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馨儿出了包间，就对水玉说道：“水玉，何管事认得你，你去吩咐何管事，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带人仔细搜寻督牙司前的所有小巷，任何一条都不可错过。另外，让他派个人去通知我二叔，若是真有人使阴耍诈，我定要替柳柳讨回一个公道。”
郑馨儿一边说着，一边疾步而走，心里默念道：“柳柳，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出了茶楼，经过一间书局，郑馨儿也去询问了一下，她知道柳柳无事的时候便会去买些闲书来看，每月里三四本闲书总是要看的。书局的老板说今日里没有女客人上过门，郑馨儿又带着姜小渔继续搜寻下去。此时，姜小渔已经知道这今届的牙首便是郑馨儿那位不闻其名、不见其影的结拜义妹。
没走几步，又经过一家饭馆，此时饭馆里没有什么客人，客人都到广场上凑热闹去了。店小二扒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也想去凑个热闹，这今届的牙首居然是个十四岁的女娃，真是稀奇。刚想上前去询问，只见店掌柜走了出来，揪着店小二的耳朵就骂：“那桌的客人呢？帐都没结，人怎么就不见了？你这双眼睛是怎么长的？连个人都看不住，怎么就让人吃了白食？”
那小二也是据理力争：“那桌的客人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姑娘家家，穿着也是得体，怎么会是吃白食的，掌柜的您瞧这桌上的吃食几乎都没怎么动过。我先前见那客人捂着肚子朝后院去了，肯定是在茅房里，我这就去寻寻。”说着便往后院去了。
郑馨儿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动，没有理睬上前招呼的店掌柜，跟着小二就朝后院走去。
走进后院，向右手边没走几步，便是茅房。
哇！真是恶气冲天！那小二用袖子捂住口鼻，隔着老远就嚷道：“姑娘，姑娘，您是不是在里面哪？里面有没有人啊？”
只听里面传来低低的回声，正是柳柳的声音，只是似乎有些虚弱。“是的，小二哥，我在这里。现在督牙司宣布完合格的名单没有？我叫柳柳，有没有报到我的名字？”
“小姐，小姐，我是月珠。您真的在这里啊？小姐，您中了牙首，是今次考试的第一名，现在牙官正在等您前去报到呢。馨儿小姐也在这里，大家伙都在找您呢。您怎么还在茅房里呢？”月珠听得是柳柳的声音，一时激动，也不顾郑馨儿、姜小渔在场，说起话来又似连珠炮一般，语速惊人。
茅房里一时静了，隔着门板也看不到柳柳的表情。郑馨儿出声询问，柳柳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先前突然腹痛，便来茅房解大手，却不想腹泻不止。现在双腿乏力，根本无法起身。月珠，你进来帮我着裤，扶我先去见牙官。”
那小二听柳柳说是吃坏了肚子，飞也似地跑了，应是向店掌柜报信去了。
月珠应了一声，轻敲茅房的门，然后从上面伸手进去打开门闩进去了。不多时，便扶着柳柳出来。只见柳柳脸色蜡黄，双唇苍白，没有一丝血丝，全身都靠在月珠身上，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郑馨儿赶紧上前一同扶住柳柳。
柳柳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让姐姐笑话了，今日妹妹差点要成为茅坑淹死鬼。”
郑馨儿见柳柳这般模样，还要强挤出一丝笑容，心头一酸，说道：“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害得你这般苦，我定不轻饶他。现在先不说了，牙官先前限时一炷香，如今所剩无几，先赶过去要紧。”抬头向姜小渔说道：“小渔，你先去向牙官通报一声，我们马上就赶到。”
姜小渔平时有些大大咧咧，这时却不含糊，脚下轻功运起，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郑馨儿和月珠扶着柳柳除了后院，走进前面的客堂里，只见那掌柜与小二正在收拾柳柳用过的那张桌子。郑馨儿大声喝道：“不准收！你这吃食有问题，待我找人查过。”
那掌柜一听立刻迎了上来，说道：“小店食物素来洁净，绝不会吃出问题。这位姑娘定是在别处吃了什么不洁食物。”
柳柳突然低声怒道：“放屁！老娘今天一早啥都没吃就出来了。一碗茶两屉小笼，不是你这食物不净，还能是什么？”柳柳此时心中十分郁结，先前被困在茅房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先前听得小二的声音，生怕他不帮自己，这才好言相向。如今脱困而出，自然无所顾忌，甚至还爆了粗口，实是愤懑无比。
“柳柳，你先别说了，好好养养精神。”又转身向掌柜说道：“掌柜的，这位便是今届的牙首。我们先要赶去向牙魁报到。这腹泻之事，待会儿再来寻个究竟。”
此时，得了姜小渔报信的何管事和水玉走了进来，也不等何管事向自己行礼，郑馨儿便说道：“何管事，派人盯着这里，尤其是那桌吃食不要动。我们先带柳柳去报到。”
何管事身后跟着曾小山和宋宇，他二人今日闲来无事，本是想来凑个热闹，中午请柳柳吃顿好的，算是庆祝。如今见柳柳虚弱不堪，不禁怒从中来，瞪得那欲辩口的掌柜一动也不敢动。
何管事走在前面，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喊道：“来来来！让一下，今届牙首抱恙在身，还请各位行个方便，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
不时却有些好事之徒，盯着柳柳几人猛看。不时还窃窃私语：“呦！这哪位是柳牙首啊，怎么会有三个大姑娘。”议论之声不见弱小，还有势大的趋势。
幸好姜小渔从前面赶了过来，从月珠及郑馨儿手上接过柳柳，施展轻功，几个恍惚就来到牙官面前。郑馨儿、水玉、月珠还有何管事随后便赶到了。
柳柳微微一笑，算是谢过了姜小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