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土黄色长风衣,口中咬着烟斗约四十来岁的警长带着三四名助手如鱼贯次地进入艾薇的房间。
“索尔警长,您好!劳烦您为我们艾薇小姐缉拿凶手了!”管家堆着虚伪的笑容率先跟警长打招呼,随即为身边的格蕾丝介绍道:“这位是格蕾丝小姐,是利斯先生的千金。”
格蕾丝优雅地朝警长行了个礼,掩饰着心中的紧张,静静地呆在管家身旁。
“维尔管家和格蕾丝小姐客气了。我也只是做自己的本职工作。”索尔警长轻轻地回了个礼,公式化地说着不知说过多少遍的客套话。“很抱歉,我要开始工作了,先失陪了。”
语毕,他朝他的手下扬了扬手,搜集证据的搜集证据,收集资料的收集资料,研究现场的研究现场。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塞满了人,格蕾丝和管家的存在反而显得碍眼。
夜梦静静地呆在格蕾丝的怀里,冷眼旁观着面前一群来来往往的“工蚁”。她等着这警长的结论。看他是神探还是草包。
经过一轮的情报交流,物品搜查和现场分析后,索尔警长一脸为难地来到管家面前道:“各项证据都指明格蕾丝小姐是犯罪嫌疑人。我们必须带她回警局调查,请你们谅解。”
“难道就因为地面上那个“g”就认为格蕾丝小姐是犯人吗?”管家第一次失去礼节地朝警长质问道。虽然他早就料到这草包警长会被表面证据迷惑,可还是压制不止心中的冲动。
管家的态度显然惹恼了警长,脸色一黑,扬了扬手中一本黑色****的日记本,道:“还有这本日记本。今天的那一页写着‘还是觉得格蕾丝是昨晚的小贼。感觉太像了……’我们有理由相信格蕾丝小姐为掩饰昨晚的事情而杀害了艾薇小姐。”
语毕,他朝他的助手打个眼色,示意带走格蕾丝。
看到警长那张黑脸,管家就知道刚才的举动鲁莽了,连忙道歉道:“请警长原谅刚才的失言。实因心系我家小姐而一时情急冲撞了警长。请警长不要见怪。可否请警长随我移驾至窗前,我发现了一些证据……”
“哼!”向来心高气傲的索尔警长冷哼了一声,瞥了管家一眼,嚣张地走往窗前,显然是回敬方才管家的失礼。
“警长,窗台上有四道黑痕,细心一看可看出是鞋底所印。这可说明凶手是从窗口逃离现场。此处为2楼。以格蕾丝小姐这样一名12岁的小女孩是不可能从2楼跳下还安然无恙的。”管家赔着笑脸述说着合理的分析,企图以此来说服这武断的警长。
不过这警长似乎不卖管家的账,眼中带着报复的快感,吸了吸烟斗,装作考虑后,故作遗憾道:“很抱歉!以现时的证据来看,格蕾丝小姐的嫌疑非常大。你说的这个证据我们会记下,作为日后调查的参考。”
语毕,他的脸色回复阴沉,故意显摆警长的气势,扬了扬手,低喝道:“带走!”
管家见大势已定,也不再阻挠,生怕再阻挠下去,这小心眼的警长不知道会不会虐待格蕾丝。
他掩下眼中的怒火,装作谦卑地退回格蕾丝身旁道:“格蕾丝小姐,这兔子布偶就交给老奴来保管吧!”别有深意地看了夜梦一眼,他伸出双手等待着格蕾丝把夜梦交给他。
格蕾丝圈着夜梦的手紧了紧,眼中夹杂着不舍与害怕。
这两天她之所以能如此坚强完全是因为夜梦在身边。只要有夜梦在,即使再惊险的情况她也有把握渡过。
可如今管家伯伯让她把夜梦交给他,自是有管家伯伯的理由。她相信管家伯伯不会害她!可是……没有夜梦在身边,她真的很怕……
夜梦以眼尾扫扫管家,又扫扫格蕾丝,管家的坚定和格蕾丝的可怜样使她陷入两难的选择中。
她知道格蕾丝对她言听计从,所以她的决定等同于格蕾丝的决定。她能感受得到格蕾丝的害怕,可是管家这睿智的家伙不会随便提出要求的,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也许……
夜梦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格蕾丝的衣袖,示意她把她交给管家。
与夜梦相处的这段时间已养成了二人的默契,格蕾丝自然明白夜梦的意思,可她的心里委实不想一个人到那什么警局去。谁知道那里有什么等着她?
格蕾丝低头看着夜梦,想从她的眼神中得到力量,就趁着那一刹那涌现的勇气,她闭上眼,咬咬牙把夜梦捧给了管家。
管家接过夜梦,快速俯身在格蕾丝耳边说道:“格蕾丝小姐请放心。我跟这布偶会想办法尽快救您出来的。”
“怎么样?该交托该嘱咐的都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回警局去。”警长那把惹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不耐。
“好了好了!劳烦警长好好照顾格蕾丝小姐!我们这边感激不尽。”管家抱着夜梦,堆着满面的笑容说尽好话,以弥补刚才的失言。
倒是夜梦此时还真佩服管家的好气量。面对这种小人的嘴脸居然还笑得出,还说得出一大堆恭敬的话语。若她不是碍于这布偶身份,早就对这种小人拳脚相向外加骂得他无地自容。
警长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冷哼一声,自以为潇洒地甩了甩长风衣,摆着他的招牌吸烟斗动作,意气风发地招呼着手下,“走!回局里去!”
管家赔着笑脸在后面送他们出门,一直送到大宅门口才停下去。而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冷却下来,眼中泛着阴鸷的寒光,阴狠地盯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
这哪里像温和谦逊的管家,活脱脱就一杀手。
呆在他怀里的夜梦顿感一阵恶寒,紧绷着神经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这家伙……是个可怕的人物!绝对绝对不能得罪!
一丝丝秋凉飘过,管家又回复那谨慎谦和的脸具,缓步返回宅内,仿佛刚才那阴狠的一脸只是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