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果然是赵玄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暗哑。
玉容高兴的朝黑暗中的阴影扑了过去小声道“赵玄,真的是你,我还怕自己上当了呢。”片刻的高兴的过后,玉容有些担心问“你怎么样?”坐起身的赵玄身上没有被子,玉容打量了下房间也没有碳火,十分阴冷。赵玄摸索着抓住玉容冰凉的手“还好,你怎么来了?”赵玄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我来救你,我们赶紧走”玉容想拉赵玄起身
“玉容,你一个人来么?”得到玉容的肯定答复后,赵玄沉默了,看来玉容并不是太子派来的,如果外面没有太子安排的人接应,就算出了府也逃不出去,何况太子安排的人也是约好今晚来,若是惊动了守卫,只怕是插翅难飞了。
“玉容,你听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等”赵玄在玉容耳边小声说着
“等什么?”
“等太子的人来接应”
玉容听到赵玄的话吃惊的问“太子?他也来了么?”玉容一直等不到消息还以为北丰国会放弃赵玄,现在听到赵玄这么说,难免有些吃惊。
赵玄在黑夜里伸手摸向玉容的脸,这些被俘的日子,自己最想念的就是这张脸,就算受再多的酷刑自己也没觉得有多痛,可只要一想起玉容在城墙前对着自己跪着的身影和痛哭的脸时,却是心如刀绞。听到她的声音有着惊喜,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重产生了幻觉,冷静下来过后更多的是心痛,这一路上她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她心里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自己?
“玉容,这次如果能逃出去,你能嫁给我么?”赵玄说出心底想了好久了话
玉容拉着赵玄的手愣住了,嫁人,好像很遥远的事,这次来一是为救出赵玄,而另一件事就是带妹妹和劲草走,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新的生活。“我…我没想过”
听到玉容吞吞吐吐的声音,赵玄在看不见黑夜里笑了,玉容没拒绝便是答应了,赵玄轻快的小声说道“等我们出去再想。玉容,我看不清你,你好像廋了。”玉容摸索着“赵玄,你衣服怎么穿这么少?连被子也没有”
“已经算好了,最起码最近没再对我用刑,只是受受冻挨挨饿。不算什么。”赵玄不在意的说着。玉容听了却是很自责,候爷对付敌人一向阴狠,赵玄落在他手里,不定吃了多少苦,都是自己连累了赵玄。
听玉容隐有压抑的抽泣声,赵玄只当玉容为自己心疼,怜惜中带着一丝甜蜜小声安慰着玉容“真的没什么的,我身体壮,出去后养两天就又和以前一样了。”
听到门外有声音,玉容的手紧了紧,赵玄轻拍了拍玉容,小声示意玉容躲到自己身后。门轻轻被推开一缝,一人迅速闪身摸了进来将门掩上,站在门边片刻待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小心的唤了一声“赵将军”
赵玄对着对着门口的黑影叫了声“阿岩?”那黑影快速靠了过来“赵将军,外面都安排好了,赶紧走吧。”看到赵玄身后有人立马防备的抽出刀,赵玄赶紧说道“阿岩,是自己人。她也是来救我的。”
一行三人出了门,迎面的北风不禁让人打了个寒颤,还不等三人走出院子,周边出现了一团火光,一点两点,火光越来越多,渐渐围成了一圈,从那圈火光中间缓缓走出一人来,雪白的袍子和披风在这夜色中分外显眼。身后的一个侍卫撑着一把油伞帮他挡着风雪。玉容搀着赵玄往后退了一步,阿岩横刀而立站在了身前。
火光照亮了夜色,也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玉容抬眼这才发现赵玄脸色青白,眼窝深陷。不过分别数月却是廋的变了形,飘落的雪花盖落到了赵玄单薄的衣服上,钻进了衣领内,赵玄却是没有半点畏寒之态,站立的身姿依旧挺拔。
“灵儿,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知道先见见公子。你无论何时回来都是不需要翻墙的”依旧冷漠的俊美容颜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温暖。
玉容握紧了手中的剑戒备的看着前面的候爷,想必自己进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阿岩闻言回头看着玉容一脸怀疑“你是候府的人?”玉容摇了摇头,赵玄开口说道“别中计,她不是”玉容有些感激的看了赵玄一眼。候爷冷笑“灵儿是我的小妾,你说他是不是候府的人呢?”赵玄有些惊讶的看着玉容。
“我不是”玉容喊道。
“事到如今,不用再瞒着了。灵儿,你做的很好,不仅混入北丰军营帮我打探了诸多情报,将赵将军引进了圈套中了我们埋伏,还探出今晚北丰太子会来救赵玄,让公子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多了更多的筹码,灵儿,你立下如此大的功想要些什么奖赏呢?”看着他一脸的嘉奖之色,玉容说不出话来。知道他足智多谋,也知道这么轻易就探得赵玄被困之处定是有阴谋,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是他早有预谋料定了自己,还是凑巧赶上了被将计就计?
