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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U2的覆灭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绰号为“蛟龙夫人”的U2曾光顾过全世界许多国家的领空窃取情报,为美国当局立下了汗马功劳。由于U2的飞行高度达到2万米,超过了全世界几乎所有防空兵器的极限高度,因此,在当时曾一度被认为是无法击落的。

1956年7月4日,天空湛蓝而辽阔,一片和平宁静的气氛。

然而,强大的苏联防空部队,却日夜睁着警惕的眼睛,搜寻那些来自境外的空中不速之客。

“发现不明飞行物!”雷达值班员一声报警,防空部队立即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不明飞行物”正向苏联的纵深腹地飞来。

“射击!”高炮团上校团长发出命令,几十门高炮同时开火。

从地面上看,密集的火网已将“不明飞行物”团团罩住,马上就要将它撕成碎片……可是它仍在火网中悠闲地穿行,好似一个刀枪不入的“黑色幽灵”——原来是因为它飞得太高,高射炮弹只能在它遥远的下方无效地爆炸。

两颗绿色信号弹从空军基地升起,最新式的两架“米格”喷气歼击机编队起飞,犹如闪电直插云端。可惜,它也只能在“黑色幽灵”的下面干着急,有劲使不上……

无奈之下,防空司令使出了撒手锏,命令发射10发地空导弹。岂料,导弹也只能在半空中悲哀地自爆。

能用上的都用上了,然而,苏联的防空卫士们,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黑色幽灵”从自己的头顶傲然飞过。

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暴跳如雷,国防部长、苏联元帅朱可夫的脸涨得通红……高炮团上校团长、“米格”机少校机长、导弹营中校营长被撤职查办。

国防部长严令全军:今后再出现此类失职行为,拿各级指挥官是问。

然而“黑色幽灵”又飞来了1次、2次、3次……从1956年到1960年,竟然持续4年之久。庄严的苏联领空成了“幽灵”随意进出的娱乐场所。

1960年5月1日。

苏联人民为庆祝20世纪60年代第一个“五一”国际劳动节而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

就在这天的凌晨2点钟,正在巴基斯坦白沙瓦空军基地酣睡的美国飞行员鲍尔斯被人唤醒,来到他的上司谢尔顿上校的办公室。

“又该轮到你到苏联去旅游了。你很幸运,全美国只有你能和赤色的苏联人一起欢度佳节。”上校友好而幽默地说着,拍拍鲍尔斯的肩膀。

接着,上校又向鲍尔斯布置了这次间谍飞行的任务:飞过咸海,经过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基洛夫、阿尔汗格尔斯克和摩尔曼斯克,重点侦察对象是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附近的火箭基地上的火箭架以及架上的新型火箭……

听说又要飞越苏联领空,鲍尔斯显得很平静,毫无恐惧之感。

凌晨4时30分,东方刚泛起鱼肚白,鲍尔斯在探照灯强光的照射下驾驶U2起飞了……他计算好了,1小时后可以进入苏联境内,到时天已大亮,正好侦察拍照,下午1时左右可以抵达此次飞行的终点——挪威的布德机场。

U2刚一进入苏联境内,就被苏联防空军严密的雷达网牢牢捕捉住。

接到战斗警报,防空军歼击航空兵某部副大队长鲍里斯·阿依瓦江大尉和飞行员谢尔盖·萨弗洛诺夫上尉驾驶着两架米格19歼击机,迎着晨风双双起飞,这时已是7时03分。

起飞后,在地面指挥员的引导下,他们迅速向U2靠近。

望着后下方追来的米格机,鲍尔斯连忙加大油门,驾机向上爬去,试图把米格机甩掉。

他把飞机上升到2万米——苏联的任何兵器、火力都无法达到的高度,按预定的航线寻找目标、侦察、照相、录音……

眼见U2飞得越来越高,阿依瓦江和萨弗洛诺夫不论怎样加油门,米格19就是飞不上去,他们只好遗憾地降落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科利佐沃机场,并迅速加好油,等待再次起飞拦截的命令。

此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1架苏9飞机正向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飞来。这是一架由飞行员加米金大尉驾驶的刚从工厂接收的新式飞机,途经科利佐沃转场回部队。

苏9型飞机是当时苏联性能最先进的战斗机,升限可达2万米。指挥所在准确地测定了U2的飞行高度后,认定只有苏9才有可能达到这个高度,拦住这位“不速之客”。

可惜的是,它今天未作任何战斗准备,机上没有武器,飞行员既未穿飞行代偿服……也未戴氧气面罩。

然而,指挥员别无选择。他向加米金大尉传达了“天龙星”(防空军歼击航空兵司令萨维茨基的代号)的命令:“消灭目标,撞掉它!”

