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动机
——作者再见听雨楼
1
前一个案子就像夜幕的最后一道残阳，还没能给人们留下什么深刻的影响就这么结束了。而秦海舟却像是掉进了雾里面，有看不清，说不明的感觉，是什么呢？他静在下沉思……
是林恩如死时的那句“不知道”和那一丝诡异的笑容，很明显是有所指，还是她故意留下的一丝悬念？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眼看又一个冬天来临，天气开始变的寒冷。送货司机陈师傅接到一个活，要把一批货送到某市的一个市场，他本不想接，但是对方出的价挺高。他想着要不跑一趟？自己的车是10吨的，这次的货只有8吨，或许还能帮别人再带一些，那就又可以多挣一些，而且通常10吨的车载个12~13吨货应该没什么问题，超的不多，再说那条路上没什么收费站，只要自己早点出车，注意点慢点开，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可以多挣两钱，自己手头也宽裕些？这么想着，就把活给接了下来。
为什么这趟活会轮到陈师傅呢？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是没人愿意做这趟活，因为原来的盘山公路不好走而且很多人都说那条路不干净，事故出的太多，路上冤鬼也会特别多，虽然说现代人大都是无神论者，但是一个地方同样的事情出的多了，加上爱信鬼神的人一搅和，没鬼也变有鬼，没事也会变有事了。眼下新修的路还没有完工，但是这趟货要的有点急，如果不走那条路绕路走过的话，耽误时间卖家会违约要付违约费，路上的费用比原来要加一倍，买家卖家都不愿承担这笔费用，那送货司机也不愿做白工，于是也就没人愿意做了。二是介绍的人是陈师傅的老主顾，关系处的不错。三是陈师傅开了十年的车，是个老驾驶员，为人又忠厚老实，比较让人放心。
其实除去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最主要的是因为去某市的那条路修筑的不好，在司机的圈子里都知道，那一路上没个路灯，离开市区不到一小时的山腰处还有个反夹角特小的弯，路窄还没护栏，看不到对面车还不说，路况还差。如果天气变冷路被冻的硬邦邦的，出事的司机就特别多，小则受伤致残，大则丧命，于是大伙都叫那段路是“阴阳路”能好好过去的那就是还阳了，过不了的那就走上了阴间路了。因为事故频发，这让政府也很头痛，于是派出专业人员经过勘察设计啊等等，最终决定由政府出资重新修筑新公路，眼看过了这个冬天就要竣工了，所以很多司机想着明年春天可以开拓新的送货市场了，因此眼下也是司机们不愿出车去冒险的原因。
不过陈师傅还真有两下子，没在那失过手。对方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高价让他出车。陈师傅也知道对方的意图，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他没在那里出过事是有原因的，因为天冷的时候他从不去某市。一是路给冻的硬了，车开起来就特费劲，要多留几个神，车速也不能快。原因大家应该也都清楚，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力小了，抓地能力就差了，阻为自然也小了，所以开起来费神。其二是如果气温下降的快，地上一结冰，那种路况十个司机有八个司机会出事，尤其在拐弯那里，被甩出路面的可能十分大。
不过这次出车陈师傅想，天还没冷到那个程度，一是路上肯定不会结冰，二是对方给的价格让他心动的很。再则早上装货开到那个拐弯处再怎么慢也不过下午，太阳应该还在当头，大白天的鬼怪也不会出没，地上更不会结冰了，再加上自己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尽管陈师傅想的挺好，谁知天算不如人算，因为对方有事，货到晚饭后才装好，那么就是说陈师傅晚饭后弄弄单子，对方再交待交待，那得到九十点出车，因为是晚上开车肯定更慢，那么开到拐弯处得半夜了！当然想再带些别的货是不可能了。再则不说那些鬼鬼怪怪的，半夜是气温最低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万一有点什么……陈师傅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不做这趟生意吧，怕得罪了老主顾，做吧又怕这大半夜的会出点什么事，那个地方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山凹，如何是好呢？
正在陈师傅犹豫是否能推到明天早上再出车时，对方又硬塞给他一个大大的红包说收货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了，希望陈师傅能帮一下忙。这下陈师傅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出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上，一辆蓝色的小卡车车头灯开着顶亮，慢慢悠悠地朝前开来，这当然就是陈师傅了。
