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门外,香草站在门口喊道,边还探头朝里面瞧着。
云凉瞧是香草,很是高兴,赶忙出来,邀香草进屋。
香草瞧着云凉住的屋子,惊叹道:“姑娘,你自己住一间屋子吗?”
云凉闻言,颇为不好意思,抿了嘴笑道:“按理说其实不该是我自己住一间屋子的,但是七爷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所以才便宜了我。”
香草闻言,顿时羡慕不已,“姑娘真是好命,不管到哪里,都是用的比别人好的多,像奴婢那里,一个屋子要挤六个人呢!拥挤不说,还很吵。”
云凉听香草这样说,顿时明白了,一个屋子里住六个人,都是年轻丫头,聚在一起肯定都是很热闹的,只是香草这样单独说,难不成是受排挤了么?
这样想着,云凉也就问了出来,香草闻言,神色顿时慌乱,小脸惨白。
云凉看的更是狐疑,“你怎么了?她们怎么欺负你了?没事的,说出来我们才好想办法啊!”
这香草跟着云凉好歹主仆一场,虽然没有几天,但也是一场情分,如今她过的不好,云凉也有一份责任在内,如果不是她,香草也不会到这里来,虽然事情的起因不在云凉,事情的发展也不是云凉所能控制的,可是,香草如今既然过的不好,云凉自然是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也算是圆了当日的情分。
香草却很是犹豫,支支吾吾的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云凉看的心急,顿时声音就提高了,“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憋在心里算什么事?你还能打算日后日日被她们欺负下去吗?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了才有解决办法不是!”
香草却是被云凉下了一跳,云凉声音一提高,反而惊的香草越是紧张,眼睛一红,眼泪就流了出来。支支吾吾又结结巴巴的反而把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明白。
云凉听了香草说完,顿时沉默了。无语了。
原来,祁明宣将香草带回去之后,见香草做事稳重,麻利,就让香草贴身伺候起居,屋里的一众丫头见香草一来就抢去了贴身伺候祁明宣起居的差事,尤其是原先几个伺候祁明宣起居的几个丫头看香草就更不顺眼了,所以,经常联合在一起给香草使绊子,欺负香草。
云凉默了,心中无比庆幸祁连身边没有其他的丫鬟,不然她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的很。
这么想着,云凉顿时觉得祁连这人也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云凉看着香草,觉得这丫头也很是倒霉,怎么一去就被收在身边伺候起居了呢?要知道,很多丫鬟虽然地位低贱,但是如果被主子看上了,收在身边就算做个暖床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虽然还是个奴婢,但是在奴婢里面可以算是大的了,尤其是像祁明宣这样一表人才的,还是有很多丫鬟肖想的。
香草一来,将近身伺候的位置抢去了,自然就没有她们站脚的地方,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也难了许多,如此,怎么会不恨香草!说句不好听的,使绊子已经是简单的了。
这香草虽然做事还行,但是性格很是胆小,凡事不敢说话,不敢言语,唯唯诺诺,这样的性子,不欺负她欺负谁!
云凉叹了一口气,起身给香草端了杯茶,拿帕子给香草擦了眼泪,温声道:“别哭了,来,喝杯茶润润。”
香草抽噎着端了云凉递过来的茶水喝了,眼圈通红,委委屈屈的瞅着云凉,那神情,那模样,直让云凉觉得她是罪犯,她有罪,将香草惹哭了。
云凉顿时汗颜,这才是女人啊,香草果然还是有几分资本的,也不怪那些丫鬟看她不顺眼了,就是这性子太温软老实了。
云凉等了一会,见香草顺过气了,情绪稳定了下来,才温声对香草道:“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就没有想过什么解决的方法吗?就算是解决不了,能够缓和一下也是好的。”
香草看着云凉,神情犹豫,过了一会儿,才道:“姑娘,奴婢想过的,只是。。。”
“只是什么?没有关系,你直说就是,如果不行,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的。”云凉劝慰道。
香草闻听云凉此言,又看了云凉一眼,云凉摸不准香草看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便听香草道:“姑娘,奴婢想过解决办法的,而且这个办法如果真的可行,那些丫鬟就一定不会来找奴婢的麻烦了。”
云凉一听,心思一定,没想到香草还有这等心计,“那你说说,你想的是什么法子?”
香草沉默了一会,才犹豫道:“姑娘,奴婢。。。奴婢。。。奴婢想的法子其实是。。。奴婢想来姑娘身边伺候!”
最后一句话香草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声音特别清晰,但是云凉听到却是又沉默了。
半响,云凉抬头看着香草,“香草,你说。。。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香草听云凉这么问,突然“扑通”一声,朝云凉跪了下来。
云凉一愣,还来不及阻拦,便听香草坚定道:“姑娘,奴婢不求别的,也没有那些个心思,奴婢打从第一天跟着姑娘开始,就想着要跟姑娘一辈子!姑娘虽然年纪小,奴婢跟着姑娘却是无比自在心安,虽然只跟着姑娘没有几天,可是,这几天,却是奴婢这辈子最自在的日子,姑娘,奴婢脑子笨,也不会说话,但是奴婢知道,从第一天起跟着姑娘开始,奴婢就是姑娘的人,这辈子都是,不管奴婢跟不跟在姑娘身边,奴婢心都是向着姑娘,在姑娘这里的!”
云凉被香草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表忠心给惊住了,直觉的诧异与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她只是个女孩子,究其根本,也只是个奴婢,不论从前她们是何关系,可是如今香草无疑却是在给一个奴婢表忠心!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云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呢?她其实实在是不明白香草觉得她哪里好了?不过是相处几天,就这样忠心耿耿了?
换做是云凉,是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也不可能做的。
那几天的相处足够让香草这么表忠心吗?总之,云凉是不确定的,唯有感叹的是,古人的奴性真是到了骨子里,尤其是在这个世界,对于这种奴性,云凉是一直不接受的,可是现在香草却对云凉表忠心,云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半响,云凉看着还跪在地上灼灼的望着她的香草,“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言罢,见香草还不起来,云凉无奈,温声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迟疑了一会,香草见云凉神色不容置疑,这才起了身。
云凉见香草起来了,松了口气,“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如今是个什么身份,不比在小院子里的时候,我是主,你是仆,如今我也就是个主子身边的奴婢,奴婢怎么能有丫鬟伺候跟随呢?奴婢的奴婢,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香草闻言,急欲说话,云凉忙阻止了她,又道:“如今,即便是我要你跟随也是不可能,就是三爷那边也说不过去,让主子知道了,就是欺主的奴才,是要拉出去打死的,到最后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云凉说完见香草沉默不语,眼神黯淡,微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表这忠心,也是想着就算不跟在我身边,也算是我的人,对不对?”
香草闻言,眼睛又亮了起来。
云凉示意她稍安勿躁,缓缓说道:“可是即便如此,也是行不通的,若是让人知道,就是灭顶之灾,就算是只有你知我知,可是我也不打算如此,你的路还长,跟在三爷身边,前途有望,比跟着我强多了,我若是接了你的忠心,你今后跟在三爷身边也不能好好做事,我说的对不对?”
香草此时已经是神色黯淡,表情颓废,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道:“姑娘说的奴婢明白,今天是奴婢不是,是奴婢妄想了。。。。姑娘放心,奴婢今后在三爷那里会好好做事,不让姑娘挂心的。”
云凉听香草如此说,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又坐了一会才将香草送了回去。
站在门口看着香草离去的背影,云凉心中颇不是滋味,实在是没有想到香草今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叹息一声,云凉决定,就为了她今天这一番心思,日后香草若是有什么事,她必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