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来客人了,快快出来。”
霓丹一进门就囔囔着,熟门熟路的摸到柜台,气势高昂的拍着台面,颇有大姐大之感觉。他奶奶的,好久本小姐都没这么威风过了,今天总算是脱离了苦海,翻身做主人了。
长时间的压抑以及提心吊胆防备让她的真性情掩盖得无影无踪,这下好了,重出江湖一发不可收拾呀。跟随她一起的乐乐和程廷都后退两步与她保持着距离,虽然现在客人不多,但是也很惹眼不是?咱丢不起这人啊,这丫头搞什么,是不是心理失调?
“来了,来了,这位女侠,请问您需要什么?小店应有尽有,一一齐全,价格公道,众人都赞不绝口。”听到声响立马从柜台钻出个老头,一脸奸诈样的拍着马屁吹着自家店面,不过马屁这东西只有是人都喜欢听不是?
霓丹也不列外的心情舒畅,小手一挥:“我们想住店,先用膳再歇息,你看着办。”
“好咧,请问女侠是要天字号房还是地字号房呢?天字号是一两银子一宿,地字号嘛便宜,才半两银子一宿。不过老夫看女侠这么英气逼人的女中豪杰肯定不能屈就在地字号那么简陋的房间对不对?”
......
听到这老掌柜的一番话,再看看他那长长的胡须以及眯眯小眼,霓丹和程廷都被他说的价钱惊呆了。反应过来的霓丹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把他的眯眯眼彻底打瞎,这是什么客栈?要这么贵?又不是住皇宫,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嘛,丫的就是一黑店。哼,姑奶奶今天要替民除害,伸张正义才行,不然不知道多少无辜善良的老百姓被这奸商给坑银子。挽挽衣袖刚想动口,没等她说话,程廷快手快脚的放了一锭白花花的大银子在柜台,看起来值十两了。
“掌柜的,两间天字号房,还有我们先用膳,捡好吃的上,要快。”说完头也不回往空桌走去,乐乐也迅速的尾随着程廷,免得遭到不明之殃。
霓丹还是目瞪口呆的站在柜台旁,眼巴巴的看着那在眼底下发出异样光芒的银锭,张张嘴最后还是忍住没说。气冲冲的走到桌边坐下,抵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程廷,思绪飘向了天外。
这小子,这么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呀,难道他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不知道挣钱的幸苦与艰难吗?呜呜,十两银子,这么多就住一晚上,他是不是白痴加脑残呀?跟现代的大款没什么区别,一副暴发户模样,哼,光有银子没脑子,姐鄙视你。
程廷被霓丹的眼神与大胆的目视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端着茶杯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霓丹好像并不想放过他,直视了他半响后还是决定问出口,“我说,你是不是一夜暴富啊,怎么花银子这么大方?就算是暴发户银子也有花尽的一天,你没想过吗?”
“咳咳咳,什么暴发户?什么花尽?银子本来就是挣来花的,不然挣银子做什么?”程廷被她的突然问话惊得不轻,马上理直气壮的回着。
霓丹也被他这气势惊到,半秒,回辩道:“你就不能给你家人的日子过得好点?还有你的亲友?你挣的银子难道除了你所说的去处就没别的用处了?”
听到这话的程廷脸色一下暗了下来,整张脸暗淡无光,浑身又开始发出沉闷的气势。
霓丹莫名其妙的瞄了下乐乐,表示自己没惹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怎么这人变脸这么快?沉默,沉默,再沉默。此刻程廷恨不得吼叫一声发泄自己心中的憋屈,为什么?刚刚那丫头说的什么亲人?那对于自己来说是什么?有亲情吗?有友情吗?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好不容易憋藏在心中默默的用时间的流逝来消化它们,现在这丫头的提醒自己才发觉根本就不可能放得下,一触即发就是这样的吧。
他从小就被亲人送进宫中,那时候好像才三岁吧,正是刚刚记事的年纪,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间就来了一大队人马抱着他离开了自己的父母。依晰还记得当时父母亲都掉过头不肯看自己最后一眼,为什么他们那么残忍?为什么他们那么绝情?进宫之后本来是要净身当公公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挑选了出来跟十几个年龄相当的小孩特别训练,当然那时候还小不懂是做什么,还来才知道是作为未来继承人的暗卫,自然也不需要净身。
自从知道这点,他就拼命钻研,刻苦锻炼,发奋练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多么的不容易,只有自己才知道流了多少血泪,吃了多少苦与憋。而这些都是他所谓的亲人赐予的,现在想想都十八年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仍然健在?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的怨恨早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挂念,但是想归想,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你没事吧?”霓丹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对面五颜六色的俊脸。
“没事”
程廷淡淡的说道,回想完往事心中好像又有了新的目标,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不管之前他们是怎样对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应该找个机会回去看看了,不然心中的结永远无法解开了。
“上菜啰,清炒小菜一碟、红烧牛肉一盘、红焖鱼一条、馒头一斤。客官,不够您再叫小的,慢用。”
那店小二像耍杂技似的托着一个大托盘出来,摇摇晃晃把霓丹看得是心惊胆战,替他着急。
看完他上的菜不自觉的咽咽口水,视线就再也转移不开,好丰盛的晚餐,好久没吃过了。霓丹都可以听到自己肚子的催逐,拉起筷子就叉了一只白花花的大馒头,左看看右看看后无奈的把馒头递给了乐乐,因为乐乐那毛茸茸的脑袋近在咫尺的盯着她呢,还流着可疑的水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