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郊的农场里,两个姑娘玩面粉玩奶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帝都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发生了一件帝都人民足以娱乐大半年的事情。
“亚尔佛列德”正乘着马车慢慢往庄园走,一个穿着法师袍的高挑少女突然冲出来挡在他的马车前。
“亚尔,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就因为老师给你施压,你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吗?那你的承诺算什么,我们的感情算什么?”
有八卦!
街上的人速度跑来强力围观,住在法师塔附近的人一眼就认出这个少女就是一年前流言里的女主角,普奇霍拉的高足——达芙妮·李小姐。
“亚尔佛列德”走下马车,看着少女的表情忧伤又内敛,声音粗哑而绝望,“达达,你,你不要这样。我已经答应普奇霍拉阁下,以后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了。要知道,他在你身上寄托了多深的希望,他说过你是最有希望成为帝国第一法师的人,而我会让你分心,让你对魔法的信仰动摇。达达,我不想毁了你的前途,我……”
“达芙妮”咬着嘴唇无声流泪,“亚尔,就为了这个,为了这些吗?老师的期望,难道我就是为了他的期望活着吗?就因为他是我的老师,他就可以操纵我的爱情,操纵我的人生吗?”
“亚尔佛列德”手足无措地把哭泣的少女揽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别这样,达达别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让你在我和恩师之中遭受磨难。可是我是那么爱你,我一点也不想放手,怎么办?”
“达芙妮”一把推开恋人,“我要去跟老师说清楚,我要跟你在一起,什么期望,什么前途我都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亚尔你等我。”说罢,给自己施了一个疾风咒,飞奔离开。
“亚尔佛列德”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轻轻一叹,回身进了马车,没有人看到他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
马车里,伦恩呲牙咧嘴地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亚尔,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了,居然还写出这么肉麻恶心的剧本,真是侮辱我的智商啊。
但是,你会成功的,不是吗?
“达芙妮”回到法师塔,看着迎上来的热尔热娜,微笑着送过去一个眼色。
热尔热娜递过一杯热腾腾的泡泡奶,“老主人在阁楼上看您写的论文,这是他要的泡泡奶。小主人,麻烦您顺手带上去好吗,我想老主人现在不需要我的打扰。”
“是的,亲爱的热娜,我想你会塞着耳朵记录下一切,对吗?”
“是的,如您所愿,我的小主人。”
“达芙妮”对着镜子扯开一个欢快的笑容,提着裙子奔上阁楼,身后传来热尔热娜尖锐的声音,无非是她的淑女论。
普奇霍拉看着心爱的弟子蹦蹦跳跳跑上来,忍不住开怀大笑,“嗯,我的女孩,虽然我也很头痛有这么一个吹毛求疵又啰嗦唠叨的妖精管家,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对你的要求还是很必要的,是吗?”
“是的,但是您不觉得穿着长裙迈着小碎步走路很折磨人吗?最过分的是,她还不许我对自己用漂浮咒,说是那会让我慢慢对贵族仕女的礼仪生疏。哦,真是太让人伤脑筋了。”
“但是,不可否认,她的手艺非常值得我们肯定,不是吗?”普奇霍拉窃笑着喝下半杯泡泡奶,然后指着达芙妮的那篇论文,“宝贝儿,你看,这点关于空间裂隙的猜想以及论证,你分析的很透彻很符合逻辑,而且你说可以借助魔法阵来验证这一猜想,我想……咳咳……”普奇霍拉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浑身的魔力在迅速的衰退崩溃,甚至在带走他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达芙妮”冷笑着拿出魔杖,眼泪汨汨而下,看上去悲伤又无助,可是她嘴里说的话却和表情完全不符,“尊敬的普奇霍拉阁下,达纳斯之吻的味道怎么样?我想您现在一定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吧。哦,是的,作为一个尊敬老人的年轻人,我很乐意告诉您我的身份,我是亚尔佛列德·凯迪恩·邱曼·昆纳斯昂立·霍奇森,霍奇森家族未来的族长。”
普奇霍拉倒在地上,忍着身体的痛苦,平静地问,“我可以问问,我的达芙妮发生了什么吗?”
亚尔佛列德哭的更加起劲,声音却温柔轻快,“别担心,她正在梅薇思小姐的庄园里为她庆生,当然,庄园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我认为梅薇思会照顾好她的,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知道您死去之后会很想念她,作为一个体贴的绅士,我会尽快把她送去陪您的。我想你们可以继续在死神座下继续研究你们所心爱的魔法。”
普奇霍拉想起达芙妮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海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作为宫廷首席魔法师,他这一百多年来躲过无数次暗杀,那么多精于暗杀的老手都死在他的手上,而他却在亚尔佛列德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多么可笑!
他不怕死,可是他的达芙妮该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她那么执着的想要活着,却因为他的疏忽和不智,将她推到如此危险绝望的境地。
“不能,放过达芙妮吗,她有那么好的潜质,她甚至可以为你的家族……咳咳,为你的家族服务。我想,单身的你,不介意拥有一个未来宫廷首席法师的妻子,是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嗯,看来那个小女孩也没告诉您她过去的经历,不是吗?她在八岁时曾被肉行卖给格林郡的司美拉子爵做娈宠,而我的家族绝对不会接受这样一个污浊的女人,您明白了么?”
原来,这就是达芙妮小小年纪心境却如此沧桑的原因吗?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啊,嘴上说着不要去窥探学生的隐私,其实还是关心不够吧。
如果,他早知道,如果……
“而且,您的死亡,需要一个凶手,不是吗?而达芙妮与我相恋却遭您极力反对,她疯狂之下做出弑师的事情,您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呢?所以,阁下,请不要心急,她很快会去陪您的,审判庭一定会公正判决的,不是吗?”
看着普奇霍拉绝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亚尔佛列德这才舒了一口气,却没有发现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普奇霍拉右手上那个造型古朴的镯子闪过一抹隐秘的光华。
亚尔佛列德对着藏在楼梯间的热尔热娜点点头,然后在她尖锐的叫声中,跑出了法师塔。
驻扎在法师塔附近的侍卫们都看到“达芙妮”冲出法师塔,然后用闪烁移形咒消失了,也都看到了热尔热娜追出来,嘴里还喊着:“小主人,您怎么可以杀死老主人!”
达芙妮·李,弑师后逃跑,帝都的所有侍卫整装待发,开始大肆搜查,追捕她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