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女都是一样的,哥儿爱俏的,姐儿爱俊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话说有这么一处地方,有一位蒋姓的后生,专在湖广和江西一带做生意,那蒋生年纪二十多岁,生的仪容俊美,眉目动人,同伴里的人都说他,凭张相都可以当驸马了,就给他起了个‘蒋驸马‘的混名。
他也是自负风情,看世间的女子也是轻易看不上眼。一心只想找个绝色的,才能配的了自己。
有一次他置货来到汉阳马口地方,在一个店家,姓马,叫马月溪店。这个店主马跃溪是本地马少卿家里的人,他是拿着主人的钱开的这家歇客的店。店里装饰的幽静典雅,所以远处来的斯文人都投在这家客店。店前走出去不多几家店面,就是马少卿的家里。马少卿有一位姑娘,小名叫“云容”,生的世间罕有的绝色。
那云容小姐的内楼,远远的能看见店前人来,要是小姐实在闷了,就登到小楼上看望解闷。这一日临窗之际,恰好被店里的蒋生看到,蒋生远远望到,姑娘的容貌是极其美丽,生平是没有见到过的绝色。蒋生就越发的走进观望,心想:“要是能得此佳人相伴左右,此生无憾了。”
那云容小姐也发现了有人偷看她,见到是一个俊俏的后生,脸面发红的赶紧下了楼。蒋生一打听才知道那女子是店家主人之女,还未许配人家。蒋生心想“她是一个官宦之后,自己是一个商贾之人,又是外乡,虽然那小姐未曾许配人家,但是就凭自己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娶到小姐的。”蒋生是郁闷之极。
大凡不易动情之人,一旦动了情,就再也接纳不了别的感情了。他整日里想着办法,他原是一个卖绸缎的商人,他央求店家让他去主人家卖些东西,好借此机会能看到小姐。店家先是不答应,后来实在禁不住他的央求,才答应带他同去售卖。
去了两次虽然看了小姐,但周围都是那些婆娘们问东问西的,小姐也只在夹在人群里,蒋生终究是说不上话。
有道是日有所思,思多出乱,乱神出怪。一日晚间,蒋生刚想上床睡觉,就听门外有人弹窗,蒋生打开门,只见一位女子快步闪身进了屋。蒋生定睛一看居然是马家小姐,蒋生吃了一惊说道:‘难道我在做梦不成,怎么会有此真实。”蒋生疑假疑真,惶惑不定。那小姐看到蒋生如此情形说道:“公子不必疑怪,妾乃马家云容。小女子看到公子来家中多次,承蒙公子错爱,小女心里有知,但是家中规矩极严,今日偶得一个机会,用计偷出家门,如公子不嫌弃,妾身愿意伴在公子身边。”
蒋生听了以后不胜自喜,一时也不多想,只道是自己许的愿,老天怜见特地成全自己。随后和那女子缠绵情话,共赴雨云之欢。那小姐躺在蒋生的怀里,说道:“我家中规矩甚严,公子千万不可去家中找我,也不可和外人乱说,你只管夜夜虚掩着门,妾身自有办法,与君相见。”
蒋生说道:“我一个外乡人,能得到小姐的垂青,蒋某不胜荣幸,小姐今日所托之事,蒋某必定一一照办,我自明日起,足不出户,口不轻言,只呆在这里,等小姐与我相聚。”天未明时,小姐起身,再三嘱咐蒋生,然后别去。
蒋生心中无限快乐,却是无法告诉旁人,小姐夜来明去。蒋生守在屋中,夜夜等着小姐的到来,那蒋生是少年精神健旺一味的贪欢,毫无厌足。那小姐好像似不困一样,夜夜不曾休息。有道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地教君骨髓枯。”
那些蒋生的同伴见他常日里闭门昏睡,少见出来,就连走路时都哈欠连天,像是晚上不睡觉一般。同伴问起他都推脱不说,这几人私下就说:“看他这个行径,准是晚上做了什么不明的勾当了,不如我们约好了,今晚到他屋外守着,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
晚间小姐来了,蒋生先把小姐藏起来,自己出来和同伴们说笑一会,吃些酒,只等到大家都散了,才回到屋里关好门,与小姐欢好。可是那班朋友有心看个究竟,自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些同伴在窗外听见里面,哼哼唧唧的声音,和猜想的一样,听了一会也就回去了。
次日清晨同伴们见他屋里没有人走出,因为门是虚掩的,拍打了几下,也就进了屋。同伴问道:“那屋里的人呢?”
蒋生说道:“我这里哪有人啊?”同伴说道:“昨夜听见你屋里,有一个妇人的声音,你怎么耍赖啊!”
蒋生笑道:“你们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见鬼了。”
“我们见不了鬼,怕是你撞上鬼了。”
蒋生知道必是大家听见了声音,庆幸小姐走的早,不曾让他们看见。蒋生见大家如此说,就支支吾吾的说:“小弟在外一人,晚上有些上火,实在忍不住就学那女子之声,自己解了欲火。实在不是和什么妇人,众兄弟不必疑心了。”众人似有些不信,但是无奈没有看到人,也就散了。
同伴中有一个姓夏的公子,对蒋生说道:“你我都是出外之人,自身安全最为重要,但是我看你面黄肌瘦,精神恍惚,言语错乱,此间必有蹊跷之事。你今日不与我言明,但他日丢了自己性命,就非同小可了。你如若葬在外乡异地,到时叫我们这班兄弟于心何忍啊!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可以对我说,也好为你参谋参谋,我可以起誓必不把,你今日所说之事告诉旁人。”
蒋生见他情真意切,就对他说道:“小弟有一事不瞒夏兄,此间主人马少卿的小姐,与小弟有些缘分,小姐夜夜来此间,与小弟相会。可能两下里都是少年,未免有些贪欢,以致弄出病样来。只是小弟的命倒是无妨,若此口风一露,那马家小姐的性命就不保了,小姐再三嘱咐我不要透露此事,今日告诉夏兄,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使小姐蒙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