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云凉唬了一跳。抬眼看向站在门口推门而入那人,因为逆着光,云凉眯了眯眼,才看见,这是位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柳叶弯弯,樱唇紧抿,一身明黄色的衣群,手执长鞭,也许是有什么急事,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脸的焦急,一旁的平笙小心侯在那位少女身侧。
云凉抬眼又看了看身旁的卫晋安,很是疑惑,这位公子怎么跟没什么事似的,人家都闯进来了,他还在那不动声色的看书。
这时,那少女许是瞧见了还在看书的卫晋安,快步来到卫晋安的身前,嘴里还嚷着:“表哥。。。你怎么让那贱人住进来了。。。这岭县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又让她住进来,这要是。。。”
卫晋安闻言,闲闲的将手中的书放下,像是才看见闯进来的少女似的,漫不经心的道:“无妨,便是住进来了,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你且安心。”
“可是,表哥,那贱人和源南祁家的人纠缠不清,这时候让她住进来,万一。。。”
卫晋安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打断少女的话,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少女似还犹有不甘,叫道:“表哥。。。”
“安晴!”卫晋安加重了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话道:“休要再论!”
少女安晴似乎是有些怕卫晋安动怒,涨红了脸诺诺不发一言,眼角余光看见了站在卫晋安身侧的云凉,蜡黄枯瘦的小脸看着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许是觉得卫晋安落了她的面子,叫云凉瞧去很是面上无光,安晴举起手中的鞭子。挥手向云凉身上打去,同时,嘴里还嚷着:“哪里来的小贱婢,主子议事岂有你站在一旁旁听的道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小贱婢!”
云凉一时没有想到转眼会有这样的变故,躲闪不及,身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顿时,左侧胳膊还有胸前一股火辣辣的痛感袭向云凉全身,云凉跌在地上,身上蜷成一团,只觉得从身上挨了鞭子的地方起涌起一股火向全身四肢百骸窜去,所过之处,尽是炎炎烧灼刺痛之感。云凉此时只觉得整个人好似陷入了烈火焚烧的中心,几欲要被烈火淹没。
安晴举起鞭子,还要向云凉身上抽去,卫晋安眸光沉了一沉,起身拦住安晴手中的鞭子,看向倒在地上的云凉道:“好了,她受了你一鞭子,此生已经等同于废人,休要赶尽杀绝。”
安晴愤愤,手指着云凉道:“表哥,那个贱人,你要护着,现在,连个小贱婢你也要护着,不过是个贱婢,死了就死了,又能怎么样,表哥什么时候这般心慈手软了?!”
卫晋安已经是面沉如水,望着安晴,眸中难掩失望和嘲讽,半响,对安晴道;“谢安晴!休要胡闹!这里不是你撒野泄愤的地方!”复又看向平笙,沉声道:“平笙,还不送表小姐回去!”
谢安晴被卫晋安眼中的神情吓了一跳,心中踹踹,对于这位表哥,她还是有些怕的,倒是再不敢撒泼,转身跟着平笙回了她的小院。来复命的时候,看着还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云凉,向卫晋安询问道:“公子,这鲁云凉。。。”
卫晋安看了看地上的云凉,叹息一声,道:“这小丫头毕竟是我救回来的,如今挨了安晴一鞭子,她身体本就虚弱,如今怕是活不活的下去都是难事,即便是活下来了,日后也同废人无异。你且将她送回去,若是能熬过这一关,就给她在外面置一处小宅子,东西置全,再给她些银两,送她去那里吧,日后如何,便看她的造化了。”
平笙闻言一怔,向卫晋安道:“公子心善,能得公子照拂一二便已经是这鲁云凉的造化了,小的这就去办。”
卫晋安闻言摇头叹息道:“非我心善,而是这鲁云凉我初见时便觉得她非常人。。。罢了。。。你且送她下去吧,好生照料。”
“是”平笙回道,上前将云凉抱起,送她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又喂了她药物,看着躺在床上蜷成一团,满脸痛苦无比的云凉,叹息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却说云凉这边,一开始还觉得痛苦无比,犹处极刑,烈火焚身之苦,渐渐的,从脑中升起一股清凉之意,慢慢的向下身蔓延,慢慢的,脖,颈,胸,腹,四肢,所过之处,全身的烧灼焚身之感竟然好了大半,云凉舒服的嘤咛一声,睡了过去。云凉这一睡,看起来似乎没有睡多久,却是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云凉醒过来时,天边刚泛起蒙蒙的日光,平笙站在她的床边,正满脸惊奇的看着她。
云凉不解,哑声问道:“怎么了?”
平笙轻咳一声,惊诧的道;“你可真是命大,挨了表小姐一鞭子,居然挺过来了,你不知道,表小姐的那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取自火山底的岩浆由锻造宗师锻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锻造出来的赤炎鞭,常人若是挨了一鞭,轻则经脉尽碎,成为废人一个,重则身死魂消,若是挨了两鞭,那就是必死无疑,你年纪幼小,身体又瘦弱,我和公子都以为你挺不过去的,没想到你活过来了,只是今后。。。不过无妨,得公子庇佑,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你再歇息两日,便送你过去。”
云凉闻言,这才想起那日受了那谢安晴一鞭子的事情,再细一想刚刚平笙所说的话,复又震惊无比的问道:“经脉尽碎?!废人?!你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都要躺在这床上,手脚四肢皆不能动,生活不能自理,形同废人?!”
平笙尴尬的看了一眼云凉,安慰的道:“你也莫要太过于灰心,生死由命,你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乃苍天垂怜,今后生活公子也都给你安排好了,这都是公子心善,你要心怀感激,好好过活才是。”说完,又看了看云凉,复又道:“你好好歇着,我先出去了,待两日后我再将你送去公子安排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