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把我送回了家,看他依然担忧的神情,我笑着说我没事,都过去了。他还是不走,我们僵持在门口,这时老爸循声出来,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然的走了,老爸扶着我进了房间说了声好好休息,就钻进厨房做晚饭去了,躺在床上,疲累的睡了过去。
“花花,起来吃饭了。“一睁眼,老妈下班回来了,我连忙起来,来到客厅,老爸在那端菜,老妈在盛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心生暖意,我笑着说”爸妈,我考了年级第一呢。“我以为他们会很开心,看着他们强颜欢笑的在那说乖孩子,有出息。老妈的眼睛湿润着,牵强的勾着嘴角,刺得我的心好难受。
我强忍着扯着嘴角说“快过年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老爸思虑了一会说“要一个星期吧,目前还不是很清楚。”
“每年都这样,都是年关了,才确定放假的日子,搞得人不能提前准备的。”老妈埋怨的说着。
我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小心翼翼的问“爸妈,我可以,可以换个学校吗?”
“为什么要换?这个学校可是重点啊?”看着老妈不能理解的神情,我急忙解释“就是想换个环境,好吗?”
“花花,是不是学校遇到什么麻烦?”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心一横“我那两个同学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不想看见他们了。”爸妈沉默了,一直没说话,这是我的痛,也是他们的痛。
一顿饭就在爸爸的哀伤,妈妈的哽咽下吃完。在我回房间时,爸爸跟我说他想想办法。
躺在床上,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中像放电影一样,我突然笑了,一直在象牙塔中的我,走出来面对这个世界的竟然是***怀孕,打胎,好友的质难和同学的辱骂。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勾引好友舅舅,怀孕的事情了吧。在我濒临崩溃撑不下去的时候,拯救我的竟然是那个默默喜欢我,背负着让我怀孕的男孩。眼泪没有让我感到懦弱,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把我这些天的屈辱和磨难通过泪水发泄了出来。在任何艰难的事情里,还有什么是我还活着敢称为难呢?我要为自己活,这样爸妈才能活得轻松些。
特意调好了闹钟在爸妈没醒时就起床了,来到厨房,掏了米,加了水,放在电饭煲里。然后下楼去买了油条,煎饺,榨菜。到家时,老妈已经起了,在那搅动电饭锅的稀饭。
“妈,这么早?”
“呵呵,闻着香,就醒了。”老妈没回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开心的把买的东西放茶几上。
”不过,花花,煮稀饭要在旁边看着的,不然会煮干的。“我不好意思的挠头在那傻笑。
”不过,妈很高兴,好孩子。“老妈走过来摸着我的头说。我激动得想要去抱她,”老李,你给我快点滚起来。”听到这声吼,我立马收住了手。严肃的说“老妈,女人要温柔哟。”
”去,去,小孩子。“说完老妈去了卫生间洗漱了。我连忙把碗筷冲洗,盛了三碗稀饭,在茶几上摆好。
”没到时间呢,这么早。。“老爸没说完,惊讶的看着摆碗筷的我。我笑着眨了眨眼。他笑了说”好孩子,不用起那么早,我们出去吃一样的。”
“爸,在你们放假前,早餐,晚餐都我来弄,好不好?”
“这怎么行,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对吃的没什么讲究。”老妈走出来说。我知道他们是担心上次煤气事件,于是说“你们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开关煤气,上次是意外,我只是想练习做饭,将来你们不在身边,那我还得饿死啊?”
”嗯,好吧,记住,做饭的时候,就别开小差,买些简单的菜就好。”老爸边说边走进卫生间。我看老妈还想反对,马上拉她坐下来吃饭。在我甜言蜜语的攻势下,他们无奈同意,只是嘱咐我做饭不许看书,开小差等等。
拿着他们走时给我的两百块钱,很兴奋的开始拿抹布擦桌子,把家里的家具全擦了一遍,然后整理东西,拖地,连马桶都刷得洁白锃亮。做完以后,竟然出了一身汗。躺倒在沙发上,得意的看着干净整洁的家。中午就吃了早上剩下的。于是来到房间做寒假作业。
到了三点去买了菜,然后开始忙活洗菜,切菜。盘算着爸妈快回来的时间开始做菜。炒菜的时候虽谈不上鸡飞狗跳,但也是手忙脚乱的。到最后一个汤还没出锅的时候,爸妈回来了,看样子他们很是高兴。
老妈看着盯着锅里的汤一动也不动的我,笑着说“水还没开呢,不用这么紧张。”说着她开始端菜去客厅。
“嗯,对了,你和爸爸想吃什么菜,告诉我,我不会的,你们教我这么做,你女儿可是很聪明的喔。”我得意的说完,看着老妈奇怪的看着我说“花花,你没煮饭?”
