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清琦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非常累。这也难怪,作为一个审计助理,她已经三个月都没有休息过一天了。
她模糊记得自己之前是匆匆忙忙地走在给客户送文件的路上。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怀中那份重要文件被吹飞好几页。
她赶忙跑去追那些文件,可在马路中间突然冲出来一辆车……
她最后的感觉就是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如同羽毛一般随风飘舞、下落。
咦,那不正说明自己应该已经已经死翘翘了吗?
想到这里,赵清琦并没有太多懊恼,反而有点欣慰——在那里打工太累了,她忙的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如果死亡可以脱离那个讨厌的工作,那她倒也不介意。
可……阴曹地府是这么狭窄、潮湿么?
她感觉十分疲惫,费尽全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
这么缩着实在太难受了,赵清琦想要起来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人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没有黑白无常和鬼差,没有孟婆汤,一人一个单间很清静,关键是手脚还都被捆起来,这样的阎王殿和传说中也差太多了吧!
赵清琦十分郁闷,没想到自己生前辛劳一世,死后还要受这种罪!待会儿见了阎罗王可要好好投诉一番!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屋外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两个少年开门走了进来。
他们都穿着蓝灰色的粗布衣服,扎一根米灰色腰带,额头上还束着和腰带同样颜色的带子。两人的发式均是所有头发束到脑后,但却并未挽成发髻,而是用根细蓝布系着,像马尾一般垂落下来。
站在前面的那名少年容貌清俊、眼睛明亮,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在这幽暗的室内散发着星星般的光辉。
所谓剑眉星目恐怕就是如此了,赵清琦暗暗地想,见跟在后面的少年也是端正俊秀,不禁暗暗佩服阎罗王的审美水准,再一转念想到具有如此优秀品味的阎王用于招待亡魂的屋子却如此简陋,她又有些生气了。
“公子,她醒了!”后面的少年惊呼。
“嘘,小声点!”前面的少年提醒道,“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差点弄死她,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赵清琦听了他们的话,感觉不对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要说差点弄死?
难道……她现在不是在阴曹地府?
于是她试探着问:“小兄弟,我问一下,这儿是哪里啊?”
站在前面的少年冷笑道:“亏你家荣德堂不顾我们的死活要收这块地,你身为少东竟然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
荣德堂?收地?少东?
赵清琦听得有些糊涂,不过她也看出来这少年的态度很差,而且从他的话语中判断,这里绝对不是阴曹地府。
人死之后不去地府,却到了一个好像古代的地方,赵清琦飞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时髦”地穿越了!
她以前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大部分的主角穿越之后都非富即贵,甫一睁眼就高床暖枕、俊仆环绕,虽然后来穿越的潮流有些变化,但就算不是穿越到大户人家,平凡农户也不会这样捆着自家人吧?
一穿越就受到这种待遇,赵清琦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可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就这么待着,一定要想办法摆脱困境。
“看你这副愚蠢呆样都能做少东家,可见荣亲凰府实在是没人了!荣德堂空占了朝凰第一商号的名头,所做的却净是些缺德事!”为首的少年讽刺道。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一个男孩子进来对着后面的少年耳语了几句。只见少年脸色大变,待那传话的男孩子走后,他对为首的少年说道:“公子,大事不好!荣德堂不仅没有按照事先说好的放了我们兄弟、还给我们地契,而且还派了许多侍卫来打伤我们的人!”
“什么?”为首的少年咬牙切齿,“看来,荣亲凰是不想要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了!
“公子,人都说无商不奸,整个朝凰以经商为本,能有什么信义可言!再说朝凰是女尊国,女子最为善变,由女人主事的国家怎么能懂得信义为何物!”后面的少年附和道。
“不错,孟熙,我们现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了这个女少东为我们死了的弟兄们报仇!”前面少年拔出腰间的匕首,用星眸死死盯住赵清琦,露出带着仇恨的凶光。
不是吧?自己才穿越就又要死一次?赵清琦十分害怕。照眼前的情形,她穿越过来的这副身板的主人恐怕是遭到了绑架,现在这两个绑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十分愤怒,正打算将她撕票。
这可如何是好?赵清琦惊惧交加,慌乱起来。
眼睁睁看着两个凶神越走越近,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她。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结束?
不!不行!
求生的本能给了她勇气。
“且慢!”她大声说道,“你们方才说我是什么商号的少东家,那么想必我身家丰厚,二位就这么杀了我简直太亏了!”
“哼,果然露出奸商本色,你想跟我们谈什么条件?”少年用匕首刃尖抵住赵清琦的咽喉,恶狠狠地问。
“二位误会了,其实我不是想跟你们谈什么条件,我只是想帮你们跟我家谈条件。”她赶忙解释。
“帮我们跟你家谈条件?”二人面面相觑。
“不错,”赵清琦说道,“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绑架我,现在最好的选择绝对不是一刀杀了我。这样一来不但不能为你们的兄弟报仇,而且还有可能会让你们命丧黄泉。我想你们绑架我,最初的目的恐怕也只是想得到你们要的东西,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来出面,劝服我的家人答应你们的条件,这样我们各得其所岂不更好?”
“可是我们若放了你,你怎么会帮我们说服你的家人呢?”少年的匕首离赵清琦更近了,凉凉的匕首尖碰到了她的皮肤,“你家人原本答应我们的事情都没有兑现,还反过来派人杀我们,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呢?还不如用你这条小命教教你母亲该怎么做一个守信之人!”
那匕首尖贴在赵清琦的脖颈处,随着少年的用力,她脖颈处的皮肤渐渐向下凹去,很快就要被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