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宫殿金顶、大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内院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无数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夜晚时分,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訫园”两个烫金大字。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相反的院子,外表同样的富丽堂皇,匾上印着虎虎生风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墨园’。
室内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优雅风墨,那精美绝伦堪称无双的笔墨恰到好处的挂饰在四周,两边还点缀着几幅对联,上面苍劲有力的墨迹暗示着主人的才华与能力。
往下是一张长方形案台,上面摆满了书卷画,旁边是一个翠绿色笔贯,看那精致靓丽的外表与色泽光鲜就知道价值不菲,里面插满了珍贵奢华大小不一的毛笔。
案前坐着的人一脸沉思,混天而成的高贵气质让人难以忽视与小窥,笔直的身躯加上那优雅贵气的姿态让人看去就似一副美丽的风景而赏心悦目。
带着白玉扳指的手上握着一支尖细的毛笔正在纸上添些什么,写写停停间断的描写让他思绪有些游弋。
蓝冥优雅的描完最后一个细节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案上的作品上,是一副画,上面的女子灵动不失彗杰,活泼不失可爱,由美悠然动作与作品的整体无不显示此女子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蓝冥看着自己深思回忆描绘的作品,轻轻的叹了口气,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出宫去,到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碰见她。
这宫中实在是憋得太难受,宫女太监都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会掉脑袋,大臣们更是了不得,就算他们愿意跟自己亲近,自己还要提防着他们使绊子耍阴招。自己的同辈和兄弟姐妹更是无语,为了挣宠而勾心斗角,暗地里什么阴险毒辣的招数都能出,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么步步惊心的环境中长大成人,这简直就是奇迹嘛。
别提父皇对自己百般疼爱,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股子慈父心态连自己这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以至于见到父皇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可是那沉浸在慈父状态中努力想扮演好父亲好阿玛的角色的他,为什么不能对别的兄弟姐妹这样,独独对自己,连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皇后都是一样对自己疼爱有加。
搞得自己成了众臣心中的红人,自家兄妹的仇人和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快。这就是他在皇宫中的生活,每天要提防那些挤破头想得父皇宠爱的兄妹,还要应付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们,实在是心生疲惫无法忍受了。
好不容易静下来刚作完一副画,是那两次碰面的女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画下她的美态,还没等自己好好思索完,一道不和谐的高亮嗓音传来,令蓝冥皱皱眉头,唉,麻烦又来了。
“哟,九弟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是不是哪家大臣的千金,是的话大哥肯定会尽力帮你达成心里所想喔。”这不,大哥迈着流星步带着****的笑容倚老卖老的问着,脸上的表情无不露着八卦算计的因子。
蓝冥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这种姿态出现,所以见怪不怪的装作无事人的悄悄把画卷收起来,一边转移大哥的视线:“就练练字而已,怎么大哥这么有空来看小弟啊?是不是又跟王嫂闹矛盾了,所以来避难的。”听到自己弟弟的询问,蓝穹面露尴尬,稍微掩饰了下下,不过已经被蓝冥尽收眼底了。
“没,没事就不能过来瞧瞧?你说你一天到晚呆在院子有什么好,不出去走动走动参加什么宴会的不觉得枯燥无味吗?”一屁股坐在那价值不菲软绵绵的豪华椅中,漫不经心的四处瞅了瞅,回过眼神眯着那双本来就小的眼睛,直视着正坐在案前端着茶杯优雅喝茶的九弟。
心里十分忿忿不平的想着为什么同样是兄弟有这么大的差别,不管是模样还是待遇他这个弟弟都是享尽了最好的,老天把皇家的眷顾全部加在了他身上,这太不公平了,要拿回自己那份才行。蓝穹心里扭曲的算计着,同时恶毒的计划浮现在脑子里,不知道他到底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事就好,你过来看我怎么合适?应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去探视兄长你们才是。”蓝冥面无表情的客气着,于是一段虚假客套加试探的情节又开始了。
另外一处隐秘的地下室,传来一个尖悦的声音:“月儿,你说那个老家伙的儿子中了咱们的独门毒药既然还完好无缺?你不会是在跟我这老人家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除了咱家和你就没他人知道解方,他们如何能破解我们苦心秘制的毒?”
脸上是一脸的难以相信与吃惊,看着坐在身边的干儿子,祁天知道他是可靠的,甚至对他的信任与疼爱胜过于死去的那个。这可是他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精英之才,就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能有个依靠,因为再怎么得宠终会有老的一天,也终会有换主的一天,不可能每任主子都会喜欢自己的风格与作风。活到这把年纪再看不透那他就白在深宫中活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没有雄心壮志也没想着欺主揣位,只想在退休的日子安享晚年罢了。
虽然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他很想见到月儿成家立业儿女成群才能安心,毕竟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仇家或是敌人,只要你一旦不复从前的风光与权势,那你就等着记恨你的人把你五马分尸,弄得死无葬身之地吧。祁天其实是很精明很厉害的一个人,不眷恋权势也不参与斗争,还求了一道出宫安享晚年的圣旨,趁着自己风光正盛早早就为自己铺了后路。
这些全是为了眼前这孩子,他也不喜欢宫中的压抑生活,自己也不喜欢,要不是生活所迫绝不会到这里面曲膝求荣。
“义父,我亲自去查探的绝无任何掺假,看来这次是有高人出手帮他们了,真想去会会这个高人。”祁旭月说完眼神里闪着好奇的光芒,把额上的烙印托显得更加的光亮,整张冰雕般的绝美俊容也显得异常动人。
祁天点点头:“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打探对手的虚实是必须的,不过一定要小心,能解这种秘制毒药也不是省油的灯,肯定武艺高强身怀绝技。”
祁旭月见到干爹那担忧的眼神连忙答应着:“放心吧义父,您在宫中也要小心,对待上位者要忍,不过也没多长时间煎熬了。等您到了退休年纪,我立马接您去别处安享晚年,舒舒服服过完后半生。”
祁天听着他真诚认真的保证感动得泪眼汪汪,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泪水,抬头红着双眼咽呜道:“月儿,义父也无他想,就是想着以后能见到你成家立业儿女成群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吧您无需为我操心,您该好好享享清福,对了义父,那个抓来的仆人您打算怎么处置?”说道这里,心里更加的冰冷,本来不打算告知义父这件小事,不想他插手是不想他多费神多树敌。
不曾想今天义父直接到住所把人带走,连带自个也招了过来密室。
浑身放出的寒冷气息祁天不是不知道,挑了挑眼梢,摸摸那无毛的下巴笑道:“月儿,你这审人质的手段义父可不敢恭维,这个咱家最有心得,你就放心等好消息吧。”
祁旭月冷着脸虽然心里不赞同,但是从小对义父的唯命是从已经从了习惯,所以他没吭声,只是稍稍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