这一路果然不出他所料，死静死静的，就只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本来好好的收音机，不知为什么一出市就没声了，光听到“嗞嗞”的噪音，听得让人浑身发毛。陈师傅这时真想像其他人一样能一边开车一边吼两嗓子，但是他天生没那音乐细胞，吼出来的那调，估计吼出来也跟鬼哭狼嚎差不多，只怕没把鬼招来，到把自己给吓着了。再说这一路开来他心事重重，脑袋里的那根弦绷的紧紧的，不光车开的慢，连时间也觉得过的特别慢，对他来说真是一种折磨，两只眼睛盯着前面的路盯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心里那个烦燥，只怪自己太贪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了这么个活，当时怎么不没多想想，多考虑考虑周全呢？真是被鬼迷了似的。人啊就是一奇怪的东西，本来好好的没事，脑袋里一想到什么烦心的事，整个人也就开始不对劲了，横七坚八的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再加上这一路黑咕隆咚就车头灯照的那一段地方里亮的，感觉就像真的走在阴间的路上。越是这么想，陈师傅心里越是悔恨和害怕，心里早把自己骂了N多遍。可是活还是要继续做，车还是要照样开啊！希望自己能一路顺顺利利地吧，早些到达某市交了货，而且还好自己没再带别的货，车子轻，开起来也定心，否则在大黑夜的出什么事，那可真是要死在贪字上了。他暗暗发誓直到新路修好前打死也不再出车去某市了！陈师傅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些。
其实各行业都会有一些小的迷信和禁忌，譬如商场里的会在刚开张的时候在计算机上贴一个一块钱的硬币，叫“压宝”喻示着每天的生意都会好都会顺顺利利，而且商场当天开门第一笔生意绝对不能是退货，要不那一天都不会有生意。生意人的家里、店里会摆财神啊等等，当然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只有那些在做的人才知道。但这会给人带来心里安慰是一定的，也或许会让事情变的顺利或从逆境中好转，不过这真的是那些迷信和禁忌所产生的效果还是人为结果呢？没有人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又或者只是给不安人们的心里增添信心和勇气的一种方法。所以司机们也都会在自己的车内挂上一些饰品用来辟邪、去灾、保佑平安或者发财等等，陈师傅车里挂的是他早些年去一座出名的寺庙里求来的木制佛像，而且为了今天的出门，他特意又去求了一张保平安的符贴身放置，再加上他是老司机了嘛，一路过来还算顺利。陈师傅看了一眼挂在反光镜上的佛像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眼看就到下半夜了，也就是要到“阴阳路”了，陈师傅的心又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心也跟着“碰碰碰”地快速跳动起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陈师傅嘴里咕叨着。
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越是怕事还越是来事，就在离那个拐弯处50米不到的地方，突然一个白影从陈师傅眼前窜过，陈师傅没来得急踩刹车，更没打方向盘！等他回过神来，车已开了过去，也不知道那个白影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把陈师傅吓出一身冷汗来。也得亏陈师傅什么都没做，如果换做平常肯定要踩刹车和打方向盘，怕撞上什么东西嘛，如果一踩刹车一打方向盘，那陈师傅今晚可就算走上阴间路了。你想啊，这是山路，不管你向哪个方向避让，不是撞上山体就是掉下山凹，那还不算走上阴间路了！
就在陈师傅惊魂未定的时候，车已来到拐弯处。当时他的脑子里除了在想那个白影是什么之外，还暗自庆幸自己幸亏什么都没做否则可要出大事时。这时眼睛却瞄到车头灯照的拐弯的地上泛出一些透明晶亮的白光，这近在咫尺的地方刹车早已来不急了。陈师傅心里一声叹息，看来今天自己真的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尽管陈师傅还是做了最后的补救，狠命地踩着刹车，使劲地打着方向盘，可是因为刚才被那白影吓的不轻，没来得及回过神，所以车速没减慢，车子轧着那白光就横着甩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就直往下跌。
