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偷偷道:“先生是要害刘使君吗?”
我笑说:“刘备是当代英雄,我怎么会害他?”
诸葛亮说:“我观吕布,对刘使君颇为忌惮,怎么会真心救刘使君呢?你却让吕布一百五十步射物,不是害他是什么?”
我说:“先生放心,我担保刘备无事。”
诸葛亮哪里知道我的幽灵身份,干别的不行,要想改变某些事态的发展,却不在话下。
吕布亲自统率大军直抵小沛,一面扎下大营,一面分别写下两副请帖,请刘备和纪灵来大帐议事。
刘备听说吕布亲自引大军来到小沛,便要前去拜见。关羽说:“吕布狼子野心,素无信誉,大哥不能去啊。”
正说话间,吕布信使到了,刘备笑说:“温候请我过去饮宴。这必然是卧龙先生和无为先生说动了吕布,二位贤弟不必多疑。”
关、张二人还不放心,便随刘备一同前往。
到了吕布大寨,吕布还替我和刘备作了介绍。我心中好笑,便装作不认识模样,和刘备见礼。入座后,关、张二将仍按剑站立刘备身后。
突然有人来报说纪灵到了,刘备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说:“我先躲避一下。”
吕布说:“我特意请你二人来我这饮宴,你走了,这酒怎么喝?”
刘备偷眼看我,我点头,刘备才忐忑落座。
不一时,纪灵来到大帐,一眼看到刘备,大惊失色,转身就往外跑。
吕布上前一把扯住纪灵说:“将军要上哪儿去?”
纪灵说话音都变了,说:“温候要杀我吗?”
吕布说:“你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干什么?”
纪灵心中稍安,勉强笑笑说:“温候不杀我,莫非是想杀刘备?”
吕布说:“岂有此理,我吕布是好杀人的人吗?”
纪灵说:“那温候找我来有何贵干?”
吕布说:“我吕布虽然堪称力敌万人,但我生来就不好斗武,也看不得打打杀杀的,因此我想到一个化解你二家之法。”
纪灵问:“请问何法?”
吕布大喊:“抬戟来。”
有两人抬过画戟,吕布轻轻拈在手中说:“我想出一个任由天命的办法,将我的画戟放于辕门外一百五十步处,我若一箭射中小枝,就说明上天也不忍生灵涂炭,就请你两家顺应天意,各自歇兵;如果我这一箭射不中小枝,就说明天意允你两家厮杀,你二人可各自回营,安排厮杀,我决不再阻拦。谁要不听我的,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就要和另一方联合讨之,你们看怎么样?”
纪灵心想:你都这样说了,谁还敢有异议?再说戟放在一百五十步之外,你能有多大臂力,能一箭射中小枝?当下便一口应允。
刘备却暗暗叫苦不迭,常听人说百步穿杨,哪听过一百五十步射物的?一百五十步外,连戟上小枝也看不清楚,就更不用说射了。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好暗暗祝愿吕布一箭射中。
士兵将戟立在辕门外一百五十步处。吕布挽起袍袖,接过宝弓,搭上箭,扯满弓,对准小戟,一箭射去。
我急忙分出元神,对准小枝一推那箭,只听“当”地一声,正中小枝。
帐上帐下诸将校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纪灵默然半晌无言。
刘备暗自庆幸不已。
吕布也呆愣住了。
后来有位好事者写了首诗,单赞吕布辕门射戟。其实世人哪里知道,若不是我暗中帮助,吕布哪有此本领?后人罗贯中在写小说《三国志通俗演义》时就借用了这首诗。诗中赞道:
温候神射世间稀,
曾向辕门独解危。
落日果然欺后羿,
号辕直欲胜由基。
虎筋弦响弓开处,
雕羽翎飞箭到时。
豹子尾摇穿画戟,
雄兵十万脱征衣。
诗中的后羿、养由基就是古时着名的神箭手。后羿曾射落过九个太阳,养由基更是成了神箭手的代名词。
吕布掷弓于地,心中暗想:莫非真是上天也不让两家交兵?打个哈哈,执住纪灵、刘备的手说:“这是天意,二位可不能违背。”
当下命人大摆酒宴,纪灵心中不悦,只喝了几杯,便告辞先走了。刘备亦拜谢过吕布告辞回城。
诸葛亮偷着问我:“你怎么知道吕布一定会射中的?”
我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吕布感念我二人献计之功,想留我二人在徐州,我二人婉言相拒。吕布心情恍惚,也不再留。
再见到刘备时,刘备已是满面春风,亲自设宴宴请我二人。席间,刘备说:“二位先生计高识广,刘备得遇二位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诸葛亮说:“还是使君洪福齐天,才免了这一场刀兵之苦。”
刘备说:“如二位先生不弃,刘备恳请二位先生留在小沛,屈尊暂为随军参赞如何?”
随军参赞说来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普通的参谋而已。官职大小不说,几乎没有一点儿权力。
我一愕,没想到费尽周折才把诸葛亮送到刘备身边,刘备竟然毫不领情,只肯给一个有职无权的随军参赞。
我偷眼看那诸葛亮。
诸葛亮不动声色,谈笑自如说:“使君美意我心领了,只是诸葛亮乃山野村夫,散漫惯了,只怕难以受得约束。”
刘备道:“先生不肯留下,刘备不敢勉强,只是不能朝夕聆听二位先生教诲了,不免引以为憾。”
当下我二人告辞,刘备赠与百金,我二人亦推托不受。
诸葛亮说:“先生赌输了。”
我说:“我还没输,先生不信,过三年再看。”
诸葛亮说:“好,咱们三年后见。”
看着诸葛亮远去背影,我只有苦笑。看来刘备还没到成事的时候。
我暗想:刘备不行,我何不再找别人?袁绍现在河北,雄兵二十万,亦足可以灭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