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雪琴前两天就在准备、昨天忽然出国去了？”
李树猛然听到杨璐说这件事，呆了一下。或许昨天早些时候杨璐跟他说这件事儿的话，李树会很伤心。但是，经过昨天下午在球场上的情绪调节，以及昨晚刻意地把心思全放到篮球赛上、为了球队的胜利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李树现在再被提及此事，仿佛感到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心里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反而相当地平静了。
当初他刚刚失恋的时候，颓废了一两个星期，那只是因为他心里对她还有极大的不舍。因为这恋恋不舍的情感得不到满足，所以才会感到伤痛。然而当昨天被告知柳雪琴已经出国的事情之后，他心里，已经不再对她抱有一丝的期待。他已经决定像那些安慰他的人所说的，忘掉她，去找别的女孩子了——至少他家里就有一个可供选择的绝佳对象。偶尔还是一不小心想到柳雪琴的时候，赶紧想想自己家里那位少女漂亮的脸蛋娇柔的身子——心里就感到安慰了。
“你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杨璐见他不说话，看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发现李树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伤心之情。
“真是的……所以我说，当几天前她跟我说她跟你已经分手了、她决定离开你出国，并且叫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假嘛……”她半自言自语地说道，“即使出国也不一定要说什么‘分手’啊，搞得跟电视剧里那种伟大的人物一样——（杨璐说到这里，变了腔调，模仿电视里的男腔）‘从明天起，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对不起，你去和更适合你、更能陪着你的人在一起吧’——太扯了啊！果然她还是舍不得你，‘分手’只是个玩笑，她自己把出国的事情告诉你了吗……真是的，还害得我犹豫了很久：是要按我那位好妹妹的要求保密呢，还是对我这位好‘妹夫’早早公开……”
杨璐说着说着，自己已经笑起来了。
“‘妹夫’的玩笑不要开了。”李树却忽然打断了她。“分手是真的，出国是别人告诉我的，而且分手的原因……我倒宁愿分手只是因为简简单单地要出国。”
“不……会吧……”杨璐一下子怔住了，又仔细地看了看李树认真的脸色，最终判断出他不是在开玩笑，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呢……”她又道，“她明明那么爱你……”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李树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而很快，心里稍有的一点儿波动就被平息下去，语调也恢复了平静。
“这……”杨璐有点儿不知所措了，“那为什么会分手呢？”
“我不喜欢背后议论人，一面之辞往往会曲解事实。”李树又叹了口气道，“我只能告诉你，从她那一方面来讲，她所说的‘分手’的理由很简单：我不思进取，‘沉迷于写小说’——一个文人能赚多少钱？而她又说我‘喜欢小说胜过了喜欢她’——这个当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她的话就是那么说的。总而言之，我们就是这样闹了矛盾——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钱、那么讨厌我的小说的——总之，无论我后来怎么哀求、又向她承诺放弃小说选择她并且好好努力，都没有能拉回她的心——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男人？”
“这个……”刚才话还很多的杨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还是觉得……假的吧……”
“我还记得刚分手那几天她面对我的时候的表情——”李树苦笑了一下，说道，“真不愧是人称‘冰雪公主’呢，看我的眼色，已经像当初才进J大、不认识的时候一样，冰冷的，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表情了——嘛，这样说还算好的，她甚至不想正眼看我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那你怎么……”杨璐看着他的脸色，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话接着说了出来，“怎么好像并不怎么伤心？”
太假了吧，怎么说也相处了一年，分手时至少该掉两滴眼泪吧！就算不在我面前掉泪，至少被提到这事儿，应该会很伤心啊！
“你希望我表现得很伤心你才满意？”李树笑道，“而且你和她还曾是什么‘南街三姐妹’里面的两位，我就更应该睹‘物’思‘人’，看到你就想到她——然后像模像样地一声长叹、再掉几滴泪出来？那样你就免费看了一场现实版的言情剧了不是？”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李树又微微笑了一笑，道，“我自有我调节情绪的法子，现在我再想到她，很平静——我可不是为了叫你不要担心才强作欢笑的。”
“调节情绪的……法子？”杨璐奇道。
“总而言之，我早已经从最初的痛苦中走了出来，我现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李树避开了杨璐的问题说道——家里藏着个萝莉、通过时不时偷偷占一下萝莉的便宜来弥补“心灵的空缺”，这种奇特的境遇和猥*琐的方法，是不能轻易对人透露的。“虽然昨天下午我知道她出国的事情之后，仍然是有点儿伤心，但只要一个晚上，我就能恢复过来，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了。”他又接着说道。
“哦……”杨璐应了一声。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李树听她的语气里，似乎还是在担心他在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心里微微对她多了一些感激，但是正因为这感激，他就更不能让她担心了——更何况他的确是已经不再因为柳雪琴而伤心了。“真是的……你可别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又说道。
“什么事情？”杨璐问道。
“我可是学院里篮球队的主力控卫，号称‘球队的大脑’的超级存在……”
“那又怎么了？”虽然知道他说的大抵上也是事实，但杨璐听到他这样自夸地说了出来，还是被逗得笑了出来。
“我这脑袋如果连自己一些杂乱的情绪都调节不了，还怎么去调节全队的情绪？”李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你可别太小看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