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说到皇上来了,嗯。
----------------------------------------------------------------------------------------------
外面轻重不一,却步伐基本一致的脚步落声在左芜君的耳里,让她心中升起了几分忐忑,另外那个不属于她的情绪在心的另一个角落翻涌,就像一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子,在面对不知如何去面对的未来时还有一丝丝的迷茫,其实左芜君的心里同样也是茫然的,对于下一步会怎样她不是没想过,而是觉得一切的变数都太大,想了倒不如不想。
“长安妹妹,你继续休息,剩下的事情有我。”二皇子对于皇上的到来似乎是算准了的,轻轻在左芜君耳边交代了一句。又转过身对一边的五皇子警告了一句:“你要妄动,我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五皇子不服气的鼓了股腮帮子,没有说话。明显左芜君也没做好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准备,依然闭起了眼睛。
门外传统的三呼万岁结束后,门内的二皇子和五皇子明显已经做好了接驾工作,收拾起了之前的各种负面情绪老实的跪在了床边的地上。
“儿臣参见父皇。”只待皇上的脚迈进殿门两人就匍匐在了地上。
“哼。”皇上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身子都不带偏个方向径直停在了左芜君睡着的榻前,那声音带着三分不满,三分讽刺,反正在左芜君理解里大老板只怕是不高兴了。接着一道黑影遮住了光线,左芜君前一秒钟的所有思维都被清空了,只觉得心中有一个呐喊声,似有什么话想吼出来,却又不知什么地方是出口,她只有死死的抿住嘴唇,免得自己又说出什么自己也不懂的话。
“父皇容禀,月前儿臣听说长安妹妹住的如安宫走水,说是长安妹妹因为被锁在主殿内受了灼伤心急如焚,早前禀了皇后娘娘本说想将长安妹妹挪一挪,毕竟主殿已毁,偏殿又太冷清,就连太医来诊治也不方便,可是皇后娘娘说父皇不曾解了长安妹妹的禁,不能挪动,儿臣没有法子本是想来看看长安妹妹也被皇后娘娘的人挡回去好几次,说是父皇说了长安妹妹思过期间不许人来打扰。今儿,儿臣一大早听太傅说父皇回来了,想必妹妹也可以解禁了,也就顾不得许多……”二皇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一个犯了错慌着解释的孩子,他的语速很快,但是字字清晰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只属于孩子的浓浓的兄妹情。左芜君在心里猜,这套告状的说辞能起多少作用?
是的,在左芜君心里这其实就是一套告状的说辞,名为解释,其实就是红果果的要向皇上告皇后的状,告的方向就是皇后不仁,有失皇后的懿范。左芜君虽然闭着眼睛,她的思维却在此刻越来越清晰,她必须在今日一举博得这个皇上的怜悯与痛惜,甚至必须获得比以往更多的关爱,听着二哥那字字句句生疏的皇后娘娘,那人必定不是盏省油的灯。一直萦绕在她鼻尖的龙涎香味儿似乎更重了些,她甚至能感到一只手在虚空中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那种迟疑是左芜君猜不透的犹豫。
“舅舅……”两个字情不自禁的从她嘴里溢出,虽然模糊却更增添了几分委屈,左芜君能感受到,那只想要从她头顶缩回去的手顿住了,继而一道道泪珠从闭着的眼角流出,小人瘪了瘪嘴巴轻轻的呜咽声传了出来,微微颤动的鼻头轻轻的在抽噎,配着那副被烧伤的情况,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此刻梁敬帝的心中并不是如他脸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儿子的话属不属实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二皇子敢理直气壮拿出来告状的原因,梁敬帝看看周围简陋到有些寒酸的摆设,白色的幔帐,单薄的人手,无一不在说着文华殿的凄凉。看着自己妹妹唯一的骨血变成这样,说不自责那是不可能的,若说再进门前还有着皇后在耳边念叨的各种气,看到本来粉妆玉琢的小人变成了这样也有忍不住的辛酸。
就在这时,左芜君嘴里继续含糊着:“舅舅,筠儿错了,你不要不要筠儿……”小人带着哽咽的话语让梁敬帝的心全软了。那一刻左芜君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说出的话还是那个小女孩的执念在说心声。
“舅舅,怎么会不要筠儿。来人……”梁敬帝看着单薄而依然衰弱的左芜君,语气不由的放软了不少,有些唏嘘起来,向门外刚想吩咐。
“皇上,该是服药的时间了,您也真是的,来看郡主也唤臣妾一同来,真让臣妾好找,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搞得就像臣妾不疼爱小姑的女儿一般,臣妾可但不住那么大的罪名。”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那妖娆中带着三分沙哑的声音,话的极慢,声声都是软语娇嗔端的勾人魂魄。左芜君忍不住眯起眼睛努力的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药竟然要皇后亲自送过来。怎奈眼神儿是在不好用,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只闪闪发亮似是鎏金的器皿,一阵淡淡的药香混在龙涎香里飘到了左芜君的鼻尖,这究竟是什么?
