。
“只要你没事就好。”蓝芷郁是第一次听到宇文浪这样的说话,心里有不禁的开心了一下,“你不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反而还帮了我。”宇文浪的语气淡淡的,拼命想忘的事情却总是有理由再出现。
“我这几天都休息不好,总担心你会对我发脾气。我只是担心你会被韩馨欺骗。”
宇文浪暗讽自己,明明也是不想听到的名字却再一次的钻进了耳朵。
“我不会跟你发脾气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浪,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会话吗?”
韩馨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广场,直到看见了广场上的两个人,她才开始懊恼,怎么会走来这里。
望着蓝芷郁的背影,韩馨想转回去却发现宇文浪的眼神正在看自己,怎么也移不开双脚。
原本想要离开的宇文浪,透过蓝芷郁看见了远处走来的韩馨。她一直盯着地面,好像还没有发现他们。直到韩馨抬头的一刹那,却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做我女朋友吧。”宇文浪明明没有撤开眼睛看着的方向,却是握着蓝芷郁的肩膀,声音显得格外大声。
“浪……”蓝芷郁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明明是在脑海里幻想千遍的话,此时如此的真实,却觉得那么虚幻。原来幸福来的太快,一时接受不了。
“我们在一起。”宇文浪依然未变的眼神,把蓝芷郁拥入了怀中。
韩馨知道宇文浪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给自己看。他的眼神里像是装满了满满的恨意一般,让原本就凉飕飕的天顿时又降低了温度。
明明不在乎的,无论他和谁在一起;明明没感觉的,反正心里没有他;可是在看到了这个拥抱后,为什么心里压抑起来,沉沉的,闷闷的,为什么觉得他就是不能抱别人,至少不该在她的面前这么正大光明的抱一个喜欢他的女生。而且还要那个女生做他的女朋友。
他,怎么可以?难道他没有因为她有一点的难受吗?没有在乎吗?否则怎么会如此的毫无顾忌。哪怕当着她的面……
韩馨再也不想看了,似乎像逃走一样的消失在宇文浪的眼里。
宇文浪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这样她也没有说半句话就走了。是啊,她怎么会有反应,是他自己又在安慰自己了。她从没喜欢过他,又凭什么要为了他而有情绪呢?是他又高估了自己,换来的只是自己的悲哀。
怀里的这个人却似乎依赖着他的怀抱。抱的那么紧,好像害怕失去一般。宇文浪慢慢的放开了蓝芷郁,像是害怕把她的美梦一下子打碎掉。
“芷郁,刚才我……”
“我会给你时间的。”
蓝芷郁打断了宇文浪的话,就算放开了拥抱,脸上也还是烫烫的。这个拥抱不是一直梦寐以求的么?她想这个拥抱带来的力量已经足够支撑她走下去。
宇文浪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蓝芷郁害羞的模样让他的心有一丝丝的犹豫。可是潮怎么办?他该怎么去面对潮呢?
……
前面的房子依然是爬满青苔,脏乱不堪。韩馨还记得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是刚转学来的第一天。她就是在这里认识宇文潮的,然后才遇见了宇文浪,错把他当成了陈煜。好像故事的开始就是从这里。
轻微的钢琴声从房内传来,韩馨像里面走去。
“依然还是那件毛衣
依然还是那段回忆
还是那个我爱的你
我依然依然还是想起
埋藏在心里的对不起
夜半在床边的哭泣
我那么那么的努力
却赶不走脑海的你。”
直至歌声停止,一切都回归宁静。果然还是他,这个地方估计也只有才会来。韩馨鼓起了掌。
“韩馨,你怎么来了?”宇文浪看见了韩馨。
“听到外面有钢琴声,我在看看是不是我们伟大的作曲家在里面弹琴就进来了。”
“你就别在笑我了,弄的我不好意思了。”宇文浪被韩馨戳中了软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嗯,不笑了。”韩馨假装板起了严肃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对宇文潮,她就是有种弟弟般的感觉。
“韩馨,虽然不知道你跟哥哥怎么了?可是我一直以为你不对伤害哥哥的。你不知道哥哥回来后关在房间里,不让我提任何有关你的话。”
“的确是我做错了。”韩馨低着头,突然想到了广场上的那一幕,“潮,如果宇文浪和蓝芷郁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做?”
沉默了很久听到不宇文潮的回答,韩馨望过去。阳光照射下的宇文潮泛着金黄的气息,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让人不敢去伤害。
“我会祝福他们。“宇文潮淡淡的说,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不是去责怪他们吗?”
