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水中站了许久,又吹了一夜的海风,回到大帐之中,忆凝浑身不适,头晕脑胀的,想吐的厉害。
“恪尊,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忆凝惨白的脸色把莲儿吓得不轻。
“不知是不是今夜海风吹多了,有些受凉,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在莲儿的掺扶下忆凝有些艰难的走到了床边,重重的躺了下去。
小心的帮忆凝盖好被褥,莲儿收拾好忆凝的衣服正打算出去,却又被忆凝给叫住了。
“莲儿,我感觉很不舒服,你去军医那给我拿些药吧!”
“这样怎么行!”
莲儿不太高兴的回答道,“还是让军医过来给恪尊瞧瞧吧!”
“不用了!”忆凝闭着眼,无力的摆了摆手,“这么晚了,别惊动了其他人,你替我走一趟便是了!”
这么晚还要传军医入帐,恐怕会惊动许多人,忆凝担心她这般闹腾,又不知要给大家添多少麻烦。再加上她身子柔弱,自小就小病不断的,受凉也不是第一次,这点小事吃点药忍忍便能过去了,也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看着忆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莲儿心里很是不安。
“嗯!没事的!你去吧!”
打发了莲儿下去,忆凝终于得了个清静,可以好好的睡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忆凝忽然觉得身子猛一阵发冷,她痛苦的张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如同是从海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一身的冷汗。也就在此时,莲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忆凝醒了,她急忙走了过去。
“恪尊,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
放下药碗,莲儿扶着忆凝半坐在了床上。
“嗯!好像发了一身汗,似乎是好了许多!”
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子,忆凝确实觉得身子轻松了一些。
“恪尊出了不少汗,要不还是让军医过来看看吧!”
看着忆凝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莲儿总觉得不太对劲,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出汗是这般的如同发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的!莲儿你去取件干净的衣服来替我换上,一会吃了药,我早些休息,明天就没事了!”
想着明日一早还要送伯义离去,忆凝的心里就更为的焦急,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拖着这样的病容去见将军,还好受凉只是小事,吃点药,很快就没事了。
“哦!”
见忆凝还是不肯叫军医过来,莲儿也没有了法子,只能由着忆凝去了。
换好了衣服,忆凝吩咐莲儿道,“今夜的事情,就你一人知道便是了,不要传出去,省的多事的人会瞎猜。”
“嗯!莲儿知道!”
莲儿乖巧的点点头。
随后,忆凝继续说道,“中原大军明日几时离去,你可知道?”
莲儿答,“回恪尊的话,是卯时!”
“那你寅时来唤我起床,千万不可以忘记了!”害怕自己会睡过头,所以忆凝又吩咐莲儿要提早过来叫她。
“嗯!莲儿不睡,莲儿就这里守着恪尊!”
再次端过药碗,莲儿服侍着忆凝把药都喝了之后,这才帮着忆凝躺下。
许是太累,也可能是吃了药身子轻松了,所以忆凝一躺下便进入了梦乡。
忆凝这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寅时的时候,莲儿觉得憋得厉害,便出账准备去茅房。
一路小跑到了茅房,此时起夜的人很多,又都是男子,莲儿一人站在后面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便又转身往忆凝的军帐走回去。
走到半截,莲儿远远便瞧见有个高大的身影走入了忆凝的军帐,这么早会是谁呢?怀着满心的疑惑,莲儿一路小跑跟着也走了进去。
撩开军帐的帘子,莲儿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忆凝床边沉默的令狐海邪。
发现有人,令狐海邪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丝毫想要避讳的意思。
“将军……”
莲儿迟疑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进去的好。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令狐海邪一招手,示意莲儿把帘子放下,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
莲儿放下帐帘,小心翼翼的往令狐海邪身边走去,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将军,莲儿总是有着莫名的惧怕。
“我问你,这药碗是谁的!”
招呼过莲儿,令狐海邪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床边的药碗是谁用过的。
“这……”
这个问题一下子可把莲儿给难住了,方才恪尊说过,她生病的事不可以让外人知道,偏就被令狐海邪发现,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恪尊哪里不适?”
仔细的看了看忆凝的小脸,令狐海邪发现她的脸很是红润,并不像是生病了,可若是她没有生病,这无端端的为何要放个药碗在身边呢?
“没……没有!”
莲儿紧张的话都说不清了。
“那这药碗哪里来的?”
令狐海邪紧追不放。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还是因为身子憋的厉害,莲儿如同筛糠一般的颤抖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却不料被自己的吐沫星子给呛到,咳的那叫一个剧烈。
“咳咳……咳咳……”
“是你病了?”
令狐海邪尝试着询问。
“嗯……嗯……咳咳……”
见令狐海邪误会了,莲儿一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索性糊弄糊弄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过了。
“原是如此,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在帐中伺候了,若是传染给了恪尊可怎么办!”
令狐海邪严词厉声的指责道。
这个将军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知道人病了,还这么凶,果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被骂的很无辜的莲儿不敢开口辩解,只得委委屈屈的应承了下来。
令狐海邪与莲儿,两人一言一语的说了许多,照例说这么吵杂的环境下,忆凝早该醒了,可她还是紧闭着双目,死死的睡着。
看到这般情景,令狐海邪与莲儿有了不同的心思。
原本令狐海邪如此之早的过来找忆凝,就是为了阻止她出帐去送伯义,此时见她睡的这么沉,令狐海邪顿时觉得省事了许多,只要她睡过了时辰,那边伯义大军一走,他心里的那块大石也便可以放下了。
而同在一处的莲儿,此时只为令狐海邪一人而紧张,就盼着他能赶紧的走,否则哪里漏了端倪,她可保不住不说出实话。于是注意力都在令狐海邪身上的莲儿也没在意忆凝此时的情况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