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扶源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治园之中。喝了一口桌之上的凉茶,疼痛的回忆慢慢如潮水般涌来。不愿触碰心中的伤痛,扶源借着冰凉的茶水,熄灭心中灼灼的怒火。推开破旧的木门,看着治园之中一片荒凉,宛如此事自己的心境。
扶源看着不远处,五师兄头青石之上蹲着,头部深深地埋起,坐在石阶上,宛如一坐雕像。无声无息。远处枯草连天,随着风摇摆盘旋。
听着五师兄的叙述,昨日师叔和其他众派的长老听闻如此血案而匆匆赶来,俱是悲痛不已,义愤填膺。除了继续调查,却也都无计可施。
多少次的无奈,
或许是这样的生死已经见得惯了,除了死者的相熟之人,这些修真者几个时辰过后便又恢复了精力旺盛的常态。各个门派本就是泾渭分明,虽是表面上有些来往,却也明争暗斗,之于生死,更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一盏茶之后,一切依旧,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那股麻木,久经生死的麻木。
正像是那个玉清派的弟子所言,“悲哀,还不弱背负死者的遗愿,好好活着。但是,架还是要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扶源放眼天边,天色刚刚亮,不远处的小院中不知何事,却又想起了欢声笑语。扶源听五师兄讲到,那个门派派出的修真者先逃了回来,向诸位同门报信。可是,天知道,有了传讯符,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众人皆心照不宣。亦无可辩驳。就连扶源也不想充当正义之人前去谴责。谁又应该为谁去牺牲奉献,在这个世界上,道德的底线不过都是来靠自己的选择。想来这个今天活着,明天不知在何处便可能死去,任何约束都显得苍白无力。
扶源靠着师兄坐下,心中叹息
为自己的无力。
七师叔来到两个小家伙跟前,看着他们的脸色,也颇不忍心,然而,日子还是要过的。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得不说。
“源儿,此次探亲可曾听说过新近回京的九王爷?”七师叔低头问道。
扶源擦了擦眼泪,鬼使神差般却并未如实交代。大概心中对大师兄的死任然在迁怒“听说倒是听说过!
据闻此人为人骁勇,为当今圣上所忌,驱至边疆之所,去年方因故召回。”扶源一板一眼的答道。
“不问你别的,你可有亲友与之相熟?”看来事情很急,十师叔眉头紧皱。
“请问师叔这是何故?”扶源疑惑,刨根问底到。
“嗨……”九师叔叹了口气“昨日玉清派的弟子传来,这次魔族血洗牢狱,正是因为那九殿下泄露,暗中勾结之缘故。”九师叔郑重的说“听闻那九殿下远在边疆之时,行事之风便颇为不正。不仅经常洗劫百姓,那片贫瘠之地,却是与魔族相连。与魔族亦是关系匪浅!如今,果然是狼子野心。”
扶源心底摇头,虽然那九殿下面上坯里坯气,看着颇不像是好人,扶源却直觉上有着一股亲切之感,感觉此人并非是大恶之人。就凭自己无辜被撞,已然断气,那个九王爷还坚持把自己拉进王府一直,便令扶源心里暗暗佩服。难道这一切另有隐情?
“那两位师叔与我一同前去王府可好?变称作是扶源的长辈亲人,想来王府必会接待!”扶源看着两位师叔问道。
“这样恐怕不行”七师叔说到“这几日很是繁忙,我们两人亦是脱不开身。不如这样,各个门派已经商量妥当,联合发出了邀请,只需要一位送信之人便可”
“既然是这样,那扶源愿意前去送信!”
“源儿!此时还要斟酌小心,要知道那九殿下并非好相与之人。”
“两位师叔不必说了,既然那九殿下与此事有关,不管是否冤枉了他,都应该前来说清楚,这样对大家都好。而我对大师兄的死无能为力,对于此事却是义不容辞!”
扶源心里很是苦涩,知道两位师叔与师兄在为自己担心,可是如果自己并未曾发觉也就罢了,如今大师兄受到牵连被魔族杀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尽一份力。
就这样,一天的休整之后,扶源辞别了师叔,再一次踏上了王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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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九师叔不赞同的看着远处“为何不告诉扶源事情的真相?诸门派明摆着要来一场鸿门宴,瞒着扶源,看来很不公平……”
“九师弟还是一味的心软”七师叔亦盯着扶源离去的方向叹息“如果不这么说,恐怕那丫头亦是不肯前去。”转过身来“更何况九殿下是何人自有公论,岂能因为一弟子而坏了大事!”
“是啊……”九师叔喃喃“如今玉清派的弟子拿出了铁证,九殿下勾结魔族已是事实。没想到大燕朝居然有如此败类~不过……”盯着师兄,九师叔犹豫道“纵是如此,隐瞒着同门师侄,如此一来,心里总是憋的慌。不明事理的人一定会说这就是利用。但愿扶源不会受小人挑拨,事后怀恨在心。”
“如今的世界,哪里那么多是是非非!”七师叔感叹“别说利用,若是以我之身可以牵制魔族,便是以命为饵,亦在所不惜!如今青乾没了,凭着与魔族的差距,我们还不知尚能苟活于世多久,若不铲除魔族,等待我等的迟早是个死字。”
“那九殿下对我等已有防备,不知会不会上钩。”
“哼!凭着那个人的狡猾,防备是有的,可是他却是低估了我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