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轩颐的愤怒
我突然想去看看轩颐，还有雪姨和飞叔。
萍把我送到了轩颐家门口就折回去了，我本来想让她和我一起去，她说她看那个一本正经的王轩颐不顺眼，不想进去。
我取笑她，看来世界上只有阿文才能让她看顺眼。
敲了轩颐家的门很久他才来开门，他给我的第一眼是：憔悴。
难道他还在想管仲媛？不会吧，她那样的人，他在颐园还没有看清吗？
他没有说什么，侧身让让我进去。
我看到屋子里很乱，多么的反常。
墙上挂着他穿警服的扩大照片，很精神。只是跟现在的他相差甚远，现在的他，颓废了。
不抽烟、不喝酒的他叼着一只长久没有点燃的烟说：“我妈也走了。”
他的声音很小，可我听的耳膜都要破裂了，晴天霹雳，我不在他身边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我知道他说的‘妈’是雪姨，他终于叫‘妈’了啊，原先他都是叫雪姨的，我理解轩颐的哭，先是没了生母，父亲找了后妈雪姨，年纪轻轻就没有了父亲，后来雪姨又找了飞叔，如今雪姨也走了，他的父爱和母爱便如此不受庇护么？可怜他人这么好，却没有好报，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家庭美满的儿子，为什么他没有那个命成为其中一个呢？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能想那些没用的了，到底雪姨是怎么走的？“她不是应当辞了司机的活儿，回来经营颐园了吗？”
“颐园被毁了。”他简简单单五个字又是多么惊人。
这样的年代，无法让活人求安，却连没有生命的房子也不放过。
“为什么，谁干的。”我虽然这么问，却心里害怕，会是管仲媛的伺机报复吗？她再怎么胡来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残害人命吧，何况还是与她有些关系的人呢。
“我是警察。”他说，“我知道要讲求证据，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他又顾及到我，怕我担心所以说，“你也别想了，最近不要老一个人往外跑，外边很乱的。”
“我没事，我知道，我很少出来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总是憋不住话，“是不是管仲媛，你跟我说，是不是她，不要顾及我和她的关系，我们早就不是姐妹了。”
“不是，她还没有那个能力。是飞叔惹的祸，司机们联合起来，很不听话，稍微触动了文老妖的利益，我估计是文兰老妖派人做的。”他顿了顿又说，“现在的黑帮真是让人头痛……你大概没有兴趣听这些，”他突然拿起打火机打了两次才打出火，点着了，照的脸上黑中带黄，让人好不心疼，重重抽了两口，把我‘没有兴趣’听的事情说了下去：“金龙帮的兰老妖经营的‘钻石洗浴’被人砸了，他也被打了一顿，第二天，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几个大病房的伤者，有的断了一条胳膊，有的断了一条腿，有人断了……有人断了两条胳膊和两条腿。”
“天啊，这么可能……”我不太相信，那个什么‘文兰老妖’就是阿文和阿兰吗？阿文和阿兰会干出这种事？天啊。
可是，可是我认识的阿文和阿兰不是那样的啊。
要说阿文有一股子狠劲儿，我还勉强接受，但是阿兰呢，在我感觉他还是个贪图打游戏的孩子啊。
“兰老妖现在在给我们警方施加压力，要求尽快破案，抓住砸烂‘钻石洗浴’的主犯。”他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认为主犯断了两条胳膊和两条腿在医院？”我把最严重的首先想到了。
“不，那些只是帮凶，并没有亲手殴打兰老妖，至于亲手殴打他的那几个人……如果那几个人还活着，就是远走高飞了，如果他们没有活着，那么就是连全尸都没有找到。”
我又是触电了一半难受，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多啊，咖啡店，萍，还有雪姨的去世。
“不要让我拿到证据，否则……”看来轩颐和文兰老妖是杠上了，而且是不死不休。
“你小心一点啊。”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什么？
“我多么的被动！我的上司已经被他们收买了。”他自己说自己的，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
“你的上司？”我吃惊，看来现实生活中也有像电视剧一样的情况，警官被有实力的贼人收买。
“就是那个，我们在警局排队的时候，你看到的那个。但是我没有证据。”他倒是听到了我的某些话。
我当然希望正义战胜邪恶，但是如果那些人是阿文和阿兰，我该如何选择？对于阿文和阿兰我已经有了感情，不忍心看到他们被枪毙，但是他那么的信任我，这种事也对我说，他那么可怜，又那么坚强的反抗着，我如果不帮他，他的下场将会如何？
我似乎和所有人的关系都进入了非常奇妙的境地。我原本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半年，事情就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原先最讨厌的气味便是舒心花，现在脑子里无缘无故涌现出的血腥味让我更加厌恶，相比之下，舒心花的气味算得了什么？
“你怎么认识的兰老妖？”他由如实质的目光一下子穿透了我。
我还一直在心里暗暗的想，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应当是我在拐角遇到他的那次，阿兰正好逃跑的时候他才开始怀疑的吧。
而且，这样一来，说明什么？文兰老妖就是阿文和阿兰，确信无疑。
我原先都好像被他们兄弟两个洗脑了一样，完全忽略了他们‘砸车事件’的性质，那完全不是平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你都知道了，他们对我并没有恶意的，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那些事情，怎么可能呢，你们之间有没有误会？”我知道我说的都很没用，那是铁的事实，我逃避也改变不了，那终究是事实。“我以为易水是好人，我从来没有想到，易水会是他们那一伙儿的。”
“你还在找易水？”他一定还记得我当初把他错当成易水，并向外解释的夜晚。
那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啊。
“我不找了，只是，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是什么啊，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轩颐的好朋友？萍的好姐妹？阿文、阿兰的同情和保护的对象？
“你在那边一定要小心，华，你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你，你还要回去吗？天啊。”他终于开始关心我了，我心里还是为了这个而高兴，认识这么久了，他的心里始终都是管仲媛，现在终于有了我的立锥之地了。虽然我对他不求什么，但总不希望他对我毫不关心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不会有事的，你才要小心一点，我，我该回去了。”我似乎只是为了萍和‘易水是谁’的答案而回去的。
尤其是后者，易水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如果不知道易水是谁，我倒不如不要这么活着，转了一大圈子，难道我连我想要的易水都没有找到？我势必要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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