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帮我查查那个宅子旧人的来历。”独孤琦对端午道。
“原来是这件事。”端午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是什么事?”独孤琦白了他一眼,道,“不会是怕我反悔不给你那十俸身股吧?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必然少不了你的。只是你须得帮我办好这件事情。”
“这倒不难,”端午说道,“我答应你。”
“你办好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先给你支取那多加给你的一俸身股一年息的量。其余十俸在我继承荣德堂后开始支付。”独孤琦说道。
“好,”端午笑道,“我倒是没想到调查这件事情的酬劳如此优厚。看来你对这个宅子的旧主人很感兴趣?”
独孤琦没有搭他的话,只淡淡地、若有所思地说:“你只管好好查,查好了自然重重有赏。”
端午听她如此一说,自觉没趣。他先前那样问,不过是见她信守承诺,又想起她待自己的种种好处,想到他们二人将来总有一日要分别,心中又起了关心她的情意,可是被独孤琦这么一答,倒好像他只是因为酬劳或者别有用心才关心她,当下觉得老大没意思,便悻悻然离去了。
朝凰这里,七夕夜节目颇多。晚饭过后,独孤琦要带着周明苑出去玩,便让悦夏叫端午和孟熙来随护。听到悦夏回禀端午不在,独孤琦便猜到他是去调查自己日间所托之事。
独孤琦想不到端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着紧,心下鄙夷他如何渴望那一俸身股;却不知道端午除了想早日拿到酬劳之外,也存了几分想帮她办好要紧之事的真挚诚心,只可惜这份心思端午不吐口,她也不会知道。
独孤琦知道端午去向,点点头,并不意外,只是很快又犯起难来:“那让谁去保护我和明苑呢?”
她冲悦夏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悦夏赶忙推脱:“谁啊?我可不行!”
“不是你。”独孤琦赶紧让悦夏安心。
“那是谁啊?”悦夏问。
“是你和孟熙两个人!”独孤琦冲悦夏做了一个鬼脸。
“啊?小姐,那不还是要我去啊!我不依啊!”悦夏跺脚抗议。
悦夏不依也没有办法,因为独孤琦主意已定,所以晚上悦夏和孟熙还是跟在独孤琦和周明苑的后面,做了一对超大灯泡。
桐野虽然只是凰城的郊区,但是七夕之夜的热闹却丝毫不逊于凰城里的情景。
一排排的小摊,售卖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沿着桐野的大街两边排开来,独孤琦彰显女子的血拼本色,拖着周明苑和孟熙、悦夏,东张张、西望望,不大会儿功夫便买了一堆没什么用处但是很有趣的小玩意儿。只是苦了旁的三个人,都要帮她拎包,实在苦不堪言。
“等等我嘛,小姐!”悦夏拎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独孤琦却一身轻松,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你呀,不用着急,”孟熙说道,“小姐有周公子陪着,丢不了。倒是你,拎着这么多东西,好像不堪重负的样子。不如我帮你拎吧。”
孟熙说着,把手伸了过来。
悦夏想起他和端午昨天绑自己的事情,没好气地说:“我是朝凰的女人,怎么能把重担丢给男人呢?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好了。”
孟熙没想到悦夏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记仇,被悦夏刁蛮可爱的模样逗得“噗哧”一声笑出来:“伟大的朝凰女人,你怕是忘记了,我可是玄淞男人,在我们玄淞,理当是男人来保护女人才对。”
“男人保护女人?哼,说得倒好听,你和端午昨天是怎么对我和小姐的?你忘啦?还口口声声保护?我呸!”悦夏说着,快步向前走,越过孟熙不理他。
孟熙这才明白悦夏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无奈地笑笑,说道:“昨天事出突然,我和端午并无意伤害你和小姐,要不然怎么会护送你们回来呢?”
没等悦夏还嘴,独孤琦又给悦夏丢多来过来不知是什么的两大包东西,重得悦夏呲牙咧嘴,登时忍受不住了。
她回头看看孟熙,见他好脾气地冲自己笑,又想起他方才要帮自己拎东西的话,于是便把两手伸出来说:“那我就信你一次!请伟大的玄淞男人帮我拿一下吧!”
“荣幸之至。”孟熙笑着接过了悦夏手中的大小包袋,全无怨言。
走在前面的独孤琦走马观花,跑着跑着就离开人群,上了一座山头,她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变少了,回头一看,悦夏和孟熙已经不见踪影。
就在她大惊之时,有人拍她另一侧的肩膀,独孤琦吓得一惊,回头看原来是周明苑。
“找什么呢?”他问。
“悦夏和孟熙似乎不见了。”独孤琦东张西望。
“你跑得这样快,有几个人跟得上呢?”周明苑笑道。
“你不是跟上我了?”独孤琦扬起头看着他。
“你是我未来的妻主,我自然要跟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次换独孤琦脸红了。
往日四下有人,周明苑每每说些痴话总逃不过要脸红,可如今有黑夜庇护,边上也无旁人,他倒是大胆了许多,反倒换了独孤琦不好意思。
夜间忽明忽暗的烟火和灯光在周明苑脸上投下一片片阴影,柔和的明暗交汇之间,是他的万般柔情。
他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这一对蛾翅似的阴影令她觉得他忧郁而温柔,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可她没等她心念动起,双唇已经被温柔地触碰了。
一阵触电似的悸动扫过独孤琦。
周明苑飞快地闪开了。
她在他眼中看到兴奋、羞涩还有期待。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惊喜、羞涩还有鼓励。
于是周明苑大着胆子又亲下去。
这次他扶住她的肩,她可跑不了了。
独孤琦起先十分紧张,全身绷着,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都被那万丈柔情淹没了,羞涩渐渐褪去,只有拥抱的臂弯将他们彼此轻柔地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