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对于刚刚结束的比试自是看的通透。
而刚才还在争执不休的龙渊、瑶光二人则恢复了高人风范,龙渊在左,瑶光于右,中间隔着其余九位峰主,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他们相安无事却不代表着高台之上就此沉默。
“哦,这原方倒也是个好苗子,只是,玉璇你当真一无所知?”
出言之人,乃是和玉璇私交颇好的流云,长袖锦衣,色泽淡雅,白发垂地,眉间朱砂,却是不知道为何,闭合双目。
也就是他,能在此时出言戏谑。
“却是不知,如有能耐,他应该早十年就已筑基。”
轻摇其头,黄衫长冠,青丝凌舞,腰系盘龙玉佩,手握三尺长箫,通体漆黑,幽深古朴。
玉璇确实不知,修为到了他们这般,很多事情都已淡漠,他自是不能像流云那般,只要他想,这天下间就没有能瞒过他的事儿。
“呵呵,原来如此。玉璇,你可曾记得,当初立脉所说过的一句戏言么?”
却又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般,淡然一笑,问向身旁处的玉璇。
“戏言?”
略微皱眉,玉璇自问平时多是淡漠,又何来的戏言?
见身旁的玉璇不解,流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出言继续提醒到:“凡如我脉者,需炼出一壶上好丹药,方可修行。”
“难道?”
经由流云提醒,玉璇这才想到,当初立脉之时,自己意气风发,才会说句这般戏言,久而久之,他却忘了,却没想有人还记得,甚至还有人做到,这般……倒是令他有些好笑。
“没错,这原方却是单纯,竟信了你这番戏言,需知一壶上好丹药可是不易,你可是差点错过了一个好弟子。”
“你又如何得知,这不是他莫大的机缘?”
笑着,玉璇反问了流云,自此原方便进入了玉璇的视野,这却是后话,暂且不表。
…………
一口淤血猛然吐出,却是刚才莫言与原方比斗,伤及腑脏,所幸有原方给予的丹药,短短的时间内倒是把身上的火毒去的干净,不得不道一声幸运。
留给莫言的时间并不算多,只有区区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她就要进行第二场比斗,就算有峰内妙药,但最多不过把身体恢复个七八,想要完好,没有个一日之功,完全就是在做梦。
竹林之内,已经无暇顾及其他,莫言掏出两粒丹药吞入口中,引气入体,结合丹药,尽一切可能在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时间已到,莫言自调息中退出,伤势果然如自己所猜那般只好了七八,不由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
或许是天见可怜,当莫言出现在擂台之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对手居然不过练气圆满,不由心安。
练气圆满,筑基之境,一线之隔,却如天堑般不可横越。
对面那女子也知自己能过第一轮的比试,实属幸运,但看到莫言登场,她便知自己的幸运已经到了头,但她却还是想试上一番。
互相道过姓名之后,两人便开始了比斗。
女子是落霞一脉,使的一手红绫,婀娜多姿,似舞多过于武。
辗转腾挪,比起原方的火龙,眼前这女子的红绫,速度虽快,但给予莫言的压力更不算大,只是经过与原方那场比斗,却是大大的提升了她的警惕之心,腾挪之间,一直保有三分余力。
红绫如舞,如梦似幻,穿梭于擂台四周,留给莫言腾挪的地方被渐渐缩小。
这般腾挪,却是将莫言的轻身之术越发熟练,轻移其身,足跟未动,这般随意下就避过了红绫。
不过片刻,莫言就已经适应了红绫的移动,正当她有所行动时,一股暗香迎面扑来。
虽不知这暗香是否是对面女子所为,但有过上场比斗的经历,莫言丝毫不敢大意,立马闭气内息,也无留手,轻身之术,全力施为。
转瞬之间就已到了女子身后,左手猝然发劲,却是将本就处于擂台边缘的女子,生生请下了擂台。
对于这般结果,女子的郁闷可想而知。
落霞一脉,俱为女修,功法以幻为主,身为女修,气力一般较为男修所差颇深,但像这般被同是女修的莫言用蛮力请下擂台……
没有任何言语,女子就这样气呼呼的转头就走。
对于这样的结果,莫言也只能哑然接受,原本在她的打算中,自己凭这猝然的发力,能逼的女子露出破绽之后,长剑再行逼退女子,却没想那女子的气力居然如此不堪。
却是没想莫言这般猝然发力的技巧乃是太初所传,一峰之主的经验技巧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女修能受的住的?
不管是擂台下的众人如何唏嘘这场原本美好无比的比斗却以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结尾收场,比斗既已结束,尽管再有一个时辰之后,就将是今日最后一场的比斗,但这般嘈杂的环境却是令莫言不喜的。
再次回到了那片竹林,刚才的比斗,莫言可谓毫发无伤,既如此,那也就无需打坐调息,脑海中却是想起了与原方的那场比斗。
也就是如今,莫言才得时间,好好思索下,那场比斗中自己所犯的错。
同是筑基之境,自己比起原方,可谓差距颇深,莫言不懂,为何会有如此差距,她自信所修的剑诀是极好的,自己的天资也是极好的,但为何自己会输的那般难堪?
长叹一声,莫言自储物袋中取出长剑,舞起了自入太初一脉以来就修习的无名剑诀,九年如一日,她从未断过。
将思维放空,脑海中竟是于原方比斗的一幕幕,长剑离手,剑诀所向,剑锋所指,游离与空,聚集剑意。
皱眉,倘若自己一开场就使用这般御剑之术,结果又会如何?
……自己终是执行与外,竟看不穿这般肤浅的道理,又何言天资过人?
长啸一声,似是要把自己的诸般怨气,一啸而空,长剑回手,再无架势,诸般随意,似癫似舞。
终还是忘了,自己不过一十四岁的稚龄少女,这般比起他人却是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