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昏昏沉沉的,周围嘲嘲杂杂的好像有很多人在不停的说话。
云凉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出现一团光亮,云凉一睁,便睁开了眼睛。
脑袋还是晕眩的厉害,云凉努力忽视那晕晕沉沉的感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苦涩的中药味。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娘一把掀开了帘子,端了一碗药进来,看到已经醒来的云凉,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花。
“大娘?这里是?”云凉吃力的问道。
“姑娘放心,这里是医馆,你相公出去买吃的去了,一会就回来!”
“相公?”本来有些晕乎乎神思模糊的云凉,听了大娘这句话,顿时瞬间惊醒了过来!
“是啊!”说罢,大娘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一把握住了云凉的手,抹了把眼泪,怜惜的看着云凉道:“我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受了这么多的苦,还好你的相公是个老实人,不然好好地一个女儿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怎么活啊!”
云凉一听,更加迷惑了,相公就算了,那句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指什么事情?怎么听着怪怪的?老实人是指谁?祁连吗?!
那大娘见云凉表情呆呆的,心疼的一把把云凉抱到怀里,安慰道:“可怜的孩子,出了这种事,吓坏了吧?”
说罢,将那碗药端起来,递到云凉跟前,道:“都怪我,只顾着说话,快把药喝了吧,你这身子骨太弱,得好好补补!”
云凉晕乎乎的喝了那碗药,然后又在大娘殷切的目光中躺下身子,缓缓的睡了去。
临睡前,云凉暗暗想到,等见到了祁连一定要他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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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身上热烘烘的,好似有个烤炉放在她怀里,云凉热的满头大汗,终于撑不住,睁开了眼睛,这又不是大夏天的,怎么会这么热?
伸了伸胳膊,手臂碰到一个滚热的,散发着热气的,硬硬的,东西。
云凉唬了一跳,又伸手碰了碰,这时,那东西一把抓住云凉的小手,声音嘶哑的道:“睡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云凉闻言一愣,怎么是祁连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她睡一张床上?!
不是她多想,就她这幅小身板,她相信祁连一定不会感兴趣,她只是奇怪,祁连和她同睡一张床?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忍不住,云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连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这家医馆太小,没有多余住的地方,爷我只好屈就屈就!”
云凉闻言,脱口就问道:“那怎么不住店?”
祁连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云凉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祁连身边的护卫都不在,只有他们三个,住店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注意,想到这,云凉心中一突,失声问道:“香草呢?怎么样了?”
祁连不满的呼噜一声,翻个身,一把将云凉搂在怀里,压住她,哼唧道:“死不了,已经没事了!”
云凉听此,松了口气,没有注意祁连把她搂在怀里的动作,想到之前睡醒的时候那位大娘说过的话,又问道:“那个,之前大娘和我说的相公还有出了那样的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她说的?”
祁连这会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半响才道:“香草伤成那个样子,人家不敢治,一是怕治不好,二是怕人有什么问题,好好的一个人中了一箭,任谁都会猜忌一番。我就说是出门游玩被抢了劫匪,不幸受伤的,还能说什么?”
说罢不满的揉了揉云凉的头发,对于那什么相公的事却是没有半点解释!
过了好一会,祁连才叹息一声,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营养不良,之前受的伤可能伤到了底子,这次又受了惊吓,好好的才晕了过去,我却是没有想到,你的身体已经弱成这个样子,这一晕,我为你把脉时没有发现什么,只道是体力不济,身体又虚才会如此,哪知道到了医馆,那老大夫一把脉才知道,你这身体表面上看不出来,实质上,内力竟是已经被掏空了底子!”
说到此,祁连搂紧了云凉,声音低沉的道:“我们此行不去京都,直接回源南,等到了源南,我命人好好给你补补身子!定然让你好好的!”
云凉却是不知,祁连没有说的是,那老大夫实际上,根本就是说云凉这个身体的底子,等于是吊了一口气,活不长了!
听了祁连的话,云凉一惊,被掏空了底子!这是什么概念?古人不懂医者甚多,或许不知道,她可是现代来的,平时什么医学科普不知道听了多少讲座,看了多少报纸与杂志!
这身体掏空了,等于是人的精,气,神,都匮乏到了一定程度!
说的通俗一点,有道是,精尽人亡,指的就是人体本身的精气!精盛,则人体活力旺盛,体力充足,精弱,则整日有气无力,神思倦怠,面色苍白,抵抗力极差!
若是精气没有了,人也活不长!云凉此时的情况就和这差不多!
只是,她本来身体好好的,又有意念的调养,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呢?!
想到意念,云凉心中一顿,又想到之前在危急时刻给香草输入的意念,顿时冷汗直冒,会不会?
顾不得许多,云凉直接在脑海中想要唤起自己的意念,然而刚刚动了心思,大脑中就是一阵刺痛!
不仅没有唤出平日里对她来说极为熟悉的意念,反而带来阵阵刺痛和一拨又一拨的晕眩!
云凉忍不住嘤咛一声,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发抖,冷汗直冒,眉头紧皱,那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魂归西去!
祁连注意到云凉的异样,赶紧起来一看,发现云凉的状况,顿时大惊失色!
顾不上许多,将手放在云凉心口,源源不断的内力就顺着心脉注入了云凉的身体!
这已经是祁连第二次给云凉输入内力了!
同第一次一样!那内力一旦进入了云凉的身体就如同进入了黑洞,瞬间无声无息,没有踪迹!
祁连因为有过一次,也没有诧异,只是一直不停的输入着内力。
直到云凉的脸色好看了一点,祁连才松了手,看着云凉苍白如纸的脸色,祁连眉心一皱,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疼涌上心口,在狠狠的撕扯着祁连的心脏!
祁连喘了口气,不忍再看,赶紧去前院的药房按照大夫之前开的方子抓了药,来到灶房,准备熬药!
可怜祁连活了那么大,从来不知道烟火气是什么样的!鼓捣了半天,才勉强生了火,将药盅放在上面熬了起来!
至于那被折腾的满目狼藉的灶房,以及第二天一早起来大娘看到灶房的情景时,失声尖叫遭贼了的情况就暂且不提!
且说祁连好不容易熬好了药,赶紧端到云凉跟前,看着云凉昏睡的模样时,才傻了眼。
这药,要怎么喂进去?
看着云凉那紧抿的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嘴,祁连不知道怎么的,干燥的舔了舔舌头,看到手里的药,顿时有了主意!
张口喝进一大口药汁,那苦涩的味道让祁连皱了皱眉头,一把捏住云凉的下巴,手劲一使,顿时,云凉的小嘴便张开了一点点,祁连也不犹豫,直接低头,含住那苍白的小口,舌头一顶,深深的便顶进了云凉口中,那药汁也就顺着云凉的舌头滑进了咽喉。
如此反复三次,才将一碗药喂完,祁连深深呼出一口气,眉毛一挑,看着云凉毫无知觉昏睡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那明亮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咂咂嘴,祁连唇角一咧,将油灯熄了,翻身搂住云凉,将手贴在云凉的后心,又给她输了一次内力,这才满意的松了手,放心睡去!
夜色,月光,照在床上相拥的两人身上,只觉得那是一幅完美的写意,温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