“哦?这是……这不是百草丹?只是前些日子供奉殿那边不是说这丹药已经不再炼制?燃儿怎么会有呢?”梁敬帝接过丹药,眼中泛出了欣喜的光芒,说话的声音明显转的轻快了许多。左芜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喜悦,只是着喜悦是为了那颗百草丹,还是为了皇后为他献药这一举动不得而知了,只是心中另一个愤恨在听见皇后的声音后又冒上了心尖。
“臣妾能做的事情也就是为皇上分忧,若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臣妾哪儿还有颜面统领六宫呢?”皇后娇笑着将梁敬帝的提问避开来。
“儿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就在这时跪了半晌的二皇子突然出声说到。
“哟,这不是二皇子么?怎么还在地上跪着,还不赶紧起来,要是伤了膝盖安国公可是饶不了我呢。”皇后哧哧的笑着一面对二皇子说到,眼睛却瞟向了梁敬帝。
“起来吧。”梁敬帝不在意般的随意说了句,眼中看向儿子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思,只片刻又转过头对皇后说:“燃儿说的是什么话?衡儿是皇子,安国公是外戚,怎么能混为一谈?”
梁敬帝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的拧了一下,心中只默默的念了一句,这个皇后终究是仓促了。终究没有一句重话。
“谢娘娘。父皇,儿臣可否说一句。”五皇子跟着二皇子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二皇子,二皇子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说到
“你说。”梁敬帝的声音平板中带着几分威严。
“依儿臣所见,这百草丹还是给张供奉验一下,父皇龙体至关重要,这丹药一物还是验一验才妥。”二皇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也好。”梁敬帝思付了片刻今天倒是第一次应了二皇子的话。令身边随侍的太监收了丹药。
“那儿臣先退下了,一会太傅还有课,只是长安妹妹……”二皇子很懂得这样的进退,如果这时他继续纠缠只怕讨不了什么好处,反而留下几分余地,即提醒了刚被撂下的长安又免去了讨不了好的尴尬。
“长安的事情朕自由安排。”梁敬帝挥了挥手,似乎对于这个儿子颇有些心烦的感觉。
“传朕口谕,长安郡主已知其过,即日挪回凝华殿,着太医好生诊治。若是长安郡主身上留下一个疤,他们也就到头了。”梁敬帝这话说的简单且轻松,让一旁听着的左芜君觉得也简单且轻松,得了口谕的太医院众人顿时压力倍增。
站在一旁的皇后嘴角微微勾出个莫名的笑。
“筠儿,好好休息,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说,舅舅一定让太医把你医好,筠儿还是咱大梁最漂亮的郡主。舅舅还有事,完了再来看你。”梁敬帝柔声对睡在床上小人说。
“嗯,舅舅……筠儿想你。”左芜君憋了半响可算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还把本来想说的筠儿会想你,说错了,如果她可以,她真的很想拍死自己。
“筠儿乖。”梁敬帝低声笑了起来,似乎左芜君的那句话熨帖了梁敬帝心中的不快,那种中年男人特有的醇厚的笑声,让左芜君发现可能这皇上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皇上走了,如同他来时一样的浩大。
左芜君也盼来了野百合的春天,离开了这冷寂的宫殿,还有天天靠送饭过活的日子。
---------------------------------------------------------------
虽然晚了点,呃,算昨天的更。嗯........我去看深夜食堂了,大家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