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夜宴在亥时初结束了,关键的时刻也在此上演。两位贵妃,同日册立,到底今夜宠幸于谁?一龙双凤,比翼双飞,那是胡扯!不需言官弹劾,就是皇太后也不会准许皇上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皇上走到邱籽雨的身边,抓着她的手与她低声说话。当满朝文武都以为花落邱家,皇太后一直平淡严肃的脸上微微抽搐,贺蕤音的凤冠霞披都颤抖了起来。这时,皇上却松开了邱籽雨的手,走向了贺蕤音,搂着她一起离开了永庆宫。身后响起一片“望皇上琴瑟和谐,早日喜得龙子,延续龙脉”的恭贺声。
皇太后也摆出慈母的形象,走到邱籽雨身边,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后就摆驾回宫。邱籽雨由太监领路,坐上回宫的凤驾。
待皇上、皇太后、贵妃都回了宫,主殿上又响起一片恭贺声,都是对右相的奉迎拍马。柳柳站在不知何时回来的郑馨儿身边,郑馨儿的脸上有些愁容,是为邱籽雨的不值。
自己的大婚之日,夫君却与她人走入洞房,这样的痛楚世上没有几人能尝。
柳柳却似乎有一种感觉,皇上做这个决定,似乎与自己和倫奕有一定关系,是因先前的事对皇太后的一种交待。当然更多的应是这次皇上突然将选妃增加为两妃,也许这大婚之夜在那时便早就定了下来。当然,这都只是柳柳自己的胡乱猜测。
皇上带着新贵妃回了宫,夜宴也就结束了,文武百官都陆续散了。只有右相贺宰成身边仍旧簇拥了不少人。
柳柳跟着郑馨儿走在郑赟的身后。出了永庆宫,众官都是远远隔开,郑赟轻声问道:“永乐侯呢?侯爷今夜有些太过鲁莽了。”
柳柳回道:“侯爷先前就回去了,他说这样今夜就算完美了。今夜,他似乎与往日极为不同。柳柳没问,侯爷是聪明人,这般做总有他的用意。”
郑赟听了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言。
出了皇宫,姜小渔的轿子已在郑家的轿旁等着,轿旁还站着她那个不怎么贴身的婢女水剑,便一同回府。郑馨儿已然知道姊妹夜谈会的事,虽不知柳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是兴致盎然。
回了左相府里的馨园,水玉、月珠听说几位小姐今夜要一起睡,立时忙作一团。姜小渔毫不客气,指挥起一众丫鬟仆婢,就在郑馨儿卧房的窗下,把卧榻收拾了一番。她说要看月亮数星星,挤在床上多没意思。没想到,姜小渔还知道讲究情调。
三人洗洗漱漱,躺上卧榻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折腾了一天,郑馨儿已经乏极了,她是作息规律极为严谨的人,躺上卧榻,睏意就如潮水般涌来。
柳柳哪能让她入睡,咯吱她的痒痒肉。姜小渔见了,立时就兴奋起来,一个翻身就跨坐在郑馨儿的身上,“挠痒神功”!姜小渔一时兴奋,大声喊道:“郑馨儿,你当不当我五嫂?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这下子,郑馨儿睡意全消,在姜小渔的身下扭得花枝乱颤,一张嘴怎么也不肯求饶,却是断断续续地说道:“小渔,你怎么就不问问柳柳,她同我一起入宫的,怎么却和倫奕晚了半多时辰才进得永庆殿。你问问她是做什么去了。”
姜小渔一听更来劲了,伸手一搂却没搂着柳柳,柳柳早已逃开。柳柳正色道:“不用逼,今夜把小渔姐姐请来,就是为了此事。”
姜小渔见柳柳一脸严肃,也知道不是打闹的时候,翻身从郑馨儿身上下来,郑馨儿整整衣衫,亵衣都被姜小渔扯松了,春光乍现。两人正襟危坐,柳柳向外轻唤一声,让守夜的水玉和月珠不必候着各自去睡。听得月珠应了一声,便将打开的窗户阖上。
姜小渔见柳柳神秘兮兮,突然冒出一句,“柳柳不是做了什么越轨的事情,要姐姐们想办法遮掩吧?”
柳柳顿时一头黑线,说道:“小渔姐姐想多了,没有这等事。”转而又压着声音说道:“小渔姐姐,可还记得今夜我向你打听你大嫂何云诗吗?”
姜小渔一听柳柳说起何云诗,就有些不悦了,道:“怎么又说起她,扫兴!柳柳若真想做她生意,自己寻她去,反正我是绝计不会去找那女人。”
“不是生意的事。是这样的,小渔姐姐听了别激动,隔墙有耳。是这样的,柳柳今日与倫奕看了极精彩的一幕,女主角便是那何云诗。”柳柳一招手,郑馨儿和姜小渔便俯耳上来,柳柳在她们耳边轻声低语,将在山洞中见到何云诗如何如何与那贺家表少爷翻云覆雨,之后两人的对话还有贺家表少爷与贺汝音的对话种种一一说来。只见郑馨儿与姜小渔脸上煞红煞白,亦羞亦怒,好不精彩。
姜小渔听完后跌坐在卧榻上,脸色涨得通红,过了好半晌,一拍卧榻,怒道:“柳柳怎么不早说,在夜宴上我便要当场揭穿这对狗男女,亵衣亵裤便是铁证!”
“我就知道若是让你知道,定是要这般。且不说我也不知道那个贺家表少爷是不是还将亵衣亵裤放在身上,就是你我说出这番话,又有几人能信。若是再被人倒打一耙,又打草惊蛇,那岂不得不偿失?”柳柳说道。
姜小渔撅着一张嘴,显是极为不服。
郑馨儿说道:“柳柳说得在理。今日文武百官俱在,皇帝哥哥就算相信我们,也不可能任着我们上演这一幕丑剧。更何况柳柳说的那个贺家表少爷应该就是殷周易,是太后的侄子,是殷家这一代家主殷无境的次子。以太后的护短,若这事真闹到殿上,倒霉的绝计是我们,就是定我们一个诽论之罪,也够我们好受。”
郑馨儿这般分析,姜小渔才算是听进去几分,却是越想越气,恨恨地道:“难道就任由这对狗男女逍遥快活?那女人对不起我大哥,我便不能让她过得舒心!若是让我大哥知道,他定是要一剑劈了这对狗男女的。那两个狗男女死一万遍也不足惜,我是不想大哥为了这个贱人被发配边疆毁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