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本来就没有主见,听了我的分析便问田丰、沮授:“你们认为如何?”
田丰、沮授明知道我是替刘备来做说客,但要想灭曹,多一支外援总是没错,当下便异口同声说:“应该和徐州联合抗曹。”
袁绍点头说:“不瞒先生,前几回我之所以没有听先生之计偷袭许都,是因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怕师出无名。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刘使君乃汉室宗亲,当今天子皇叔,有他带头讨曹,天下诸侯谁敢不从。就烦劳先生回去对刘皇叔说,只要曹操敢亲自征讨徐州,我便率河北劲旅偷袭许都。”
我说:“尊侯钧令一定捎到,只是请尊侯千万别中途反悔。”
袁绍不悦说:“我和曹操早晚都要刀枪相见,现在曹操势力还不及我,我不趁此诛灭曹贼等待何时?”
我说:“尊侯说得是。”
说服袁绍,我便立即告辞返回徐州。袁绍为了表示诚意,还特意派了一位近臣随我到徐州拜会刘备。
刘备大喜,重赏了使臣。送走使臣,刘备对我说:“曹操已派曹仁来徐州传旨,命我立刻将徐州交给他。”
原来曹操得知刘备占了徐州,勃然大怒,就要亲自率军来为车胄三将报仇,程昱忙劝道:“刘备是奉朝廷之命到徐州剿匪的,临行前又得了主公的密令,并没有过错,伐之无名。”
曹操说:“但不伐刘备匹夫怎消孤心头之恨。”
程昱说:“这也不难,主公可向朝廷请下一道圣旨,召刘备立即回朝复旨,如果刘备回朝,找个借口杀了也就是了;如果刘备不肯回朝复旨,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征讨刘备了。”
曹操一想也有道理,就以朝廷的口吻拟了圣旨,令大将曹仁率五千人马赶到徐州传旨。
我问:“皇叔怎样答复的曹仁?”
刘备说:“我说徐州方定,人心不稳,我这时离开徐州只怕会生祸乱。”
我又问:“曹仁怎么回答?”
刘备说:“曹仁说‘难道皇叔就不尊朝廷圣旨了吗?’我便以‘将在外,君命所不受’相推。曹仁带的人少,只好回去了。”
我说:“曹仁是曹操的心腹爱将,岂是车胄之辈可比?皇叔为何不将曹仁就地处绝,以除日后之害?”
刘备说:“我当时也想一刀杀了曹仁,只是先生联络袁绍还没回来,我怕杀了曹仁会和曹操立刻兵戎相见。”
我顿足说:“皇叔糊涂啊。徐州乃历来军事要冲,兵家必争之地,曹操怎容徐州落入他人之手?他之所以没有马上来夺,是因为找不到借口。曹操派曹仁来传圣旨,不管杀不杀曹仁,只要皇叔违抗皇命,曹操都会派兵来伐的。”
果然曹仁回到许都,曹操大怒说:“四海之滨,莫非王土。刘备竟敢抗旨不遵,孤必亲自率军伐之。”
程昱又劝道:“我听说刘备一得到徐州就立刻派人去河北联络袁绍,如果袁、刘联合,主公将被迫两面作战,现在是袁强刘弱,主公不如派一两员上将征伐刘备,主公亲自坐镇许都以迎袁绍。”
曹操点头,当即令曹仁为大将,夏侯渊、张合为副将,徐晃为先锋,统兵五万征讨徐州。
贾诩说:“刘备乃世之枭雄,关羽、张飞乃虎狼之将,主公派曹仁将军征讨徐州,只怕未必成功。”
曹仁大怒说:“贾先生是说我打不过刘备吗?”
贾诩说:“将军误会了,我只是说将军未必成功。”
曹仁说:“如果我曹仁不能打败刘备夺下徐州,甘愿献上这颗项上人头。”
贾诩说:“曹仁将军何必如此?”
曹仁说:“如果我要打败刘备夺下徐州,先生又当如何?”
贾诩说:“既然如此,我亦献上项上人头。”
曹仁说:“先生可愿和我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
贾诩说:“贾诩愿立。”
曹操说:“二位忠于国事,何必为一句戏言认真呢?”
曹仁说:“主公,军中无戏言。”
曹操无奈说:“既然二位愿立,也好,孤就收下二位的军令状,只是孤要奉告二位一声,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曹仁说:“不过是颗项上人头而已,有何后悔的。”
当下二人便立下军令状,压在了曹操的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