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嘻嘻一笑,绕着潇振南转了一圈,冲他挤眉弄眼道:“和尚我怎么不认识你啦!潇施主做上青帮帮主之位的那天,不是领着帮内骨干一齐来清光寺祭拜过佛祖么!那天咱们虽然没说上话,不过却是照过面的,和尚我自然认得你。”
潇振南脸色一变再变,心道:“难道此人大智若愚,表面上装的疯疯癫癫,视财如命,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么!”于是决定再试他一试,冷笑道:“疯和尚,你既然知道我是厉鬼还阳,就不怕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么?”
“阿弥陀佛!”弥勒宣了佛号,转身冲佛祖金身塑像鞠了一躬,微微笑道:“潇施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本是寻常之事,你虽在地府走过一遭,却仍是凡人一个,又怎么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再说了,和尚我三餐素食,又是已朽木之年,肉能好吃到哪里去?”
他连自己在地府走过一遭也尽知晓,潇振南自是对他心服口服,忙道:“原来大师是深藏不露,振南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弥勒嘿嘿一笑,拍了拍怀里的钱箱,道:“潇施主可是和尚我的财神爷,和尚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看破红尘,你这臭和尚却如此贪财,心术不正,也不怕坏了佛门弟子的声誉?”一旁的唐小柔碎道。
潇振南见唐小柔对弥勒无礼,正要斥责,却见弥勒坦然一笑,将唐小柔略略打量一番,眼中精光闪烁,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没错,和尚我是喜欢钱,不过和尚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道,又不是去偷去抢,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何来败坏佛门声誉之说?倒是姑娘你,本该好好在上面伺候九天玄女娘娘,以报其知遇之恩,却为何自毁前程,沦落至此?”
弥勒说话之时语调一直平淡无奇,似无所针对,却句句说进了唐小柔心里,她整个人登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自己是九天玄女娘娘座下仙子一事就连潇振南也只知其中一二,但弥勒却像无所不知,不由得暗暗感叹:“好厉害的臭和尚,可千万别是冲着我来的才好!”
弥勒见唐小柔不再说话,话锋一转,冲潇振南道:“潇施主,相逢即是缘,今天清光寺内来了你先前的几位老朋友,要不要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潇振南怔了怔,心道:“难怪庙门口会有那么多青帮的人了,原来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大师既然说是我的老朋友,多半就是在说振东和老鹰他们了。”苦笑几声,道:“大师又不是不知道,眼下就算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去了也是白去。”
弥勒猛拍了一下圆溜溜的光头,道:“该死,该死,和尚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就算他们此刻能认出你,只怕还以为是诈尸呢!还是不去的好,不去的好!”
“砰!砰!”
庙堂外突然传来两声枪响,紧接着只听不少人惊慌失措的喊道:“有人劫持了琴姐,别让他跑啦!”
“琴姐?”潇振南心念一动:“以前青帮的人大都是这样称呼方琴的,难道她也在这里?”
“哎呀!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居然敢劫持潇振东的女人,这不是给和尚我找麻烦嘛!”弥勒嘴里碎碎骂着,拔腿便往庙堂外奔了去。
“振东的女人?”潇振南顾不得多想,忙与唐小柔一起跟了上去。
等潇振南与唐小柔追出庙堂,来到前院,只见院子中央躺了两具血淋淋的男尸,其胳膊上均有醒目的虎纹身,显然是白虎堂的人,尸体旁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用枪劫持了一名衣着华贵的金发女子,正缓缓向院门那边移动去,四周三十多名青帮刀手已将其团团围住,却不敢轻举妄动,显然是担心被劫持女子的安危。
潇振南一怔,登时心急如焚,被劫持的那女子正是他前女友方琴,尽管她以前的衣着朴素简单,也不是金发,可她就算是化成了灰潇振南一样会认出她。
“通通给我退后,谁敢乱来老子立马开枪打死她!”那黑衣男子情绪激动,狠狠的用枪口戳打着方琴的额头,只吓的她泪眼汪汪,尖叫连连。
“兄弟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只要肯你放了她,我潇振东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要钱给钱,要权给权,全凭你一句话!”
话音刚落,前院门口突然走出来一纵人,说话那人是个长相极为英俊的长发青年,正是青帮现任帮主潇振东,也就是潇振南的弟弟。
方琴眼中燃起了希望,挣扎道:“振东,救我!”
“臭三八,闭嘴!”黑衣男子“呸“了一声,恶狠狠道:“潇振东,你当老子白痴啊!我要是放了她,你手下这几十个刀手能饶了我?”
潇振南将来的那纵人扫了一眼,共有七八人,除了潇振东,青龙堂堂主老鹰,白虎堂堂主大头三人外,其余人清一色都是西装领带的日本人,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相貌堂堂的日本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人名叫宫城凉介,是三联会会长山田麾下的得力干将,在凤凰城名头颇响。
潇振南不由得大感奇怪,青帮与三联会、洪门为了争夺凤凰城这块肥肉,早已闹的势成水火,老死不相往来,怎么潇振东会与宫城凉介在清光寺密会,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并不像是刚刚才才认识。
“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整个清光寺里里外外全部都是我青帮的刀手,你如果敢开枪打死她,一定会被这群刀手躲成肉泥!”潇振东顿了顿,接着道:“哼!识相的就乖乖放了她,我潇振东以青帮龙头老大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放了她,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潇振东话音刚落,老鹰便道:“东哥说的不错,兄弟,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替你老婆孩子想想,还是乖乖放了她吧!”
谁知那人听见老鹰的话后,情绪反倒更加激动,似发了疯的野兽,枪柄一挺,冲方琴额角猛的砸去,皮开肉绽间,殷红的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啊!
方琴惨叫一声,哭腔喊道:“振东,救我,救我呀······”神情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但潇振东面上神色丝毫无动,叫人看不出他是在尽量保持镇定还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反倒是一旁的潇振南看的急了眼,再难自持,猛的冲上前几步,冲那黑衣男子喊道:“喂!有种你就冲我来,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