“啊,忘了”我真是懊恼啊,忙去拿电饭锅,这时老妈闷笑着拿过电饭锅去淘米了。老爸洗好手探过头来问“还没好么?”我和妈妈都笑了。他看见老妈在蒸饭,也笑了。
终于一家围在桌上,三菜一汤,虽然猪肉也焦了,青菜也咸了,但是看着他们开心吃着饭的样子,心里特别的感动和满足。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买菜,哪里都不想去,只待在家里。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快乐的做了一个勤快的家庭煮女。厨艺也大大的长进,许诺也来过两次,害怕看爸妈的冷脸,都是错过他们不在的时间。
关于我的事情,所有人都没再提起,我逃避,其实他们也是在逃避。我自私的认为父母宁可接受我任性的堕落,而不是非我意愿的***也不想他们陷入一个报警带来关乎我名声的纠结或者是愤恨,报仇的深渊。只是没想到后果却是如此激烈而惨痛,人生真的是选择题,那时候的我选择了保护家庭,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只能选择了隐忍和坚强。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们全部坐车去了奶奶家,她早早等着了,奶奶提前捡了好多木头,蒸了腊鱼,腊肉,糯米圆子。。。还有一条很大的鲈鱼。
我们这风俗是祭拜祖先的时候,只能家姓的人才能在场,奶奶和妈妈都是在厨房做菜的。老爸把四方大桌和四条长板凳在客厅摆好,奶奶拿木盘端了四碗饭和筷子,还有鲈鱼摆在桌上后就出去了。
老爸点上蜡烛和香插在神台的鼎上,我跪着开始烧纸钱,他开始给四方斟酒,嘴里嘀咕着喝好吃好。而后他整理了衣服开始下跪磕头,嘴里说着祖先保佑新的一年里的祈望,我以前磕头的时候老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磕三个头就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是特别的虔诚,特别希望被祖先保佑,我双手合十大声说着“请您们保佑奶奶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保佑我考上好的大学。”说完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论将来有多少挫折,绝不懦弱,绝不妥协,我要父母为我而骄傲,郑重的磕三个头站了起来。老爸开始往四方地上倒酒,整个祭拜过程是不能触碰凳子的。
结束后,老爸就把桌上的鱼和四碗饭摆在神台上。奶奶走了进来说“好了?”
“嗯,妈”
“菜都弄好了,花花过来端菜。”奶奶说完去厨房了,老爸去院子里放鞭炮了。
我也去端菜了,桌上八菜一汤,讲究吉利。奶奶煮了生姜兑可乐,一家人在那吃着,喝着,席间要敬祝福语,我嘴巴甜,拿到了三个大红包,心里真是美滋滋的。
吃完年饭,才能打开门,就开始挂春联。整个年饭过程不到11点就结束了,奶奶晚饭是要去二爷爷家过的。我们一般是下午四点再吃饭,吃完就回家了。
对于看春晚,我们家都是半途陆续撤退回房间睡觉的。不到十点,我就熬不住了,就回了房间趴到床上,进入梦乡。“嘭,嘭,嘭,”惊醒了我,自从发生了那事以后,睡觉特警觉。每年广场那边会放烟花,都是在睡梦中度过,我忙起床,来到窗台,玻璃外的烟花,在空中五彩缤纷的绽放。特别美丽。呼出来的气息在玻璃上晕开成白雾,我用手指写着:李蜜。
不经意的一瞥,手指开始发抖,白色车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我深深呼吸着,多久了,我多久没有再在这样的夜晚站在窗边了。
抬起头,看着美丽的夜空,笑着说“新年快乐”转身躺到了床上,把绿色小猪紧紧的捧在手上,放到心口,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