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候爷在世时,与尚书家的公子把臂同游,烟雨湖畔与你姑姑林兰一见钟情,只是当时一时兴起,与尚书家的公子互换了身份,谎说自己是尚书家公子,说尚书家公子是当朝候爷,候爷英俊潇洒养尊处优自是看不出实际年级你姑姑涉世未深也未起疑,候爷天性风流多情,府中已有夫人和一众姬妾。你姑姑只当候爷真是尚书家公子便也动了心。谁知尚书家公子也看上了你姑姑,先一步上你家找你爹提了亲,你爹替你姑姑应下了这门亲事,连日子都选好了,就等过门。候爷知道了此事,便偷偷上门去找你姑姑,待有了夫妻之实才告诉你姑姑他的真正身份是候爷,让你姑姑想办法退了尚书府的亲事嫁入候府。候府已有当家主母,就算嫁进来也做不了正室。你姑姑一开始同意这桩婚事也只当候爷是真正的尚书府公子。可如今真相大白,你姑姑失身于候爷又与尚书府订了亲,进候府又只能做侧夫人。你那性子刚烈的姑姑觉得无脸见人便上吊身亡了。死前留了一份信说是失身于候爷无脸见人对不起尚书府公子,请不要怪罪林府。当时正值北丰大军来犯,皇上命你爹出兵,你爹自小与你姑姑相依为命兄妹情深,拿着那封信御前长跪不起一定要讨个公道。皇上当时念着与候爷有兄弟之义,一心想保他,奈何老候爷对你姑姑心存愧疚对此事供认不讳,表示愿担罪过。皇上罚老候爷赔礼道歉,你爹不肯,老候爷表示愿贬为庶民为你姑姑祈福超度你爹还是不依。皇上问及你爹的意思时,你爹掷地有声道一命还一命。皇上一开始不肯,只说你姑姑是自尽而亡,与候爷无关,候爷充其量不过是失德之过。奈何边关将领屡战屡败,连失数座城池,朝中大臣纷纷谏言大局为重,连**宠妃也联同数名妃子进言以江山社稷为念。朝中派出去的大将损伤无数皆挡不住敌军的攻势,你爹是我朝的名将,却是为了一已之私抗旨不出,置南丰江山百姓于不顾,誓要为妹妹讨回公道。眼见一封接一封的军情告急城池失守信件飞来,皇上终是赐了老候爷一杯毒酒……………”
“老候爷一走,府里只剩下孤儿寡妇,夫人生性温柔敦厚,不善言辞,失了候爷庇护,连府中的姬妾都敢甩脸色给主母看,可怜当时的公子只是孩提,大公子也不过黄口之岁,一时府中树倒猢狲散,走的走,逃的逃,竟没有人帮候府做主,一开始皇上心存愧疚还关照一二,时间一长到后来渐渐不闻不问,府中田产被朝中权贵明抢暗夺皇上也只做不见,主母垂泪不争,其它的一众姬妾没有子嗣的卷了细软逃了,有子嗣却是暗害大公子和公子,想着自己的孩子成人后能承袭爵位,一步登天。大公子年长,经历家变四处求告无门,连主母娘家也避而不见,只能自强自立,一边要保护娘亲和弟弟,一边还要想办法维持生计。大公子虽是天姿聪颖,文采出众奈何处处受人排挤打压,处处看人脸色,又无银子打点,宫里的人也不会帮着说句好话。大公子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变卖了府里值钱的东西请了名师教公子武功,自己却是专心去钻营生意,趁着战乱收留了些姿色上佳的女子,办起了天香楼,只是怕传出去不好听,一直瞒着,是以外面无人知晓这天香楼竟是大公子的产业,大公子善营,有了天香楼,渐渐便有了银子,大公子对自己受打压一事花钱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当初宫里进言赐死老候爷的宠妃正是尚书家大女儿,而自己处处被排挤打压正是受了尚书家的指使与仕途无缘。大公子冷了心,不再多问,只在空暇时教公子识字念书,讲一些经营之道,其它大部分时间都让公子习文练武。公子年幼顽皮,学了武便常上街挑衅打架,惹下了祸事都是大公子四处赔笑脸善后。
“公子八岁那年上街与一位权贵家的公子起了冲突,小公子一时冲动,便将那公子打了一顿,伤势不轻,大公子上门道歉,那户人家却是不受,直言要将公子打的还回去,大公子原代公子受过,那人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真让下人拿着棍子打大公子,公子大哭说知道错了跪地求饶不止,那人还是不依,说自家孩子身上有多少伤,就要打多少棍。恰逢你爹从那户人家出来,公子就抱着你爹的腿求你爹救命,你爹听说是候爷家的孩子踢了公子一脚便走了出去。大公子被打的吐了血,受了重伤,落下了病根。又赔了那权贵之人不少银子,这事儿才算这么了了。公子却在这一次后长大懂事了许多,追问大公子明明是候府世子为什么处处受人欺侮,大公子躺在床上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告诉公子普天之最大不过皇权,若无实权空有名份最是无用,要公子自强自立能够自保。病有起色后更是注重培养公子的应变求生之能,只盼公子日后能活的好一些。
