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沈夫人，你的眼泪！”肖琳琅比较沉不住气，当即就叫出了声，指着沈凌燕喊道，这场面也实在太惊悚了，看上去就像是鬼片里的女鬼正在对着你哀怨地哭诉。
沈凌燕顺着肖琳琅指的地方摸了一下脸，看到自己掌中的鲜红，然后粲然地笑了下：“原来我哭了呢，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沈夫人，你有一百多岁了？民国时代的人为什么会活到现在，而且还是这样的一种样貌？就像是……”雷明雪显然是看多了鬼片，这种脸流红泪的场景在她经历过的那些重口味情节里都是些小儿科，所以表现的到是出人意料的冷静。
“就像是长生不老吗？”沈凌燕接过雷明雪的话头反问道。
“对，是不是和你们的那个关于‘永生泉’的传说有关？”雷明雪问道。
“不是长生不老，或者说，这不是没有代价的长生不老。”沈凌燕自嘲地笑了笑。
“是不是诅咒？”拥有大量鬼片阅读量的雷明雪开始浮想联翩。
“你很聪明，确实是诅咒。”沈凌燕叹了口气，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
“本来这件事已经终结了，但是我想想怎么都不甘心，我想怎么着都要找回朱羽的尸骨，也好让他回归祖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公和父母以及陈若雪都对此避而不谈，并且都有意无意地禁止我出门。我刚开始没有意识到，后来发现的时候就很生气，想着要去问个明白，我以为是他们怨我，但是最后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想要保护我。
那天我想出去镇上上香，再次被门卫拦住。我回来的时候因为一直昏迷所以都是父亲在帮我处理家事，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当家，这么关着我是怎么回事？所以我生气了，推开门卫就一路跑到了议事大厅，我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自己身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符咒，这些符咒就像是活的一样迅速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当时完全被吓到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见陈若雪撑着一把伞冲到我身边将我扶进了大厅。
此时的大厅里意外地聚集了很多人，除了陈若雪和我的父母以及公公婆婆外居然还有陈家的大夫人。
陈若雪安顿我坐下之后就端来一杯血红的东西要我喝下。我端着杯子闻了一下，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直冲我的鼻腔，这让我想到了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一大片尸海，顿时一阵恶心，但还是忍着喝了下去。这东西见效很快，一喝下去我身上的符咒就消退的干干净净。看着手里空空的杯底，我终于明白了原因。
因为从小就和陈若雪黏在一起，所以也就连带着去了好几次陈家的藏书阁。有一回我们去藏书阁玩，无意间发现一本被藏在书架最底下的暗阁里的黑皮古书。那会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没怎么想就兴致勃勃地翻开看了。
这本书记载的是一个四千年前的安氏古国的公主安羽然的生平。这个安羽然据书中的描述是一个如仙人一般的绝代佳人，封号是霓裳，就是因为她的绝世美貌，所以可以游走在各国的权贵之间使安国免于被吞并的危险，因此这位霓裳公主很是受到安国国君的看中。其实现在想想这位公主也挺可悲的，像是交际花一样被自己的父亲和国家当做和平安定的筹码，一点真正属于公主的福利都没有享受到。不过这位公主和一般的被当做高级附属品送来送去的美貌公主不同，她有着极其高超的手段和头脑。书上说这位公主不想安于现状，觉得自己有帝王之相，所以暗地里利用自己的美貌在各国权贵之间收集了一大批数量惊人的金银，她利用这批金银招兵买马成功的在国内发动了政变登上了王位，并且成功地稳住了时局同时使自己的国家牢牢立于众多藩国之间。
登上王位后的公主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如何是自己容颜永驻、长生不老。诚然就像是秦始皇一样，从古至今几乎所有的皇帝都有过长生不老永保江山的想法，这位公主也是这样。当时这位公主为了达到目的不仅出重金悬赏长生之法并且还扬言愿与寻到长生之法的人永世相守。
此言一出，不但是天下百姓，就连周边国家的国君将相们都蠢蠢欲动。可惜长生之法本就是个传说，就像是仙人一样，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寻到的？
时光流转，纵然霓裳公主再美貌无双也抵不过岁月蹉跎，就在她几乎放弃的时候，有一个相貌英俊的术士出现了。这个术士自称已经有两百岁了，他告诉公主，单方面的长生之法是不存在的，时间万物都是一个恒定之术，若想要长生就需要等价夺取他人生命，有一种异术叫‘饕餮’，取意龙之五子之名，意味只进不出，只要锁住了时间就可以永久青春了。
