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逼着玉容正视自己,让玉容学着揣度自己心意。玉容心里斗争了好久,又拼命的调整自己的心绪,才算让自己对着公子那张脸时两眼平静如常。玉容心里一直默念,我看的是木头,我看的是木头,我看的是木头。
候爷不知道玉容心里所想,见玉容服自己的调教很是满意。在书房时也不再只是让玉容磨墨,而是有意识的拿出一些处理的信件及自己所看的书让玉容同看。看玉容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候爷淡淡道“想问什么就问,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不用太拘谨。”玉容点头道“忠叔以前也看这些书么?”候爷失笑“你可是心里不平衡?忠叔胜在经验比你足,与我相处又最久,我无论想什么他都能猜出大半。这些书他自是不需看的。”玉容点头认真看书,也不再多问什么。
候爷时常会考一些书上的内容,考完了再拿出一两封信问该如何处置,玉容凭自己的直觉说完了候爷也不说对还是不对,只让将先说的抄一遍到纸上塞在信封里,说是日后再看。
玉容变得比以前更忙碌了起来,候爷以自己为标杆,不仅要灵儿和自己一道习文练武,随侍外出,还要抽出时间学会骑射,不知玉容是有着功夫底子的缘故还是天生有着天赋,对骑射倒是练的极为精通。
隔了些时日候爷再去天香院时,候爷吩咐老鸨一番,不久房内便进来一位娉婷婀娜,摇弋生姿的女子。候爷一挥手那几个侍卫便行了一礼二话不说便找了一个正对着候爷房门的包间去喝茶聊天去了,玉容却牢记忠叔的吩咐,外出时不得离开公子五米以外,死活不肯走,候爷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容说了句“你在这儿公子不方便”,玉容识趣的说“那我守门口,再远忠叔知道了定会又扯我耳朵”候爷脸色平静“那你便守在门口,没我的吩咐不许走开,不然便罚你”玉容爽快的应了声“是”。
很快玉容便后悔了,悔的肠子都打了结。一开始只当如前几次一般掩人耳目会客而已,听那女子低声叫救命,只当那女子是剌客又被候爷抓了个现行,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刹那,玉容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候爷光着上半身,他身下的女子却是身无寸缕,玉容立马捂了眼睛退到了门口,抬眼看到对门的那几个侍卫正看着自己无声大笑,玉容本想冲过去的,想起先前候爷说的没他的吩咐不许走开,只能脸红耳赤着继续守在门口被那几个侍卫嘲笑,房里不时传出娇声**和发出让人容易产生联想的声响。守在门口的玉容如坐针毡。
那女子出来时不屑的对着脸呈猪肝色的玉容哼了一声便径自步步生莲的走了,候爷走出门时神情自若,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玉容只能心里恨恨的跟在身后走,那几个侍卫见候爷出门老早就奔了过来,看着玉容一脸戏谑,却是不敢当着候爷的面调笑。先前玉容冲进房里候爷早就心知肚明,却不明说也不斥责,想用现场教学的方式让她知道审时度势及随机应变有多重要,现下看玉容一脸敢怒不敢言憋屈的样子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回到府里看着这些日子例行前来查问情形的忠叔,玉容第一次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回自己原来的小房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十分担心有没有长针眼。被晾着的忠叔站在书房里吃惊不小“这灵儿胆子大了呀”候爷失笑,看着忠叔“你让灵儿不得离开我五米之外,今日我去天香院寻芳,被灵儿看了个正着。”忠叔醒悟道“公子,那你怎么不让灵儿避开点,好歹她还是个孩子。”候爷睨了忠叔一眼“我说了,她说怕你扯她耳朵,不肯走非要守着。我就只好由着她了”说完两手一摊,意思是不关自己事。忠叔忍不住嗔道“公子你呀。这几年大了反而爱捉弄人了。这回灵儿肯定是恼羞成怒了”候爷无谓的笑笑“也好,这灵儿成日装老成,这次让她吃吃瘪,下回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忠叔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公子,你年级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成个家了?”