阿岩已是红了眼,狠狠瞪着玉容,似是恨不得生吃了她。玉容除了摇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赵玄看着玉容轻声道“我信你”,此时的这三个字对玉容而言胜过千言万语,玉容对赵玄更为感激。
看着前面围成一圈的劲装侍卫,阿岩顾不得和玉容算帐,接应的人都在府外,只要能冲出去,就能不负太子之命将赵将军送到安全之处再转回北丰。阿岩沉声说道“赵将军,我杀过去,你想办法冲出去和我们的人汇合。”
玉容拦住了阿岩“我拖住他们,你带赵玄走。”话音未落玉容已是顶着风雪朝候爷直奔了过去劈头就是一剑,候爷冷笑着轻松避了开去“灵儿,到了如今何需再做戏给他们看。快点收起剑,随公子回房”
阿岩也迅速加入了战圈,赵玄虽是体弱没办法参与打头,对砍过来的刀剑还是能避上一避。玉容见候爷并不对自己动手只是避了开来,转身冲到阿岩身边,和他一起朝着眼前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杀了过去想冲出一条血路,将赵玄救出。书上曾说两权相害取其轻,为了救赵玄也只能对这些侍卫下手了。候爷冷冷的看着玉容拼杀的身影,不过离开自己一年,便对这个男子情根深种了么?居然为了他不惜拼命。刀剑无眼,玉容打斗中似是中了一刀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候爷心莫名一痛,命令道“只许活捉,不许伤了他们”阿岩要一边护着赵玄一边冲杀一心两用早已是伤了多处。得此命令众侍卫很是为难,他们完全是拼命的打法,不伤他们就难免被他们所伤,但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不听,只能是紧紧围住他们将他们困在包围圈内消耗他们的体力。玉容以往在府内不觉得地方有多大,可今日却是觉得从大门到院子竟如此之遥远。
拖的时间过久虚弱的赵玄已是体力不济,强力支撑着。眼见侍卫越围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小,大门口已是在望,却怎么也走不出去,赵玄一甩阿岩的手冲玉容喊道“走,别管我,快走。”
候爷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耳语了几句,阿岩去拉回赵玄时就被一刀砍到了腿上,阿岩跪了下去,一时站不起来,便被众侍卫刀架在了脖子上,赵玄也被侍卫押在了地上,却是无人去理会玉容。赵玄看着玉容扯着嗓子喊“走啊,别管我。快走。”玉容眼见带赵玄冲出去无望干脆弃了剑,走过来跪到赵玄身边说道“是我害了你,你若是死,我陪你一起死,还你一条命。”阿岩闻言愤恨的瞪着玉容“你果然是候府的人”
赵玄望着流泪的玉容虚弱的笑着说“是我愿意的。如果能死在一起,也是我的福气。”
阿岩不知事情的始末,只是看侍卫不对玉容下狠手的情形和听了一些让人生疑的话便自以为是很是愤怒的吼着“赵将军,你鬼迷心窍了,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护着她。”赵玄没理会阿岩,只是痴痴的望着玉容。想不明白自己从什么时候动了心,是从看到她蹙眉的那一刻,还是在月光下出浴的那一刻,抑或是闭目站在阳光下感受着微风拂面的那一刻。而她的一言一笑在自己被囚备受折磨的日子里越发的清晰和生动,让自己欲忘不能。
赵玄玉容都没想过还能活着,一副从容就死的模样。候爷冷眼看着赵玄和玉容的神情,心里怒火中烧。莫非他们真的有了肌肤之亲,有了终身之许?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事可以让人失了理智,除了情再无其它。
看着候爷微微抬起的手,玉容闭上了眼,那是下杀令的手势,死了也好,就可以和爹娘团聚了。只是可怜妹妹从此就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还有劲草,对不起,我又失言了,不能救你。赵玄见玉容闭眼,将玉容的身子往自己身前揽了揽。阿岩冷哼了声,转头不去看赵玄和玉容。
候爷的手势高高举起却是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