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现场气氛颇为尴尬。
沅清和独孤莹看着独孤琦和少年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独孤琦心知自己闯了祸,又不知道少年的身份,心里七上八下。
少年见到独孤琦,先是惊讶,继而他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我们又见面了,独孤小姐。”他似笑非笑地望着独孤琦说道。
“怎么,你们曾经见过?”沅清问少年。
“上次陪大王子出宫,曾经得独孤小姐相救,挽澜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少年回答。
“好说、好说。”独孤琦颇不自在,只觉得自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去扶母亲消解尴尬。
独孤莹询问沅清:“这位是——”
沅清赶紧介绍道:“这位是现任吏部尚书兼文韵阁大学士李侍菁的长子李挽澜,他现在宫中陪侍大王子。”
“原来是李家的公子,难怪容貌俊秀、彬彬有礼。”独孤莹敷衍着夸赞道,她似乎不太喜欢这位李公子。
李挽澜却并不在意。他拱手向独孤莹作揖行礼道:“久闻荣亲凰大名,今日得见,晚辈只觉三生有幸。”
“李公子太客气了,”独孤莹淡淡地说,“荣幸的该是在下。”
李挽澜察觉了独孤莹的冷淡,他转向独孤琦,笑着说道:“上次一别,多日未见了,我没想到今天能再见面。”
“我也没想到。”独孤琦也向他笑笑。
他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接人待物态度谦和,独孤琦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
“李公子,我们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先告辞了。”独孤莹不欲女儿与他多做接触,拉起独孤琦便要走。行至门口,她回头提醒道:“李公子,你既然侍奉大王子,恐怕也不便在此久留,不如快些回去。省得有人问起你一不小心说出见过我们母女,恐怕会给你招来祸事。”
李挽澜一笑:“晚辈明白,亲凰请。”
独孤莹又谢过了沅清,便急匆匆地带着阿琦离开这里。
一路上,独孤琦见母亲面色不佳,几次想问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问:“娘不喜欢这个李公子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你只消记得,李家的人都少招惹就是了。”独孤莹面无表情地说。
独孤琦还想问些什么,可看到母亲似乎不愿继续谈下去,只得作罢。
母女二人走了没多久,便来到鸾栖殿外。
独孤莹先在远处巴望一眼,见殿外当值的女官中已经不见了当初带她们进来的那位,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过去,向当值女官通报身份,女官听说是荣亲凰来了,赶忙将母女二人引入殿中。
走到大殿门口,女官说道:“国主正在和国夫议事,烦请荣亲凰和世女先在此等候,让在下先行通报,待国主通传再请亲凰进去。”
荣亲凰恭敬地说:“大人请。”
见等女官走进了大殿,独孤琦小声问母亲:“国夫就是国主的正夫吗?”
独孤莹点头回答:“不错。”
“那国主的**中还会有其他男子吗?”她又问。当时她恶补的史书中并没有讲述朝凰**制度的内容。
独孤莹笑了:“当然。国主为了朝凰宗庙社稷,必须要多子女,只有从子女中挑选出最优秀的做继承人才能保证江山稳固。”
“那其他男子都叫什么呢?”独孤莹想,既然正夫不叫王后,下面也定然没有妃子之类的称呼。
“朝凰宫制,国主有一夫四君九长侍,二十七少侍,其余各宫男小侍自不在话下。”
天!这么多男人!独孤琦目瞪口呆。
“当然了,国主政务繁忙,养育孩子又十分耗时费力,加之不愿落下好色的坏名声,所以历代国主很少将这些位子填满。当今国主除了国夫之外仅有两君、两长侍、六少侍。”
仅有!独孤琦掰指头算了算,加上国夫一共十一个男人,而这样的国主被认为是不好色的!
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只得劝慰自己换算成男尊社会来看,就是一个皇帝只有十一个女人,催眠自己这并不多(其实也够多的!)。
这当儿那女官已经从殿中走了出来:“荣亲凰和世女请跟我来,国主有请。”
独孤琦和母亲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鸾栖殿。
大殿正中金色的凤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朱红色朝凰服的女子。
她容貌端庄丰美,衣饰华丽隆重。独孤琦看到这女子衣服上绣着明黄色的凤凰,便知是当今国主无疑了。端坐在她身边的男子相貌平平但沉着稳重,明黄色的大礼服和华丽的冠冕昭示了尊贵的身份,他正是当今朝凰国夫。
“臣独孤莹携小女独孤莹叩见国主和国夫。”独孤莹带着女儿行礼。
国主笑道:“荣亲凰快平身吧!竹笙,赐座!”
旁边名叫竹笙的宫男赶紧命人搬来两把椅子,请独孤莹母女坐下。
独孤莹谦辞不敢,将女儿推至身前:“这就是小女独孤琦。”
“她就是你的女儿?”国主问独孤莹。
“正是,”独孤莹低声提醒女儿:“琦儿,还不快叩见国主国夫!”
独孤琦走上前行礼道:“臣女独孤琦叩见国主陛下、国夫殿下,愿国主陛下和国夫殿下千秋万岁、圣体安康,保佑朝凰国富民强。”
“哟,想不到你这小嘴儿还挺甜的。”国主被她逗笑了,“抬起头来。”
独孤琦抬起头。
十四岁的女娃娃在荷红色的礼服映衬下倍显娇嫩鲜艳,全束发的发髻露出圆圆的娃娃脸,一双大眼睛眼睛十分灵动。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国夫由衷赞道。
独孤琦觉得国夫虽然不英俊,初看上去稍显平庸,但似乎很有胸怀天下的气度,不由得从心里生出几分好感,刚想自谦几句,却听见殿外有人笑道:
“女孩儿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得学点本事才能叫人看得起!”
独孤琦纳闷:说这话不知是什么人,竟敢在国主和国夫面前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