“不会,他们幸福就好。而我,注定是没有幸福的人。”宇文潮望着那燃烧无数能量的太阳,他多希望如果可以给他一些能量多好。
“不,你有希望的。“韩馨很肯定的说,因为她知道,有一颗心脏适合他,可以拯救他的生命。
“不会的,我都放弃了。”宇文潮没有理会韩馨肯定的语气,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了,这样的谎话听了太多,也会麻木的。
“不是的,你有机会的,有一个……”韩馨突然想到爸爸说还要去征求一个人的意见,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件事暂时就先不说了,回去问问爸爸再说,“哦,没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抱着希望,你这么善良,谁都舍不得对你这么残忍的。”
“谢谢你,韩馨。”宇文潮扯出了一个笑,苍白的脸上却多了种孤单。
……
听到爸爸开门回家的声音,韩馨迎了上去。
“爸爸,你回来啦。”
“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韩永和看着女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情。
“爸爸,你上次不是说,陈煜的心脏适合宇文潮吗?那你怎么还不跟一声说同意捐赠呢?你上次说去问一个朋友,难道是那个朋友不同意吗?”韩馨小心翼翼的把问题都问了出来。
“韩馨,有件事情也必须要告诉你了。你过来坐,爸爸跟你说。”韩永和坐到沙发上,指着旁边的位置让韩馨坐下,“其实,陈煜是宇文浪的双胞胎哥哥,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像。当年你的姑姑,一时犯了错,把陈煜偷出来抱给了我抚养。这也是为什么陈煜一直生活在我们家。而宇文潮就是你姑姑的孩子。我说要去问朋友的意见,那个朋友就是宇文浪和陈煜的母亲。因为我是要拿她亲生儿子的心脏,去救那个毁了她18年母子生活的女人的儿子。而这个女人也是破坏了她家庭的人。我不想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韩永和把18年的前的事都跟韩馨说了,她是时候知道该知道这些事情。
“怎么会这样?”韩馨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竟然是双胞胎,尽管他们的长相是那么的相似,韩馨却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知道你暂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韩永和拥着韩馨的肩膀。
“难道现在是宇文浪的妈妈不同意把陈煜的心脏移植给宇文潮吗?”
“是的,她不同意。她很抗拒。”
“可是宇文潮是无辜的,她怎么可以放弃一条生命呢?”
“18年来,她的心结从来没有解开过,她痛苦难受却找不到可以释放的方法,她把那些痛苦都积压在心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想通了,给我答复。”
“万一她想不通呢?”
“不会的,她肯定会想通的。”
“爸爸,为什么宇文潮的生命要由别人来掌控,他有他自己的权利。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做出决定?”
“可是爸爸希望可以有个更好的结局。”
所有的人都希望事情可以圆满的解决,故事都可以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又有多少事情是背道而驰的,在矛和盾之间,我们犹豫不决,只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帮我们做出决定。
……
阳光透过圣斯利亚头顶厚重的云层穿成一缕缕的光柱照射下来,韩馨抬头享受着温暖惬意的阳光。原来披着的长发,难得一见的编了个辫子安静的垂在身后,淘气的小碎发,泛着金黄的颜色。
发动机低吼的轰鸣声充斥着耳膜,韩馨回头,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样,那么相似的五官就这样映入了脑海。如果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陈煜的弟弟,会不会现在就是另外一个场景,可惜,最回不去的就是时间,最挽回不了的就是曾经。
宇文浪打开车门走下车,那刻在心上熟悉到陌生的人就这样的出现了。像是刚刚缝补好的伤口又被人不留余力的撕开了,血肉模糊却喊不出疼。如果可以,这个人,连同有她的记忆一起从身体里割除。宁愿莫名其妙的疼痛,也不要一个永远治不了的伤口。
“我找你有点事。”
本来想就来个擦肩而过的宇文浪,被韩馨拽住了袖子。为什么抓的不是手呢?宇文浪嘲笑前一刻的想法。站在原地却不想走,还能感觉到她手里使的力量。
“什么事?”
明明才几秒钟的时间,却让韩馨觉得过了好久好久,那熟悉的肥皂的味道,可是心情却是如此的不同。
“关于宇文潮的,其实有个……”
“浪……”蓝芷郁突然的出现,唤着宇文浪,打断了韩馨说的话。蓝芷郁挽着宇文浪的手臂,拨掉了韩馨的手。
手就这样被打滑掉,韩馨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在暗示这个是她的人吗?是在捍卫她的主权吗?
