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子,你给我听着。进不了前五,老子罚你去翠云楼当三年龟奴!”
“三年龟奴……三年龟奴……”阵阵回音在杨子岛上回荡,久久不散。广场之上的人陷入呆滞之中。即便不知翠云楼是什么地方,但听得“龟奴”二字,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暴发出一阵阵轰笑之声。
“那沈小子是谁?”不少人纷纷打听。
“五百三十一名测试者,只有一人姓沈……”
“是他!那这龟奴他是当定了!”有人嬉笑道。
大多数人只当这是一个笑话,但有小部分人,却一脸凝重。这些人,无一不是修为较高之辈,杨朱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久久回荡于君山之中,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别俱一格的惩罚措施,沈离脚下一个踉跄。稳了稳身形,凝望着君山之颠,他的嘴角弯出一丝微笑。
“前五么!”沈离摸了摸胸口的七根银针,脸上闪过决然之色,身躯一振,往前方踏出。
一脚踏出,台阶之上便有一股莫大的压力轰然传来,激起气血一阵翻腾。
“损,下损而上益——”沈离手指虚划,再度朝着胸前一拍。随着这一拍,他的身躯剧震,脸孔一阵扭曲,全身毛孔扩张,沁出丝丝血迹。
与此同时,一股新生的能量出现于血脉之内,推动着气血的快速运行。
借着这股新生的能量,沈离深吸一口气,顶着石阶的压力,猛地提步向前冲去。随着其前行,体内血脉运转越来越快,隐隐传出轰然之声。
“第七重门,四十八阶……五十阶……七十阶……七十五阶……”
沈离额头上汗水直冒,外界的威压越来越强,胸口处原本似欲透体而出的七根银针,此时竟有了往回缩的迹向。
“前五重门,是我压制着银针,使其保持着封印。至第六重门开始,银针却已不受我控制,反而在这股威压的辅助下,正在加强封印……这种情况很不妙!”
沈离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果银针被全数压回体内,那将与浩然之心再度失去联系。他的修为也将渐渐跌落。到时,只怕身体无法承受这股威压,被辗成肉泥也有可能。
前方,那白雾环绕之处,一扇高大的牌坊若隐若现。
“八十阶……八十五阶……九十阶……”
眼看距离牌坊越来越近,沈离松了一口气。在那处,他将能得到短暂的休整。
正在这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脚步一顿,突然疾退。
“有血腥味!”
“轰!”几乎在同时,一道宛若实质的气刃突兀地出现,狠狠砸在台阶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气浪四溅,刮得皮肤生痛。接着听到一阵玻璃砸在地面般的破裂之声。
气刃与台阶的相撞,不知用何种材料铺成的台阶毫发无损。
沈离头皮一阵发麻,刚刚若不是有所警觉,退得及时,那一道气刃的目标,恰恰是他的落脚之点,若被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难怪那第五院的王姓老者说九重门有危险,原来这危险并不只是来源于九重门,还有这些应试者!”沈离目光扫过前方台阶,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血斑。这些血斑似乎被擦拭过,并不明显。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异常。那先前发出气刃之人,并没有现身。
但沈离知道,那人就躲藏在牌坊的柱子后面。
“才一百名开外,就有着这样的竞争,却不知前三十名,又会是怎样的一翻情景!”沈离缓步朝前走去。对方立于牌坊之下,以逸待劳,他却处于台阶之上,仍要顶受着莫名的压力,但他却毫无所惧。
五百三十一名应试者,入风士之阶的不过三十余人。
这躲藏的袭击者,仍是洗心境,先前造成的浩大声望,显然是借助那自上而下的威压。
“我若是你,便应握紧拳头默念三声退出。”一个声音自牌坊柱子后传出,接着一条人影出现,却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人。
那人沈离并不认识,但望着他,沈离心中泛起杀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不是你。”沈离冷哼一声,脚步重重一顿,身子前倾,猛地向前冲去,一步五阶,气势一往无前。
那人微微一怔,嘴角露出一丝晒笑,看似漫不经心,身体却微微弓起,并掌如刀,伸手朝前一划,浩然之气透掌而出,化成一道能量之刃。
若是在别处,这道能量之刃并不出奇。但在此处,却被那台阶之上的威压无限放大,形成一道强劲的气刃朝落于第九十五阶的沈离切去。
眼前气刃来袭,沈离身影突然一晃,疾步后退二阶,却又横移三尺,再度前进五阶。其步法,却是他先前所施展的风骚“临”字步法。
“滚下去——”沈离突然的临近让那人心中一惊,但他反应也不慢,又是一拳轰出。
几乎是他这一拳刚刚轰出之时,沈离脚尖一点又是后退两阶,恰好避过他的这一拳。接着身形一闪,掠上第九十九阶,一指按出。
那按出的指头之上,有着光芒闪耀,一个细细的损字若隐若现,轻飘飘地按在那人肩头之上。
一阵骨头碎裂之声,对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跌,其右手软软垂下,肉眼可见的红肿自肩头处向手臂蔓延,疼得他满地打滚。
沈离此时却无瑕顾及他,他神识本已受伤,刚才强自运用“临”字步,更是伤上加伤。
“肓润——”深吸一口气,运转肓润诀,浩然之心徒然一动,一股精纯的能量由第十窍喷出,于体内结成一个玄奥的符文,阵阵清凉的气息由大地传来,由足底涌入体内,让他精神一震。
胸口回缩的七根银针徒然一颤,又自拨出少许。
“第十窍,出现得突然,我一直不能明白它的作用。或许,此次突破洗心大圆满的契机,便是第十窍!这九重门的测试,与传闻似有不符,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而先前的那股突然而来的威压,竟似针对我而来。杨朱公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先前的话,莫非这变故,与我有关?或者与杨朱公有关?”
“看来杨朱公在三昧书院,并不受欢迎!”沈离眉头微皱,目光扫过正满地打滚的袭击者。缓缓走上向去,看到对方惊恐求饶的目光,略作犹豫,双手揪着他的衣襟,用力一甩。
那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线,朝台阶下落去。但还没落地,虚空之中一阵波纹晃动,那人身影突兀地消失,显然是退出了测试。
“这五百三十一人,可是有三十余人风士,且其中又有五名高阶风士。杨朱公,你可真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