接到命令后,加米金立即打开加力,苏9飞机箭一般向高空冲去。

“距离——10公里,8公里,目标在你前方。”无线电中传来领航员的声音。

加米金在领航员的引导下,驾驶苏9开始向U2迂回靠近。

遗憾的是,苏9的速度太快,瞬间U2飞机被远远抛在后面,加米金痛失歼敌良机。

加米金在领航员的提醒下,关闭了加力,可是,随着速度的减小,飞机的高度也降低了,加之燃油告罄,再爬高已无可能。

加米金只好驾机返航。

8时43分,等候已久的阿依瓦江大尉和萨弗洛诺夫上尉再次受命起飞,继续拦截U2飞机。可是,他们在空中转了几圈,连U2的影子也没有发现。

在歼击机起飞拦截U2的同时,部署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防空导弹团也接到了战斗命令。此时代理导弹营营长的是参谋长沃罗诺夫少校。

鲍尔斯驾着U2刚进入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就被搜索雷达捕捉住,制导军官和导弹操纵员牢牢抓住目标。

沃罗诺夫少校一声令下,随着火光闪烁,第1枚导弹直插云天,飞向U2……可是……第2枚、第3枚导弹却迟迟未能脱离发射架。工程师们进行了紧急检修,结果发现,原来制导室正处在导弹发射架与U2之间,3点成1线,发射角为零。

与此同时,驻守在舍卢奇科的导弹营也接到攻击U2飞机的命令。一枚枚导弹相继射向目标。

鲍尔斯驾着U2正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上空寻找新型火箭基地。突然飞机一震,他回头一看,机尾冒出黄色火花,接着发动机熄火,飞机向下坠落。

飞机急速下坠,鲍尔斯来不及多想,一面向挪威布德机场发出“小狗68”的紧急呼号,一面发动引擎,但没有成功。

为了逃生,鲍尔斯只好弃机跳伞。刚一落地,立即被几个苏联国营农场的工人围住,他没有作一丝反抗,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不过,苏联防空部队并没有意识到U2已被击中。此时,导弹营指挥所的雷达屏幕上显示目标与干扰交织在一起。沃罗诺夫营长的制导军官认为这是敌人惯用的手法——施放金属箔条,以躲避导弹攻击,营长同意了他的判断。

而实际上,此时的雷达屏幕上显示的多是飞机碎片的回波。几分钟后,当沃罗诺夫意识到敌机可能已被击中时,屏幕上的小碎点也消失了。因为飞机的碎片已坠入地面。

这种消极干扰也欺骗了苏联无线电技术专家。在目标被击落30分钟后,上级指挥所的官员们仍坚持认为这是敌人施放的干扰,敌机仍在飞行。以往失利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大家难以相信这回能这么容易就打下U2.U2飞机被击落的消息最终是在鲍尔斯的降落伞落地后才得到证实的。

空中,2架米格19歼击机仍在继续执行“搜索和攻击目标”的任务,在一次次的盘旋飞行后,长机阿依瓦江和僚机萨弗洛诺夫失去了联系。

这时,恰逢舒加耶夫少校的导弹营加入战斗。目标侦察员发现一个标高为1.1万米的目标。营长认为这正是敌机。索罗多夫尼科夫少将亲自下令向目标开火。

在导弹的呼啸声中,萨弗洛诺夫上尉驾驶的米格19歼击机在自己的国土上被自己的导弹击中,命丧黄泉,那时他还不满30岁。

而长机阿依瓦江在搜索盘旋中,发现晴空中有一块不寻常的云团。他操纵飞机向下俯冲,这才幸免于难。

10分钟后,舒加耶夫少校得到了U2飞机早被击落的消息,但为时已晚。

在这场发生在平流层的角斗中,苏联防空部队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为掩人耳目,苏联方面对防空导弹误击己方歼击机一事守口如瓶。

1960年5月,苏联发布了嘉奖击落间谍飞机有功人员的命令,21人荣获勋章和奖章……萨弗洛诺夫上尉被授予“红旗”勋章,但为保密,嘉奖令中删掉了“死后荣获”的字样。

在击落U2飞机后的几天之内,苏联没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到了5月5日,赫鲁晓夫才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上向大会代表宣布:1架入侵苏联领空的美国飞机被我们的导弹击落。

随后,赫鲁晓夫下令在莫斯科的高尔基公园举办“U2飞机残骸展览会”,并把被俘的飞行员带去参观他自己的飞机残骸,以便让国内外新闻记者和成千上万的苏联人能亲眼看见美国侵犯苏联领空,人赃俱获的铁证。

展览会从5月11日开幕,到7月15日闭幕,充分达到了赫鲁晓夫所期望的宣传苏联国力,揭露美国阴谋的宣传效果。

不仅如此,赫鲁晓夫还巧妙选择了8月17日——U2飞行员鲍尔斯31岁生日那天,在莫斯科公开审讯鲍尔斯。在法庭上,鲍尔斯采取了与苏联人合作的态度,有问必答,对自己接受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雇用,向苏联进行间谍活动的罪行供认不讳……经过3天详尽而细致的公开审判,最后,鲍尔斯被从轻判处10年徒刑。

鉴于苏联已经有了能打下U2的新式导弹,再加上各方面的压力,艾森豪威尔只好下令:取消U2飞机在苏联领空的一切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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