“其实宇文潮……”
“不要再用宇文潮为借口来接近浪了,玩了一次,你不觉得够了吗?”蓝芷郁打断了韩馨。
“可是,我真的有事……”
“你不出现就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一出现就有事呢?”蓝芷郁就是不想这个人再出现在宇文浪的面前,不想看到她说话,不想看到她的一切。不想听见任何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怕宇文浪的不够坚决。
“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韩馨没有想到,这一次打断她的竟然是他。他竟然也会拒绝她,他也不想问问她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宇文浪离开的背影,蓝芷郁心里突然有一丝的窃喜,尤其看到韩馨有点不敢相信的表情。至少他们的关系也已经破灭了。
“你看到了,以后不要再缠着宇文浪了。你应该也有自知之明哦!”蓝芷郁挑了下眉,扯起嘴角的弧度,妩媚妖娆。黑色的发,红色的唇,眼角的笑,一切都是一副胜利者的样子,骄傲的不可一世。
“这件事我会告诉他的,我也必须要告诉他。所以抱歉,我不能听你的。”倔强的语气,倔强的眼神,韩馨抬起了头,这件事情有多重要,她知道。对他有多重要,她更知道。所以她必须要告诉他。
“真希望你可以永远不出现在宇文浪的面前。”蓝芷郁看着眼前的人,却好像心里哪一处有害怕的感觉,“现在,没有人还会再需要你!”
“我需要。”带着丝**的味道,却显得格外郑重。
“林夕哥……”蓝芷郁看着越走越近的林夕,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的出现,然后帮她最讨厌的人。
“芷郁,你怎么好像变了,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善良的小女孩。”林夕眼神犀利的看着蓝芷郁。
“我没变。是林夕哥变了,是你们都变了。”蓝芷郁委屈的哭了,林夕哥以前是会保护她的,不会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来和她说话。
蓝芷郁临走的时候哀怨的看了韩馨。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抢走了所有人的关心,那些原本是属于她的东西,韩馨凭什么可以抢掉?她不会让她得意的。
……
“听说,你过得不好?我就来看看你。”沉默了很久,林夕终于还是开了口。
“谢谢。”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帮你?”林夕咬着红润的下嘴唇,这样的语气他从来没有用过。
“不需要。”
“我只是想帮你。不要这么冷漠的拒绝我好吗?”林夕更像是恳求,恳求这个人可以告诉他她的事,可以让他有机会去了解她的心。
“故事很长,你愿意听吗?”韩馨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
“愿意。”林夕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给了一颗糖的小孩子一样雀跃。
Win吧里,咖啡的热气向上飘扬,空气里飘着香味和丝丝的甜味。
韩馨说得嘴干了,喝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奶香。把陈煜的故事说了,把刚见到宇文浪的情形说了,把他们是兄弟的事情也说了,唯一没说的是,她对宇文浪心底那不明所以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你是因为陈煜才和宇文浪在一起的。”林夕听完了故事,咖啡也已经喝完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韩馨拨弄着窗台上的植物,却不敢看向林夕了。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你,以为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代表你做出决定。”林夕跟着韩馨的手,却触碰她碰过的叶子,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可是,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可恶。”手臂上曾经的伤痕她可以勇敢的直视了,可是却没有办法装作一切都无所谓。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我想要保护你,想把你好好疼。我想要把你照顾的好好的,像个公主一样,可以吗?”
“林夕……”
那么真诚的眼镜,那么期待的眼神。韩馨原本以为只是有个人可以倾听她的心里话,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对她还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她危险的时候抱住她,在她生病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理由。是啊,是她太笨了,没有感觉到。还是她那时候的心只在宇文浪一个人的身上,而看不见其他人。
“我真的很喜欢你。”
“对不起……”
韩馨冲出了Win吧,她太惊慌了。她甚至都不敢看林夕一眼,她觉得那样的眼神让她好有负担。
宽大的白色毛衣罩在林夕的身上,酒红色的头发闪耀着光泽,衬的肤色更加白皙,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桌上的空咖啡杯,360度的旋转。微翘的红唇显得有那么点的沮丧。
“砰!”咖啡杯最终还是在旋转中摔下了桌子,声音显得沉闷,它的主人却盯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它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