虽然这个办法很是阴损，但是公主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然后公主就为术士寻来千名奴隶，供术士取命。那个时代本来人的寿命就不长，人口更是稀少，而公主竟然生生地弄来了一千个人，可见她的冷血。
后来经过两年术士就告诉公主说是一切都已准备好了，但是如若要长生就必须先死一次，就像是凤凰的浴火重生，公主听完术士的话之后就修建了一座极尽奢华的地宫，然后对外假意宣称自己暴毙，就这样，公主来到地宫喝下毒药死去，等着术士来唤醒自己，但是究竟公主有没有被唤醒就不得而知了。
这本书剩下的部分就是关于‘饕餮’之术的记载，这个也是属于灵术的一种，所以我没有看懂，不过陈若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之后告诉我，这公主其实是被那个术士欺骗了，这‘饕餮’之术根本就不是什么长生不老之术，而是一种具有极强反噬作用的邪术，中了此术法的人年纪会一下子倒退四五年或者是十几年不等，但是这种术法一但成效就必须每月喝鲜血来维持生命，并且不能被强烈的阳光照设过久，一但超出承受范围就会显出符咒然后喷血而亡，同时这种符咒就像是一种契约，不可斩断的契约，一但施约者死去，那么这个契约就会随机转移到某个血亲的身上。这样的术法就像是一个永无止尽的诅咒，怎么都甩不掉。
我们当时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东西，所以决定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是那本书也被陈若夕发现了。陈若夕不但没有放回去反而偷偷带走并且就我们现在的反应来看应当是成功地制造出了‘饕餮’，而那所谓的地宫，估计就在那鬼楼之下。”
“所以你是要……”肖琳琅小声地说。
“对，我一直要喝人血，并且经过那么久之后身体早已变异，不但样貌倒退回了十四五岁的样子，而且还会流红泪。”沈凌燕仰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人血是从哪里来的啊？”雷明雪很是好奇，她想到了传说中的吸血鬼。
“以前是从特意养的血人身上取得的，就是暗地里找一些人家给一些银子，让他们放血，后来就直接从血库里拿了。”沈凌燕依旧仰着头，回答的时候语调变得缓慢，充满了疲劳之感。
“血库？”雷肖二人同时发问，这沈家人真是神通广大地让人匪夷所思啊，居然连血库都可以任意调用。
“沈氏家族经过百年繁衍到现在为止已经很庞大了，有一两个开私人医院的也不奇怪，不过我的事只有本家的长辈知道，就连提供血液的沈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每月提供血浆。”沈凌燕说完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漆黑一片的窗外之后感慨，“呀，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先好好休息，我明天会再来的。这间病房我已经设了特殊符咒，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进来，你们可以放心休息。”
“哦。”雷明雪和肖琳琅齐齐应了一声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目送沈凌燕往外走。
沈凌燕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说：“好久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了，谢谢你们。”
沈凌燕说完之后就快步走了出去，将门关上，门外传来的仓促步调却显露出了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沈凌燕前脚刚后，后脚就有个护士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两人一见，这才觉出饿来，一看表，居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对了，请问送我来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肖琳琅吃到一半，突然想起送自己来的陈若雪，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忙向站在一边的护士打听。
“她被沈主任接到外院去治疗了，情况应当还算稳定……”护士正说着，就听到外边传来敲门声，于是走过去开，但是虽然开了门，却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雷明雪还在吃着，没有注意到，但是肖琳琅却注意到了，奇怪地喊道：“护士小姐？外面是谁？护士小姐？”
奇怪的是肖琳琅喊了好几声那个女护士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