公子经此一事不再惹事生非,而是潜心学武,用心念书,大公子为了以防万一挑了几个姿色容貌上佳被自己所救的良家女子买通宫中太监送入宫中为婢。怕自己万一哪天不在,宫里的女子只有要人得了宠能念着自己这份恩情给些关照。
你爹当初出战退了敌军收复失去的城池立了大功,回来时还带着妻女,一时将军府上风光无限,只可怜候府失了势被那些上赶着巴结你爹的人踩到了脚底下还是不肯罢休,若非自小受尽磨难,公子也不至于性冷至此。以致后来杀戮太重”忠叔边说边抹泪。
玉容听的头脑昏沉,问道“那大公子和夫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忠叔哭道“大公子积劳成疾引发了旧疾早早就去了,夫人为了维护公子撞柱身亡了”
玉容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忠叔忆及往事哭的泣不成声,候爷从门外进了来两眼微红道“府中姬妾下毒害我,却被我奶娘误食了,之前几回都背地使手段推我入水池暗害也就算了,使出下毒这样的手段却是不能再忍了,我杀光了他们,那年我只有十二岁,比你第一次杀人还小。此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捉了府中几个奴仆得了罪证,念我年幼,要抓我大哥顶罪,我娘说人是她杀的,便一头撞死了。打杀姬妾此事放在权贵之家本也不算什么,只是欺我府中无人又一心想落井下石才不依不饶,我娘撞柱而死,又是众人亲见失了皇家颜面,皇上终是过问了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只是我大哥本就体弱又有旧疾,办完母亲的后事不过一年便也去了。去前将他建下的产业和人脉都交给了我。正是有了这张关系网我才会轻易拿到圣旨,又靠送进去的人推波助澜承了候爷之位。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玉容觉得脑子里很混乱,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爹害死了候爷的爹,候爷自小吃尽了苦,家破人亡,可他又杀了自己的家人,让自己和妹妹流离失所。忆及弟弟的惨死心里还是一阵冷颤。这份恩怨怎么能了?究竟谁是谁的因,谁又是谁的果?究竟忠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似是感受到了玉容的思绪零乱,候爷上前搂住了玉容,忠叔见状抹着泪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两人,但愿能化解了仇怨好好过日子吧,都是两个苦命的孩子,顺手带上了门。先前候爷站在门外时便已挥退了守卫和丫鬟,现下的院子里自是空无一人。
“灵儿,若是时光能倒流,或许我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恨,若是当初我有今日之能,也许我能保得一府的平安,也不会心存怨愤前去寻仇。事到如今,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我会补偿你。紫月我会当成自己的妹妹,给他寻个好人家让她嫁了。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可好。我们都是自小孤苦之人,便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吧。”候爷将玉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半是乞求半是哀伤的轻声说着。声音如暖风流过耳畔,玉容没说不也没说好,只是顺着候爷的手势将头靠在了他的怀里温顺的倚着。候爷心里半惊半喜,从来自己搂着她时她总是僵着身子,现下这么柔顺想必是听进自己说的话了。
候爷声音更柔带着丝蛊惑“灵儿”见玉容没抗拒,便抱起了玉容直往床上走去,房间里暖意融融,此时更暖的却是候爷的心,如春暖花开,阳光初现。玉容虽不主动,却也没像以前般有着一种排斥,明显感觉到玉容变化的候爷欣喜非常,自是一番温存,百般蜜意。
候爷脸上天清气朗,手下的侍卫犯错受罚的次数也莫名少了些,最高兴的莫过于忠叔,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喜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