候爷的脸上没了刚刚的玩笑之色“忠叔,现在还不是时候,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就等着我有弱点可以抓在手里,一旦成了亲,他们对付不了我就会对付身边的人。无谓害了不相干人的性命。”忠叔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抺悲凄之色“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候爷面色柔和的望着忠叔“忠叔,不会等很久的,该安插的人这几年已经安插的差不多了,只等时机成熟,再灭了那些个老匹夫,我便娶上一门亲生儿育女,到时候让你帮我照看孩子,可好?”忠叔抺着眼笑着点头“好,好”
玉容还在铜镜前左右扒拉着眼皮看,忠叔就推了门进来。玉容气鼓鼓的也不吭声,也不行礼,就那么站着,忠叔看着玉容这样子,觉得自家公子说的有道理,平日是太老成了些,今天这个样子倒像个孩子样了。忠叔咳了咳嗓子“灵儿,这次你没有做错,是忠叔没和你讲清楚。以后多学学,凡事要懂得变通。一味只知死守是会吃亏的”玉容有些不满的小声咕哝道“不早说”忠叔扯了扯嘴角“现在说也不算晚,日后多学着点。”玉容点了点头,等忠叔要出门了,又赶紧喊住了忠叔,忠叔望着玉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有事?”玉容低头扯着衣角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问“忠叔,我看了不该看的会不会长针眼呀?”
吃一堑长一智,玉容陪着候爷出去历练的多了,便也渐渐弄懂候爷在外面时的一言一行暗含的隐喻,知道何时该真听,何时该听音辩义。虽然对这位候爷又怕又恨,却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有着过人的本事,能忍人所不能忍,让人毫无防备。也能前一刻反目成仇,下一刻就能坐在一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同喝酒,他能迅速的掌握对方的弱点来拉拢,利诱,也会在两样都不得的情况下狠下杀手安排人嫁祸或是制造意外让人消失。看着候爷不停的见着各色人,时时出入宫门,玉容不知道候爷到底有多大势力,隐藏了多少暗棋,多年的习惯教会玉容候爷安排的事若是不愿自己解释便不能多问,这也是候爷和忠叔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原因。
玉容跟在候爷身后长了不少见识,才知道原来的自己有多天真,报仇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只有硬打硬拼手刃仇人一条路,还可以下毒,暗杀,迂回打击等等方法层出不穷,面对这些花样,候爷似是司空见惯,眉都不抬一下应付自如,曾以为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报仇方法的玉容,却在看到那些人以同样手段谋算不成的悲惨下场后打消了那些下三滥的念头,玉容不仅想要报仇,更想要找到妹妹和劲草一起活下去。而那些方法显然都不合适。玉容想着笨人有笨福,以前自己若是多个心眼想着暗害候爷,恐怕不要说报仇,只怕是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玉容也想过去找候爷的仇家联合起来报仇,不过很快就被否定了,先不说别人会不会信自己,单凭跟着候爷外出,看置的产业安的眼线就知道自己还没联络上人家,说不定就被候爷发现自己的异动给灭了。玉容的阅历和心智因跟着候爷四处交往处理事物而日渐成长。这日在翻看候爷交给自己的书时,看到有一句话被圈了起来。细心读了一遍“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反复思索,却是有些一知半解,便拿了虚心请教候爷,候爷轻笑道“灵儿有长进了,不会只知道死记而是知道不懂的便问了”玉容有些心虚的低头,候爷给的书自己不是不看,只是光看字面上的意思都是些治国之论,玉容看的明白却不知道自己看了有何用处,只是隐隐觉得候爷似是有宏图大志有所图谋。候爷也不避讳玉容轻声说道“说直白些便是投其所好,各取所需。说深奥些便是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当今圣上好美色,我便送他美女无数,而这些女子皆是我精心挑选培养出来的,待这些女子得了恩宠,她们便会按我的意思向皇上委婉的说我好话,我便能轻易从皇上那里得到我想要的。所谓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就是说我要得到一样东西,便要让别人知道我得了这样东西对他会有什么好处,适当的给他些甜头,他得了利吃了甜头,便会给你你想要的。”玉容将这番话记在心里,又打了几个转理解消化了一遍,脸上难得的露出笑颜“我懂了,谢公子教诲”
“灵儿近来进步不小,可要什么奖励?”
玉容难得的笑靥如花“谢公子,公子多教灵儿些道理便好了。”候爷满意的点点头。这灵儿虽是心思太纯了点,倒是好学,自己让她看的读的做的她都尽心尽力的去完成。或许是自小收在府里环境比较单一,她的眼神总是太过干净,让自己看了总是会心生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