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都是阴雨绵绵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一大早刘管家就急匆匆的在书房门外朝祁云节报:“大少爷,花圃那边出事了,你赶快过去瞧瞧。”
祁云节熬了一夜,眼睛有些红肿,急匆匆的随刘管家去了花圃。
花圃的工人都围成了人墙,抵挡着前来闹事的商户。
“大家静一静。”
“大少爷,我们都是祁府的商户,为什么只有李家商户领取到了货物,而我们则是没有?”
“因为天气原因,祁府的供货已经供不应求了,请各位再给祁某一些时间。”
“时间?那谁给我们时间?大家说是不是?”
“如果给不出货物,那就赔钱,按照合同规定,赔三陪的钱,那镇上新开了一家干花店,我们大可到那里去购买。”
“赔钱,赔钱…”
“好,刘管家,账上还有多少银两?”
“大少爷,如果都赔钱的话,怕是花圃今年的利润都没了。”
“我祁某说话算话,大家随刘管家到帐号领钱。”
吵吵嚷嚷的人群似乎都在等待祁云节的这句话,都簇拥着跟随刘管家去了帐房。
祁云节焦头烂额的,一个人有些落寞的走到街上,看着那新开的干花店,生意似乎好的不得了。
“你说,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这样怎么对得起祁家的列祖列宗?”祁氏指责着祁云节,双手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娘,这也不是云杰的错误啊,这都怪天。”秦洛衣面露心疼之色,跪倒在地,祈求祁氏绕了祁云节。
雪心望着那一脸心疼之色的秦洛衣,心里面竟然有些不忍。
“大嫂,你不必多言了,这祁家的祖训是什么?”祁云开一抹冷笑,从座位上面渡步到秦洛衣身边,阴阳怪气的问道。
“这,这…”秦洛衣一抹难过的神色,却也不再多语,只是有些心疼的望着那一言不发的祁云节。
雪心很是疑惑,自己来了祁府这么久,也没有听过什么祁府的祖训啊,难道这祖训对祁云节不利?
“祁府祖训,要是当家人有损坏祁府利益,那这个当家人就要自愿让出当家人的位置。大哥,我说的对不对呀?”一抹狡猾的神色涌上祁云开的脸上,眸子里面冷冷的光直勾勾的盯着祁云节。
“可是…”秦洛衣想要辩解什么,却被祁云节给打断了。
“好了,大家都别说了,从今日起,我祁云节不在是祁府的当家人。”疲惫的神色,祁云节冷冷的瞟了一眼众人,缓缓的说道。
雪心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给祁云节一个下马威,却不料让他让出了当家人的位置,成为了众人责难的对象。
“既然云节让出了当家人的位置,那以后谁坐当家人的位置?”萍儿喜气洋洋的站了出来,瞟了一眼流烟,一脸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萍儿妹妹这是唱的哪出啊?自然是云开做当家人啊,难不成轮得到你呀?”流烟也不示弱,一把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咄咄逼人的朝萍儿哝道,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生吞了萍儿一般。
“好了,你们别吵了,那就让祁云开暂时做当嫁人吧。”祁氏一脸的怒气,狠狠的朝众人吼道。说罢就怒气冲冲的朝后院去了。
雪心心中一抹得意,她得意的不是祁云节的落幕,而是祁氏看着自己一手扶持的当家人就这样被拉了下来。
流烟眸子一抹温柔瞟向祁云开,却唤来的是祁云开冰凉的回应。她只得涩涩的走到祁云节的身边,有些难受的哝道:“云节。”
沈可馨也不列外,渡步到祁云节身边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最后却只剩下哭泣。
雪心一抹冷笑,这一群女人哭的也太假了一点,转眼望向萍儿那一脸的得意,轻轻的说道:“萍儿妹妹,你现在还是一个小妾,反正小叔没有妻,不如就让小叔娶你为妻吧。”
祁云开有些疑惑,炙热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雪心,也不言语。祁云节一把上前将雪心拉在了身后,威严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云开你就好好的做好你的当家人。”
流烟有些微怒的望着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萍儿,走了上去,添油加醋的说道:“萍儿妹妹怕是没有那福分,你本是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又怎么配得起小叔。”
萍儿动了动嘴角,怒气匆匆的瞪着流烟,忿忿不平的朝祁云节发嗲到:“云开,难道萍儿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吗?”
祁云开似乎是有意的一般,伸手宠溺的拉住萍儿的手,厉声说道:“好,那我就娶萍儿为妻。”
流烟的手似乎是攥成了一个拳头,碍于众人在场,也只得假装温柔的说道:“那恭喜了。”
看完了这出好戏,雪心似乎也很无趣了一般,挣脱了祁云节的手,温柔的朝萍儿说道:“那妹妹可要好好的伺候二少爷,不然..唉,不说了!”
萍儿嘟着嘴巴却也不敢反驳,她现在实在是摸不透雪心的脾气,也只得一味的受气。
好一番折腾,众人才缓缓的散去,沈可馨一溜烟跑到祁云节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委屈的说道:“云节,你好些日子没有去人家的屋里,今日我备了一些酒菜不如…”
祁云节一把推开沈可馨的纠缠,一把抓住雪心的手,冰冷的眸子逼向那一脸的漫不经心,然后拉着她一路狂奔到前院的凉亭才松了手,低低的问道:“你是故意的?”
“你这是什么话?”
“那其他的商户怎么知道今日都到花圃领取货物?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笑话,难道你怀疑是本公主给你下的套?”
“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不用讲了,我都明白了。”
雪心有些难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但是当她看见祁云节质疑的眼神,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揪着痛。
“雪儿,你听我说…”祁云节想要拉住雪心,却被她一把给丢到了身后,只得目光决绝的望着那远去的声影。
“公主,这…”
“我没事,翠萍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残忍?”
“公主没错,只是公主不应该这样为难你自己。”
雪心忧郁的望着那窗前的一株海棠,妖异无比的花朵,渲染着整个凄凉的美丽。而这个美丽则是这般赤裸裸的昭显了自己的处境。可是面对那么魅惑的男人,自己又怎么能心软,自己一定要让他为了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书房内,昏暗的烛火,凌乱的书桌,祁云节一股脑儿的将烈酒灌进肚子里面,眼神些许迷离,嘴角一抹失落。
“云节,你不能喝了,给我。”秦洛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愤怒的朝他吼道,魅惑的双眼淌下两行清泪。
“呵呵,你应该恨我的,不然你就不会在这个牢笼里面。”祁云节似笑非笑的看着洛衣,无助的说道。洛衣的痛苦也是他心中的痛苦,只是这样的痛苦又怎么能那么快就消散。
“我不后悔,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流烟和雪儿妹妹。”洛衣无助的抽泣起来,这么多年来自己很少这般的让自己放肆。
祁云节有些心疼的将洛衣拢入怀中,呢喃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窗外的风凉凉的却不胜人心的冰凉,最痛的伤口,从外表是开不出来的。