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海邪说这句话的时候,忆凝的眼皮跳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天,尽管早有觉悟,可真的要去面对的时候,忆凝还是难以接受。
“这事……”忆凝本想说她与可汗的夫妻之事轮不到令狐海邪指手画脚,可令狐海邪并没有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
端起盛满飘香奶酒的银杯,令狐海邪环顾众人,然后朗声笑道,“今夜是天女与可汗大喜之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是否该敬可汗、天女一杯?”
说着,令狐海邪率先仰头将一杯满酒喝了下去。
群臣见令狐海邪起了头,便开始纷纷效仿,举起酒杯,向忆凝庆贺。
情势瞬间由利于忆凝的一边迅速的倒向了令狐海邪。
这就是惹怒他的下场吗?
直到此时忆凝才真正感觉到了令狐海邪的可怕。
这个男人是黑暗的,是冷血的,谁要是惹了他,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而如今,忆凝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她依然感觉到了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忆凝的痛苦看在了令狐海邪的眼里,也没有逃过两位小王子的眼睛。
挑起眉,其中的一人给唔克洛使了个眼色。
唔克洛心领神会的马上开口,“这天女……”
可惜这一次,就连唔克洛也失算了,雄鹰一旦抓住了猎物,不将她撕碎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端着酒杯,令狐海邪一脸阴晦的边说边走近唔克洛,“大萨满的意思,我知道!你定是想说,这天女身带灵气,与天山雪莲一般的有奇效,定能助可汗身强体壮,对不?”
一只如鹰爪般尖利的大手扣在了唔克洛的肩头,唔克洛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是被令狐海邪盯上了,但他不怕,他早该是已死之人,是生是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他只为了报恩而来。
“我……”唔克洛不甘心的还想开口。
令狐海邪知道唔克洛没那么好对付,于是他手里一个使劲,轻易的就用单手将唔克洛的锁骨给捏碎了。
啊!唔克洛一声暗叫,年逾古稀的老人,骨头本就易伤,况且令狐海邪是向着要他的命下的力,会不痛才怪了。
“天很热!对不对!看大萨满一头的汗!定是这地方不够凉爽!来人啊!送大萨满出去,……凉快!凉快!”
令狐海邪轻蔑的用手擦拭过唔克洛的额头,而后一挥手招呼上几个侍卫,不等诺曷钵发话,便将人将唔克洛架了出去。
唯一的救星没了,看你怎么办!
得意的令狐海邪用余光轻佻的询问着忆凝。
算你狠!骑虎难下的忆凝,怨恨的回瞪着令狐海邪。
收回眼神,令狐海邪看向诺曷钵,就方才他就发现,诺曷钵的神色不对,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
不过这不是诺曷钵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此番他帮他完成了,诺曷钵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玩兴真浓的令狐海邪并没有将诺曷钵的暗示当做一回事,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忆凝自找的,谁让她要处处与自己作对,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她是不会学乖的。
“来人啊!”令狐海邪再一次的大声吩咐道,“送可汗和天女回房!”
“不!”
这一次开口反对的不是忆凝,不是诺曷钵,而是一直被阿豺压坐在位子上的吐延。他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想要留在宫中的小心愿,竟然会这样害了忆凝。
可惜,吐延的话并没有被外人听到,因为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一只小手捂在了他的嘴上。吐延气愤的甩开阿豺的手,打算冲上去解救忆凝,没成想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他没有预兆的晕倒了过去。
吐延身体一软,阿豺急忙用小小的胳膊抱住了他,“哎呀!你快醒醒,怎么能睡在这里!”
急切的推了推吐延,阿豺又无奈的叹息了一句,“他喝醉了!”
“来人啊!”阿豺学着令狐海邪的口气,有模有样的命令着,“把吐延王子送回宫去!”
“顺便!”阿豺吐了吐小舌头,“我也该走了!”
说完,阿豺在宫女的帮助下,带着吐延急速逃离了是否之地。
王子走了,被留下来的忆凝,在令狐海邪的起哄下,已没有了退路,只能接受今夜要与诺曷钵圆房的事实。
“请容我准备一下!”
幽幽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忆凝落寞的向外走着。
“哎!怎么会如此!”
发出这般感叹的不是别人,正是诺曷钵。他是很想与忆凝圆房,可他现在……哎!这令狐将军,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要这个时候说道此事。这个怎么办哦!
苦恼不已的诺曷钵同样是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得应势而行的吩咐宫女去准备新房。
“今夜就到此吧!你们可以走了!”
没了心情的诺曷钵随意的就将群臣打发走了。
临了,诺曷钵还不忘,命人暗地里将令狐海邪留了下来。
宫中的侍女训练十分的有素,加上诺曷钵时不常的就会有这样的活动,所以侍女们也就习惯了,准备起新房来是驾轻就熟,不到半刻钟便已预备好所有。
新房准备停当,侍女便簇拥着将忆凝请了进去。
这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也是一个万分凄凉的夜晚,按照谷国的婚俗,出嫁的新娘应该穿五彩嫁衣,戴华丽的银饰。可是忆凝却依旧穿着素白的衣裙,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手里银镯陪伴她多年,从父母在世到孤单一人,白莲始终清淡,未成改变。
更深露重,时间在渐渐流逝,忆凝的心开始变得麻木,她不知道诺曷钵进来的时候,自己该用怎样的生情去面对他。
“恪尊,可汗说夜晚寒意深重让你喝了这杯奶茶解解酒。”等了好一会,诺曷钵没来,倒是来了个穿着粉衣的宫女,说是奉了诺曷钵的命令给忆凝送奶茶来的。
“恩!”看到进来的不是诺曷钵,忆凝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夜为对付令狐海邪,她确实喝不少,现在她也真是有点口渴了,端起宫女托盘中的奶茶,忆凝小口的饮了起来。
草原的奶茶就是甜美,不过几口就让忆凝有了甜得发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