车上的陈师傅没来得及想其他的事就感觉车子在山凹里翻了几下就停了下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撞了哪里，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脑门流了下来。肯定是出血了！陈师傅想。此时他的身体卡在车子里动也动不了，大腿锥心的痛过后就完全失去了知觉，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想着今晚算是完了，这地方鬼影也没有一个，看来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一边想着一边费力地用手摸索着寻着自己的手机，希望能打个什么110或者120又或者给自己的老婆打个电话，把自己要交待的事说一下。
可是怎么也摸不到自己的手机掉哪去了，他身体又动不了，现在他的下半身正卡在车里，也不知道卡的怎么样，是怎么卡住的，只怕自己一乱动不是流血而死就是失去半截腿，那还是一个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东西也感觉离他越来越远。也不知道是他求生心切还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他似乎听到那山道上传来了救护车的声响，眼前出现了警车那红色的警灯，他想呼救，但最后还是挣扎着闭上了双眼。
“之后我醒来就这样了。”陈师傅一脸委屈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秦海舟说。
秦海舟皱着眉头，听着陈师傅述说了事情的经过。“你看清楚那白影是什么了吗？”秦海舟问。
“没！我到现在还没想出来那会是什么？怎么一闪就没了，会不会？我会不会是碰到了……”陈师傅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成一团，话也不敢再往下说。似乎一说出来，那个东西就会立马跳到他面前一样，他恐惧地打了一个寒颤，结果马上呲了一下牙，扯到伤口了。
“你说是鬼吗？”秦海舟一本正经地说。
“啊！不是吗？那，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陈师傅紧张地四下望了望了，生怕有什么东西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似的闭住了嘴巴。
“我想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陈智泉的人吗？”
“陈智泉？不知道哎！没听过啊！”陈师傅茫然地摇着头，不明白秦海舟想问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噢，他啊，他被你的车轧死了！”秦海舟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可是陈师傅却躺不住了，激动地一下子就要从床上蹦出来，完全忘了自己的伤痛，坐在一旁的老婆赶紧摁住，他却挥着缠着纱布的手说：“什么？你说什么？被我的车轧死了？你，你，你没有搞错吧，我的车……我哎……！”陈师傅说着突然停下来，秦海舟和他老婆不解地看着他，他惊恐地盯着秦海舟问道：“难道，难道那个白影是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啊！那个白影只有，只有这么大……”陈师傅用手比划着：“这么大，不对这么大……”陈师傅先是比划成拳头那么大，又比划成小皮球那么大，最后比划成脑袋那么大，“就这么大，对就这么大，这么大能是个人吗？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我保证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白影，或者……是什么呢？我也形容不上来，反正不会是一个人，因为根本没有身体，没有手也没有脚，我虽然没看清楚，但我肯定那不是一个人！”
“陈师傅，你别着急，慢慢听我说，你这样会让自己二次受伤的，尤其是你的腿，虽然没被截肢，但是骨折需要好好的休养，你这么激动再造成二次受伤可没有人会为你负责。”秦海舟很严肃地告诉他。陈师傅一听，只得乖乖地躺好，尽管他痛的脸色发白强皱着眉，但是他还是认真地听秦海舟说。这时浑身的伤痛早就不在他考虑之内了，他满脑子想的是，明明是他出了车祸差点送了命，现在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居然告诉他，他的车轧死了人！天下哪有这种的事？这根本就不可能嘛！出车祸的车轧死人，这让人听了都要笑掉大牙了！他到要听听这个小子说些什么，怎么解释他的胡言乱语！还有他是谁？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是警察来解决这件事吗？难道是保险公司的？陈师傅一脑袋问号，今天如果这小子不给个可信的答复他就跟他没完！
事情是这样的，秦海舟说道：当时陈师傅出车祸时，有一个人正趴在山凹里，而且当时就在陈师傅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并看到了警车的警灯，那根本就不是的幻觉，而是真的来了救护车和警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